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买了菜回他的住处,回去的路上我明显感觉到祁安的心情变得很差,他一言不发地开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扶方向盘。
我不晓得他为什么心情会变差,他的表情几乎可以用凝重来形容。
“祁安。”我小心揣摩他的脸色:“你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为什么?”
他没有答话,忽然往倒后镜里看了一眼,就加快了速度。
“怎么了?”我向后看:“什么事?”
“有人在后面跟着我们。”
“谁?”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祁安的仇家,因为早上我看到了他肋骨上的枪伤。
“桑时西。”他简短地告诉我,然后开的更快了:“抓好了,我把他们甩掉。”
桑时西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明明把手机定位关掉了,他应该不知道我在哪里。
我有点慌,像干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事实上,我的确有点亏心,我现在和祁安在一起,若是被桑时西这样抓到,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不论怎样,至少要在被他抓个正着之前跟他说清楚。
我还在胡思乱想,祁安已经将车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然后东拐西拐,等我再往后看的时候,后面一辆车都没了。
“他们人呢?”
“被我甩掉了。”
“你怎么知道是桑时西?”
祁安微笑:“我比你了解他。”
“你认识他?”
他伸出一只手摸我的脸:“认识,当然认识。”
“你们什么关系?”
他轻笑:“你还是那么爱打听。”
祁安的坏心情很快就过去了,回到他的住处我帮他洗菜。
但是我人懒又没什么耐心,洗了两棵就抱怨菜太脏,他正在切菜,放下手里的刀就转身将我抱上台子:“你不用洗,在这里陪着我就行了。”
只要不让我干活,还能看着他的俊脸,我求之不得。
我打量着他俊俏的眉眼:“看来,你很怕孤独?很怕一个人待着?”
“嗯。”他不清不楚地哼着。
“那你干嘛不让保姆来?”
“我能让保姆陪我睡觉?”他切了一小块甜椒塞进我嘴里,我尝了尝,还蛮好吃的,又脆又甜。
他刀功极好,金钱肚切成极薄的薄片,我哦拿起来一片对着灯都能看到亮光。
看着帅气的男人切菜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
忽然,我觉得这一切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问他:“你信不信人有前世?”
“怎么说?”
“这样看着你切菜,好像在哪里见过,也许是梦里,也许是上辈子。”
他浅浅地笑:“也许是这辈子,也许你的记忆里应该有我,只不过你把我给忘了。”
“我能忘掉的人,可见在我生命里也没多重要。”其实,我是随口说的,只是跟他开玩笑,故意气他。
但是,他的手一抖,眉头一皱,我便看到殷红的血珠从他的食指的指肚下方冒出来。
我惊叫一声:“你切到手了!”
我跳下台子就要去给他找药箱,他不在意地拽住我,顺手将手指塞进自己的嘴里吸着血:“没事,一个小口子,不必在意。”
他刀功如此好,为什么会切到手?
我还是去找了OK绷帮他把手指头给贴起来,他贴好了就继续切菜。
我观察着他的神色,越想越不对:“祁安,是不是我在生病前,我们就认识?”
他不动声色地切菜:“你觉得呢?”
我拿走他手里的刀,让他正视我:“你告诉我,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我们是什么关系?在我们身上发生过怎样的故事?嗯?”
“小妞,疑心病不要太重。”他夺回我手里的刀:“小朋友不要随便玩刀。”
“我们之前到底认不认识?”
“不认识。”
“你确定?”
“确定。”他认真地切菜,不再理我了。
我很弄不懂,如果祁安真的之前认识我的话,干嘛不跟我说实话?
但如果之前不认识,那我们之间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但是,他不肯说,我再问也问不出个名堂。
晚上的牛肉火锅非常的好吃,尽管我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是我仍然吃的很多。
我的脑子和胃走的是两条线,脑子里转的再欢,也不影响我吃东西。
他晚上兴致不错,开了瓶红酒,我跟着小酌了两杯。
我酒量不行,只能陪跑。
一杯才下肚,我就贼胆包天的东打听西打听。
“喂,问一下,你唯一爱过的那个女孩子,她现在在哪里?”
“就在这里。”他说。
“她死了,你把她制成标本了?”我装作惊恐地四处张望。
他哈哈大笑:“你找出来我就送给你。”
“那你别说是我。”
他半垂着长又卷翘的睫毛不说话,看的我好生妒忌。
一个男的,眼睛长的这么好看做什么?
我看着看着就入了神,或许,祁安之前真的跟我有过一段什么,我把他给忘了,但是他没忘了我。
只是,为什么我们会分开呢?
我和他之前有过一段怎样的故事呢?
我很想知道,但我知道祁安是不会告诉我的。
他最喜欢卖关子,那我就慢慢想。
我希望,我就是他所说的此生唯一爱过的女孩子。
这几天我和祁安朝夕相处,我觉得他几乎没有完全深睡眠的时候。
虽然他作息十分正常,每天中午都会午睡。
他半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也不把遮阳伞给打开,初冬白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浓黑的眉毛都被反光变成了咖啡色。
他躺的边上就有一个游泳池,湛蓝的水光映在他的脸庞,波光粼粼。
祁安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不知道哪里和其他人不一样,我觉得他充满了故事。
我坐在边上看着他,我的手是被他攥在手心里的,我稍微一动他就会攥我攥的更紧。
忽然,就在他家的花园外面响起了一声枪响,啪的一声,接着有一只小鸟从院子外面的枝头上掉了下来。
有人打鸟,在初冬季节,有很多鸟儿还没来得及飞走,养的透肥。
我觉得沒什么,有很多人这么恶趣味,喜欢打鸟。
但是,刚才还躺在椅子上四平八稳闭目养神的祁安忽然从躺椅上坐起来,扳住我的肩膀,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夏至,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