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凤凰城·永恒的火种
狂喜!石峻听到小丑的话后,虽然并没有停止刺出的木剑,但内心其实翻滚着兴奋与喜悦。
永恒的火种,从蔷薇女王那里听说过。关于火种的事情,石峻听得是最仔细的,因为火种是力量的象征。火种在人的体内燃烧,以人为燃料,为人提供能量。石峻原本也只是将信将疑的,但当蔷薇女王把体内火种取出来推入石峻体内时,石峻便对此深信不疑了。那股温暖却剧烈燃烧的感觉,深深印在石峻的心口了。
每个人体内都燃着火种,每个人的火种也有每个人的特点。火种的力量在百年前被发现并使用,火种的力量几乎取代了所有的文明,放佛这个世界上没有火种的力量不能完成的事情。火种的百年的文明,是人自我开发的文明。人们通过不停锻炼自己的火种获得力量,也因火种的锻炼而出现了分化。有些人穷其一生也没能看一眼自己的火种,有些人却用自己的火种照亮了整个世界。蔷薇女王说火种的强弱并非是单纯代表力量的强弱,有时候弱小的火种里可能燃着人们意想不到的力量。
石峻并没在意弱小火种的那段谈话,他知道自己的火种是强大的,也希望自己的火种是强大的。追问女王的火种为什么是永恒火种的时候,女王的回答是:
“永恒的火种并非是我自身的火种,是一种强加的外来火种。我原本只是一朵蔷薇花,连人都算不上。我的火种原本就是为了吸收光和热而燃烧,原本就是为了短暂的一次开放而燃烧。原本,我的火种只是瞬间的燃与熄,甚至留不下任何痕迹。永恒的火种稀少而强大,我或许是第一个被永恒火种选中的。火种给了我无限的青春,就被别人称为永恒火种了。其实这火种更像是一种诅咒,我获得了永生,却要不停感受死亡。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一朵花。永远开下去,就意味着要永远看着身边花草一岁又一岁的荣与枯。”
“孩子,你的火种十分强大。但你要善加利用,不要让强大变成你处事的原因,而要让这火种去照亮世界。关于你母亲的事情,你希望强化自己的火种来寻找母亲是正确的,但不要忘记了初衷。我只是一朵花,实在无力教授你如何变得更强。”
石峻能从蔷薇女王的话中推断出自己的火种或许就是永恒的火种。石峻一心想提升自己火种的力量,他心里有一道光一直在指引他不断变强。留在蔷薇女王身边不能再次提升实力也是石峻决定离开的重要原因。石峻接触过叶潇涵和蔷薇女王两个大人物,又和铰首僧人进行过了一次火种的实战。他更加清楚了一件事——抓走母亲的二人非常强大。
母亲被掳走的那晚,他亲身感受过那种深入喉咙的灼热感。那两个人的火种比叶潇涵的锐利,比蔷薇女王的炽热,更远比铰首僧人的凶狠。
想找回母亲,强化火种是一条必经之路。而得知自己拥有永恒火种之后,石峻虽然心中满是疑问,但兴奋之情直到被蓝绯切断木剑才迅速降温。
听了小丑的话后,石峻多少可以确信自己是拥有永恒火种的了。只是自己还不够强,还不能使出那般强大的力量。
“嗯哼!既然如此!”小丑在袈裟里扭动着说,“那我就放你一马,不过玷污火种的人,必须死!”说完小丑的脑袋突然从袈裟里飞了出来,嘴里含着匕首直接飞向了梁君。
石峻迅速挡在梁君的身前,普通的匕首自然是敌不过石峻手中包覆着火种的木剑。但小丑的脑袋还在活动着,另一边僧人已经用袈裟把小丑的身体彻底包了起来。
“他是火种的罪人!是背叛火种的恶人!是这个世界的黑暗!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你!枉费了自己的火种!你!不配拥有这世界的光明!你!为何包庇火种的罪人!”小丑的脑袋在地下滚来滚去,飞快地说着话,中间没有了笑声却更让人琢磨不透。
僧人的袈裟突然被撕裂,小丑长而尖的指甲上卷着袈裟的碎屑,再一次直指梁君。
石峻用木剑迎向了小丑的利爪,小丑的身体竟全是发霉的旧木头拼接而成的,石峻这下明白傀儡的意思了。这个傀儡是没有火种之力的,非火种的战斗石峻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应对起来尚算轻松。
小丑三拳两脚后就停止了攻势,突然身上燃起了火焰。小丑的脑袋飞回了身体,嘴上却生出了獠牙,脸上的银钉统统崩裂飞去。手上的指甲变成了利爪,闪着血光。
“你们两个!都是火种的叛徒,我代表火种,赐予你们永世的折磨!”
