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姿郁闷地望着眼前一无所知的嬴轩,思考着如何跟他解释。
准确来说,小红并不是背叛,因为从一开始她对自己就没有忠心过,她之所以留在自己身边,完全是另有所图。
一切都是阴谋!
当年她还是太后,是她下懿旨,强行让紫鸢嫁给吕禄,目的就是让紫鸢离开自己。
不久以后,小红顺理成章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取代了紫鸢的位置。
从此自己不仅在人前,就是在人后也要谨言慎行,只因为自己身边有了一个“传话人”。
“在想啥呢?算我刚才语气重了,但怎么看你也不是一个无情之人呀!”
刘姿摇头苦笑:这个嬴轩,身为秦嗣还真是天真,自古以来生在帝王家的人哪里有什么仁慈,仁慈只会让自己早点进坟墓而已!
不过这也难怪,他虽为贵胄,却从未体验过帝王家生活,又长居草原,不经世事,心存仁善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说小红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派在我身边的,你信不信?”刘姿眨着大眼睛,紧张地试探道。
“信,我当然信,肯定是吕禄那个狗贼对不对?”嬴轩回答地很果断,即使如此他仍然对小红怀有好感。
怎么看都是一个忠心事主的好姑娘。
闻言,刘姿唯有苦笑,恐怕全天下人都会这样认为,但真相却不是。
世人都以为自己是太皇太后最宠爱的公主,但世人不知道的是,自己还是太皇太后忌惮之人。
对于刘姿的沉默不语,嬴轩姑且认为对方默认了此事。既如此,两人的敌人同为吕禄,合作的基础更加稳固了。
“其实小红未必将你的一举一动传出去,她……”
“不错,她并没有,即使有,也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
嬴轩愕然,不解道:“那你为何还要害她,为何还要置她与死地?”
刘姿眉头轻挑,满不在乎道:“她既然不效忠于我,为何要留她?说到底她终究是对不起我!”
嬴轩伸手指了指刘姿,怒道:“没想到你精神上还有‘洁癖’!”
“你说什么?”
嬴轩撇了撇嘴,换了个说法:“宁可我负人,不可别人负我!”
刘姿低声重复了一遍,笑道:“不错,不错!我可以对不起别人,但别人休想对不起我!
哎,你干嘛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先回去了。”
“你就别掩饰了,你比起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醒醒吧!”
嬴轩不以为然,刚走到门边,忽然又快速地走了回去。
刘姿趁机打趣道:“怎么回来了,想通啦?”
嬴轩板着脸,一本正经道:“夏杰已死,你是不是应该履行诺言,把南越太子交给我。”
“当然可以,不过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在这之前你应该跟他见一面,还有就是……”
“是该见一见,日期就定在三日后的晚上吧,还有什么?”
刘姿转动眼珠,紧紧盯着嬴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南越太子重获自由后,你会不会跟他一起离开长安?”
嬴轩立刻咧嘴笑道:“当然不会,我志在长安,怎会轻易离开?况且《一代女皇》是我的心血,没有见到太皇太后,我哪里会甘心?”
刘姿微蹙峨眉,围着嬴轩看了足足一分钟才肯善罢甘休。
回府的路上,嬴轩陷入了沉思。
正如刘姿所言,他虽然不像曹操那般霸气,直言“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但对于想要伤害自己的人,他同样不会饶恕。
比如李旺、吕四和夏杰等。
但要说最大的仇人,当属袭击草原的幕后黑手无疑,只是此人真的是吕禄吗?
章婧蹑手蹑脚地跟在嬴轩身后,少主的脸色极其难看,原本她还是有些担心的,不过一想到是见过刘姿以后,心里还有些窃喜呢!
可是即使如此,她也不忍心对嬴轩不闻不问,先前她已经将耳朵贴在了窗户上,依然只能隐约地听到两句无关痛痒的话。
“少主,刚才与公主谈什么呢?”章婧虽问了,却并没有抱希望,她心里明白少主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自己的。
“没什么,就是谈一谈南越太子的事,如果进展顺利的话,再过几天南越太子就可以重获自由了。
到那时,我们就按照计划,跟随太子去南越!”
章婧一时有点懵,惊讶的同时又有些激动,少主不仅告诉了她内容,竟然还下定了离开长安的决心。
其实他并讨厌长安,长安与草原对她来说并无区别,她在意的是刘姿在长安。
见嬴轩的脸上并无依依不舍的表情,章婧的心里一凉,怯生生地问道:“那……那公主是不是跟我们一块走?”
“她?她为什么跟我们走,况且她也不会愿意离开!”
嬴轩望着章婧蹦蹦跳跳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有章婧一直陪伴,自己的桃花运已经不能算差了。
离开长安去南越,已经势在必行,可能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当务之急是要想方设法,从彭显和孙超口中套出仲父和陈述的下落,尤其是仲父!
四人当中,嬴轩只信任仲父李博一人,只有找到仲父,他才可能知道袭击草原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吕禄?只能说他的可能性最大。
“三日后,我会亲自见一见太子,与太子商定离开长安的具体日期,在这期间我们要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嬴轩挥手示意李信芳不要动,继续道:“信芳,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明确告诉你,不可能!
公主府不是普通人随意去的地方,我一个人仍要悄悄潜入,你就在府里等我的消息吧!
今日我和婧儿在侯府只看到了彭显和孙超两人,但这并不代表郦寄就仅仅带回来他们。
因此侯府和陈府将会是以后我们关注的重点,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与仲父团聚的日子不远了!”
散会后,赵常勋悄悄找到嬴轩:“少主,昨日罗万山亲自前来,说了一件事,当时我并未在意,可是今日晌午,罗万山又来了一趟!”
嬴轩皱眉道:“是不是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不过他以后还是不要轻易再来这里了。”
“事情紧急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是关于陈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