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看着蒙头大睡的雷珂晨,莞尔摇头,他伫立在床前思索片刻,直到下方传来有节奏的轻微鼾声,他才悄悄推开窗,敏捷的跳了出去。
他穿过夜色,沐浴着月光,走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
蚩尤挠了挠头,趴在地上听了一会,然后从一个房门潜了进去。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男孩。
小男孩抱着一个皮袋,安静的睡着,姿势颇像是抱着自己的老娘,袋中传来阵阵奶香。
蚩尤想了想,伸手去拔他手中的奶袋。
对方似是在梦中梦到了有人在偷他的宝贝,随手不满的一抓,又把奶袋抓了回去。
蚩尤想了想,再拔。
对方再抓。
再拔。
再抓。
拔。
抓。
男孩无声的睁眼。
蚩尤:“……”
男孩:“……”
男孩愣了一会,刚准备大喊,蚩尤连忙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嘴。
“嘘……”看见男孩点头,蚩尤才松开大掌,男孩奶声奶气的说:“你是谁,来做什么?”
蚩尤尴尬的笑了下,道:“借你的奶一用。”
男孩立刻疯狂摇头,翘起嘴说:“不要,这是我的。”
蚩尤道:“知道是你的,以后会赔你的。”
男孩说:“不要,这是我的。”
蚩尤:“……”
蚩尤抓狂的说:“以后多赔你一袋。”
男孩抬起双掌,道:“十袋。”
蚩尤:“……”
蚩尤面无表情的说:“两袋。”
“九袋。”
“三袋。”
“八。”
“四。”
“七。”
“五。”
“六!”
蚩尤:“成交!”
俩人大手和小手手指勾在一起,立了个誓。
男孩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手,把奶袋递给了蚩尤。
男孩又道:“是你要喝的?”
蚩尤摇头道:“是我……是我喜欢的人要喝的,你小子怎么知道这么多?”
“切,也不想想我是谁。”男孩得意的仰头,像是个骄傲的小豹子,道:“我父亲可是姬……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蚩尤一头雾水的皱眉,转身准备离去。
男孩忽然出声道:“喂。”
蚩尤转身,不耐的说:“干嘛?”
男孩道:“要是你能出去,看到一个叫公孙月的女人,叫她来这里救我。”
蚩尤的眼睛眯了起来,不急不缓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雨族的人?”
男孩诚恳的说:“你一看就知道好多天没洗澡了,一点也不像一天洗三次澡的雨族人。”
蚩尤:“……”这种观察力真是让他很想……掐死对方啊!
蚩尤嘴角抽搐,最后重重呼了口气,走了。
临离开前他转过身,记住了这个房间的位置。
这样机灵古怪的小鬼,可不是平常的人家可以有的,前不久雷珂晨还教过他……要学会观察一切可疑之处。
虽然自从和雷珂晨踏出山洞以后他遇到的一切事情其实都很可疑。
他放缓呼吸,静悄悄的攀进雷珂晨的房间,将奶袋放在了雷珂晨的枕边。
蚩尤的嘴角翘起,带着笑意,像是在给心上人献花的小伙子。
然后,雷珂晨一脸恍惚的睁眼。
蚩尤:“……”
他无视了眼前高大挺立的男人,像是梦游一样爬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起奶瓶,一下拔掉了塞子。
“咕嘟咕嘟咕嘟……”雷珂晨的喉结滚动,一袋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接着他再也吸不出一口奶水时,往前看了看,随后懵懵懂懂的抱住蚩尤,在他脸颊上吧唧么了一口。
紧接着他又推金山倒玉柱般倒了下去,继续睡觉了。
蚩尤:“……”
蚩尤:“?!”
男人摸着脸颊,犹有温润的地方,下意识决定这个星期不洗脸了。
第二天一早:
敲门声响起,雷珂晨不耐烦的滚了滚,用被子把头蒙住。
然而敲门声却依旧连绵不断,响了许久,最后雷珂晨只得起床,身上只穿了件单衣,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是雨师。
雷珂晨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道:“怎么了?”
雨师尴尬的注视着衣着暴露的雷珂晨,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周围,见蚩尤不在,才说:“您昨晚可有感到有什么动静。”
动静?能有什么动静,雷珂晨一怔,随后忽然想到了……
“昨晚有一户人家有外人入室非礼那家的女子……”雨师讪笑道:“不知道您知情么?”
雷珂晨:“……”
雨师何等聪明,看到雷珂晨的表情就明白了,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对方今天早上有那位女子是怎样和他说对方是怎么怎么用眼神qj她并且在面对她优美的的时候惊呆了最后极其没有礼貌的落荒而逃的事情。
他轻咳了下,道:“雷……先生?”
雷珂晨从呆滞中醒转,道:“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直到甚么?”蚩尤从拐角出冒出头,看着谈话中的俩人,看到雷珂晨单薄的衣物后他眉头微皱。
昨天雨师便给两个人准备过了合适的衣物,此时蚩尤穿了套红色的布衣,腰间束了墨色腰带,显得格外英武不凡。他走上前来,解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了雷珂晨身上。
雷珂晨一怔,还是没有告诉对方其实他自幼修行,并不怕冷畏寒的事情。
他眯起眼睛,脸颊现出两个酒窝,说:“野兽,你昨晚是不是出去祸害良家妇女了嗯哼?”
蚩尤漠然道:“是。”
他转过头,对雨师一脸诚恳的说:“昨晚的事情是我干的。”
雨师:“……”
尊贵的神,难道你不觉得你这个表情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好么?!
雷珂晨见有人主动背黑锅,顿时松了口气,笑道:“于是今天我们就要去风族了?”
雨师顿时严肃起来,沉声道:“正是,希望今日之战,能得到两位的帮助。”
雷珂晨思索了下,故作神秘的点了点头。
此时蚩尤想到昨晚的事情,在雷珂晨耳边低语了几句。
雷珂晨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他看着雨师,盯了对方许久,好像眼前的人脸上有一朵花。
雨师:“……”
雷珂晨清了清嗓子,道:“你和谁在外面偷生了孩子?”
雨师:“……”
……
……
“公孙姑娘,估计那雨族今日便会来讨回场子,希望您可以出手帮助我们,以便助我风族再次大获全胜。”一个青发男子斟上一杯酒,端向前方。
他的前方有一名女子,容貌清丽,眼神明亮,神态里透露出些许狡黠,些许凌然贵气,她漫不经心的接过那杯酒,道:“如果孤没有猜错的话,我的弟弟便是被雨族掳走的,还望风伯大哥帮帮忙,把我弟弟救出来。”
风伯立刻拍着胸膛道:“公孙姑娘这般吩咐,小的自然在所不辞!只是……那雨族嗜杀无耻,您弟弟会不会已经……?”
剩下的内容他并未说出,但是意思已经昭然若见。
公孙姑娘掩口轻笑一下,轻声道:“这天下间,有谁能伤了他?有谁敢伤了他?”
“他父亲可是……呵呵。”公孙姑娘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喝干了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