奇怪的口吻和奇怪的话,石峻已经无心多听了,看了屋里的情况就知道眼前的傀儡非常棘手。那傀儡的速度快过了石峻的眼睛,没等石峻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了石峻的身后。长长的利爪直接刺向了梁君的胸口,石峻把手中的断剑回身丢向傀儡,弹开了刺向梁君的利爪。
但石峻自己只能眼看着傀儡的另一只利爪伸向自己的小腹。老和尚的袈裟及时地从地下飞出缠住了傀儡向上刺来的手臂,给了石峻反应的时间。石峻立刻抽出背后的另一半剑身,正欲刺向小丑,不料袈裟直接被扯烂,利爪直朝着石峻的小腹挥去。
石峻立刻用剑身去挡,可惜火种力量运用的并不熟练,没来得及包覆火焰,剑身就被利爪切成了几段。
鲜血顺着小丑的手臂滴到了地上,石峻没感到丝毫的疼痛。但死亡的感觉涌上了心头,石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小丑并未停留,抽出利爪便走向了梁君。却被地上如绳索般的袈裟缠住了四肢。
“年轻人,只需将这傀儡的身体拆开即可!快动手!”老和尚一直坐在地上,此刻却口吐鲜血。
突然一道火光穿过了小丑的胸口,石峻一拳击穿了小丑的胸口。把小丑的身体打得散了架。小丑的脑袋滚落在地上,被袈裟立刻缠住了。
“下次,一定杀了你们两个叛徒!”隔着袈裟传出小丑凶狠的声音。
石峻卯足力气打出那一拳,现在还喘着气。最令人惊叹的是石峻的小腹竟然完好无损,连衣服都没破。
另一边,老和尚把袈裟脱下,向上一抛。地板恢复了棕褐色,老和尚飞起的袈裟里掉出了小丑散架的身体。发霉的旧木头上隐隐透着一股血腥味,但已经变成了死物。
老和尚脱下袈裟,露出了被利爪刺穿的小腹。夏月薇已经醒来,见到老和尚受伤顾不上害怕房间里的一切,想立刻上前为他治伤。老和尚却提议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石峻背着老和尚,夹着梁君迅速离开了。
“劣徒生性固执,既然有蔷薇女王点化,想必能收住执拗之气。老朽可以安心了!”老和尚朝给自己包扎好的夏月薇微笑着说。
老和尚叫苦衣,他的徒弟就是铰首僧人。铰首僧人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被人放在了庙门口。苦衣把他养大,给他取名苦花。苦花被拣的时候,他手里攥着一朵花,花被他吃了一半,另一半在手里撕得乱糟糟的。苦花从小就吵闹顽皮,而且拒绝被叫做苦花这个名字。平时除了帮寺里修剪花草,就是去庙外和别的孩子打闹,长大一点后常常一失踪就是几个月。这一次,苦衣也是听闻苦花在外头换了个铰首僧人的名头到处作恶,才出来寻徒。
在夏月薇的照料下,梁君的精神也恢复了过来。原来他手臂上的纹身是假的,只是拿来吓唬人的。他卖掉了蓝绯的戒指,加上以前在赌场里赢的钱,凑够了一万金币准备纹身。可他刚刚坐到机器旁边,叶潇涵就出现了。他只记得叶潇涵说了一句:
“我不喜欢捉迷藏啊,这是一种很不优雅的游戏。”
叶潇涵说完那句话,巨大的纹身机器就被劈开了。机器里有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焰。梁君刚刚回过头,那火焰就凭空消失了。然后屋里突然卷起大风,地上墙上划出无数道裂痕。他亲眼看到一个人被竖着劈成了三份,血喷了一地。他蜷缩在机器的废墟里,他感觉到一股凛冽的风朝自己卷了过来,原本以为死定了。叶潇涵却突然站在他身前,一道红光过后,就有人打开了房间的大门。自己因为看到了很多人惨死,吓得几乎失去了意识。
几个人还没有具体弄明白纹身房里的事情,夏月薇却发现了大问题:
“石峻,玉璃姐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