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欢声音微颤,这话半真半假,全数看在楚氏兄妹的眼里,他们二人互相使得个颜色,一唱一和的。
“哎呀!小妹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这人呐要死了,也决然不可能死在晋阳候府,约莫着死在外头,我俩也是捞不着尸体的,祭拜的事情就不要担心了!”楚钦接着楚善的话,吓唬着李诗欢,让人感觉丝毫不在意此事,继续断了她所有侥幸的念想,“想着府中也不能长期养着外人,不然外人说爷我私养清倌,与李姑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这不还是李姑娘清白比较重要,明日早些离府吧!”
生死的事情有时候没有那么可怕,可这从鬼门关回来过一趟的李诗欢就大大不相同,她本就贪生怕死之人,何况死过一回,哪里肯死的那般痛快,急忙连滚带爬的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给楚氏兄妹二人连磕了数十个响头,连那额尖磕破了,只觉得有些闷疼,却也无从顾虑。
“妾身知错,绝对心甘情愿为侯爷郡主做事!”李诗欢十分急促重复说着这句话。
楚善虽然年幼,但她知晓是李诗欢自己做罪,经不起哄骗,将明月阁其他姑娘数十年来的钱财给骗了,还去骗恩客的钱财,着实是无情无义。
但是毕竟年幼,是个小娃子,看见李诗欢如此可怜的景象,不由得心中一颤,拿捏不定主意,朝自己兄长看去,楚钦知晓她耳根子软,而且一个年幼的孩子怎么看得这番景象。
楚钦将陶瓷的茶盖在杯边轻磨几下,确认了茶水的温度适宜,随后喝了一口,时间在李诗欢眼里此刻好似静止一般,十分漫长,只待楚钦开口,一切才恢复如初,“姑娘的命,从出了明月阁开始,本就是不是你的了,爷多管闲事救了你一命,若是还是心中有鬼,生死皆与爷无关。”
那日在明月阁时,楚钦比楚善还早就在那里侯着,把她揪出来的人,也是他,只是明面上是由着一向明证公理的绿衣姑娘,去解决了。
寻思着这人也倒是骨子软的,还没有动硬的就开始愿意配合了,他想起了,同样姓李的李冰洁,若是她的话,她当是决不会骗交好友人的钱财,也不会这样的没骨气,若楚善跟着她久了,说不定还真成了下一个那般张牙舞爪的李冰洁了。
只不过这种感觉很是奇怪,他倒是希望楚善遇见危险时,能绕着弯子走,却又喜欢李冰洁那般勇往直前,绝不不气馁的精神气,人还真是个矛盾的物体。
李冰洁继续磕着头,上气不接下气,“妾身的命是侯爷所救,还请侯爷能留妾身这条贱命,妾身还不想死。”
半响,楚钦看向窗外,原是下着的雨渐渐开始停了,乌云也逐渐散开,慢慢露出了亮光,直见晴明,令人心暖。
只见,楚钦缓缓起身,往着门前走去,徒留下一修长的的背影映入眼帘,“也该去明月阁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