傅小月来到花园中,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倒退着,骂骂咧咧道:“死木头,这样折磨老娘,老娘这次逃出去后,定然不会放过你!”
她知道,她若是要方便,那家伙定然是不会跟过来的,现在不逃,更待何时。中文w w一w八.中
正当傅小月以为自己可以顺利逃跑之时,她却意外的撞入了一男子怀里,一千年了,他身上的气息一点也没变过,只要闻到这种属于他一人的气息,傅小月都会心跳加快,甚至连呼吸都会困难。
“傅小月,你没死?”再次见到傅小月,清漠波润不惊的脸上现出少有的惊愕。
“我,我,”傅小月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说她是没死,可她也不是人了,这一刻,她想扑入他的怀里,哭诉她的悲惨遭遇,告诉他,这一千年她过得有多痛苦,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就在她抬了抬脚,想扑入他的怀里之时,一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绯色身影飞扑过来,吊着清漠的膀子,撒着娇道:“师傅,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徒儿找了你一个晚上了!”
傅小月的脚立即缩了回去,甚至心虚的后退了两步,眼中有惊惶之色,每次见到绯云,傅小月的气场都会莫名其妙的卑微到尘埃里,绯云,她是天之娇女,而她傅小月是什么,以前,她是太极门的修仙废材一枚,而现在,她是什么?僵尸,多么可笑而又讽刺的身份啊!
傅小月的胆怯与退缩完全落入了绯云眼里,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与不屑,轻声叫道:“傅小月,你没死?”说的话居然和清漠一模一样,傅小月所有的羡慕,嫉妒,恨都化作了一汪清泪。中文w一w小w.
傅小月眼泪洼洼的望着清漠,她好想清漠会当着她的面把绯云推开,然后把她搂在怀里,可是清漠他没有,没有推开绯云,更没有要把她搂在怀里的意思。
清漠伸手捋了捋绯云有些凌乱的额,神色淡然道:“绯云,她不是傅小月,她只是和她长得像罢了!”语气温柔如春风化雨,神色平静得如初春未解冻的冰池。
傅小月没想到他们再次见面,他会是这样的态度。
对于清漠,傅小月有爱也有恨,曾经以为,再次见面,她会冷漠的对他,可是没想到她却哭了,可见她对他的爱远远胜过恨啊!
可是清漠呢,他居然选择了冷漠待她,就算她真的不是傅小月,可她长得和傅小月一模一样,难道他就不应该好奇吗?难道他真的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难道在桃花殿的那些日子都是她一厢情愿,或者,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在想当然,毕竟,清漠从未承认过他喜欢她,当然,他也没有拒绝她,因为他从来不忍心拒绝任何人。
如果一切都是傅小月在想当然,那也太可笑了吧,自己认为已经深入骨髓的爱情,在对方眼里只是因为不忍拒绝而产生的笑话。中文w说w说w八.说8 1网z w网.
此时此刻傅小月觉得自己可笑极了,咬着唇堪堪后退,晶莹的泪珠儿如断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口中有丝腥咸,因为她已经把唇咬破了。
而清漠却依然神情漠然的望着她。
这就是她一直爱着的师哥吗?就算他对她没有一丝男女之情,可她毕竟还是他的师妹啊,他不是一直很宠她吗?
他的桃花殿从不许外人踏足一步,可唯独为她留着一个房间,他从不对人笑,可她每天至少都能瞧见他笑一次,那时候,傅小月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之人,就算没有男女之情,可师兄妹之情至少还是有的吧。
可是今日,他为什么要这般冷漠的对她,难道,难道真的是因为他身旁的那个女子吗?
以前,她还不确定,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傅小月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
“师傅,她,她怎么吐血了啊?”绯云拧着小脸,好像很关心傅小月,在清漠面前,绯云从来都是正直善良同情心泛滥的女孩儿,有时候清漠真担心她会因为太过“善良”而吃亏,所以他把她护在羽翼下整整一千年。
看到傅小月吐血,清漠冰块般的脸上有丝异动的神色,隐隐约约仿佛能听到一丝冰池解冻的乍裂声,他抬了抬脚,刚想上前,扶住她。
迟俊源却抢先一步奔了出来,扶住虚弱的傅小月,问道:“小月,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吐血?”他为她捋了捋额角热汗打湿的头,急得都快流出泪来。
“木头,别担心,我没事!”她虚弱的回答道,充满感激的望着他的眼睛,此时此刻大概也只有迟木头是真的关心她的了吧,她很感激他,不过仅仅是感激,她的爱早已给了清漠,可是清漠,他的爱又给了谁,傅小月哀怨的朝清漠望去。
绯云防犯的死死的盯着傅小月,把清漠拽得很紧很紧,仿佛只要她稍有松懈,她的师傅就会被傅小月抢走一般。
绯云那锐利的眼神像一把尖刀在傅小月原本已经流血的心口上又插了一刀,清漠单方面喜欢绯云也就罢了,可绯云偏偏也喜欢清漠,他们若是两情相悦,那她又算什么?
“木头,我的心好痛!”傅小月伤心的望着迟俊源,这只母老虎一旦伤心起来连神都要泣泪,何况心比水软的迟俊源。
他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温柔道:“小月,别怕,我家有最好的大夫,最名贵的药材!”说着就朝房间飞奔而去。
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是这根木头他什么也不明白,不过傅小月庆幸他什么都不明白,他若是明白了她的心思只怕会崩溃掉的。
就这样,傅小月被迟俊源抱走了,可是她的心呢,只怕永远拴在了清漠身上。
而清漠呢,他是不是真如表面那般无动于衷。
昏暗的房间中,一灯如豆,清漠端坐在竹榻上,双手平放在两膝上,腰背挺得笔直,冰凉的比常人少一丝血色的薄唇轻轻的抿着,微微颤动的睫毛表示他并没有睡着,而是在想一些还不太确定的事,突然,他的眉心一颤,猛的睁开眼睛,痛苦万分,喃喃道:“小月,小月,难道你真的变成了,”
他不忍心说出后面两个字,若她真变成了那类非人,那她就是整个仙界的敌人,绯云的爹不会放过她,五长老更不会放过她,而他自己呢?他对那类非人恨之入骨,他会因为她曾经是他的小师妹而对她法外开恩吗?
清漠如秋水般明亮的眼中已经噙了一丝泪水,他苦笑着抬手拭掉泪水,没有傅小月的这一千年,他已经忘了什么是欢乐,什么是痛苦了,他的人生就像一潭死水,他以为他已经没有了心,可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会流泪,会心痛的。
这丝泪水中带着一丝欣慰,他找了她一千年,上天入地,都没能找到她的踪迹,没想到,没想到她却变成了一只僵尸,呵呵,僵尸?至少比魂飞魄散好吧!清漠苦笑着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