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平原温度骤降,非常冷。脚踏飞雕的铉恒,无时无刻不在承受寒风的逆袭,他的衣角以及头发都铺上了一层薄霜,若非铉恒无时无刻在运转功力抵御,那么早就冻成冰快喽。冷风拂面冰寒刺骨,铉恒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动,似乎随时都会呼之欲出似的。
大雕飞过一座座高山峰,终于临近上京,此时离辰时还有两个小时。大雕口吐白沫,彻底虚脱无法站起。
“胜利遥遥在望,你怎么在这儿就倒下了呢?”铉恒犯嘀咕,不过,大雕确实飞累了,整整一天它都在工作,能坚持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要知道,雕的飞行能力不算最好。
“看来,只能跑路了。你就在这儿待着养伤,别出来被人烤了吃,办完事,我会回来接你的。”
“吱吱嘎嘎……”大雕配合的回应了一声。
“好了,再见吧!”铉恒抚摸着大雕毛茸茸的小脑袋,如同对牛弹琴般的说话给自己听,为自己打气。
“马竔,加油,你就快要见到自己的儿子嘞!”嘀咕完毕,运转内力,积聚全身功力于双腿,风驰电掣般的奔跑在天地之间,消失在黑暗中。天,很黑,月亮时隐时现,铉恒靠着感觉,沿途中路遇高山,他直接越过去,遇到河流,就像遇到小溪,直接跨过去。
上京,曾是大辽都城,遗址在内蒙古自治区巴林左旗林东镇南。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于神册三年九一八年开始兴筑,初名皇都,天显元年九二六年扩建,天显十三年九三八年改称上京,并设立临潢府,是辽圣宗以前的统治中心,为辽代五京之首,其繁华完全不落于长安、洛阳等地方。
铉恒耗尽全身九层功力,天刚亮,便到达了上京城门前。城门还未打开,铉恒运转内力于双腿,纵身一跃,便上了数百米高的城墙。铉恒躲在暗处,这时恰巧有一队士兵巡逻,他打昏最后一名士兵,换上兵装,遇到其他兵士时,他谦虚的问“前不久萧天将军抓来的犯人关押在何处。今日在哪里处决?”连续问了十多批人,铉恒才有了一点眉目。
原来啊!所有犯人都关在皇宫要犯大牢,那里有十多层禁卫军守护,即便是鸟去了也真的不太可能出得来。得知自己亲人被关在何处,铉恒还是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蛰伏在这支军中,等待机会救人。
问斩时分,所有巡逻者都会被掉往皇宫保护皇太后,届时,铉恒救人的机会就来了。很快,辽军有秘史来报,宣城门护卫队进宫,皇太后要亲自挑选一支可靠的军人前往中京助战,留下武力稍微差的兵随自己管理辽国后方。
两国交战,最怕的就是后方起火,显然,无论是辽军还是郭威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后方留了一个重要人物掌管一切。据说,中京辽世宗耶律阮和郭威正打得不亦乐乎难解难分,双方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哗哗……”军队身上的铁甲在轻响,他们有特殊权力,可在上京街道横行无阻,这让百姓怨声载道。铉恒所在这支护卫军,队长的名字叫牢哲岽,手下有一名副将名曰贡正显。牢哲岽是一个聪明的人,多方面思考问题是他的长项,但凡有拿不定主意,多数时候都问贡正显。牢哲岽带着众军向着皇宫中心赶去,铉恒就混在这支军队中。
“报,皇太后,牢哲岽、闻氼觅、莘场丐、党羽、翟裴航、谭瑜几位将军来了。剩下耶律哈尼、耶律昊、萧然、萧俞珞、能西飞、苍阮、双郜均七位将军未到大殿,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一个太监慌慌张张跑到皇宫大殿禀报。皇位上坐着的是萧温萧皇后,据典籍记载,天显十年九三五年十二月,萧温随德光再百湖西南的行宫中,生下次子阿钵撒葛里,可能因产后感染患了重病,次年正月逝于行宫。许多人都不会想到,她竟然没死,而是在上京为辽国掌管后方。
半个时辰后,所有卫军到达皇宫大殿。
“中京传来消息,前方战事吃紧,要我们增派援军。当初我就不同意对中原用兵,现在结果怎么样?汉人会认一个辽人为君主吗?中原虽是一块肥肉,但那水浑得很,我们去了只会陷在里面。诸位将领,你们如何看?”萧温太后,头戴凤冠,耳垂挂着金枝,面容略微显老态,右手扶着下颚,紧缩眉头沉思,不知如何是好。
“这……”皇宫众将领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群废物,我大辽养你们做什么的?危难之际,竟然无一人能够提出好的建议。另外,萧天何在?能西飞将军,你去问问他,马竔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是”能西飞弯腰叩首,领命而去。
“禀太后,据说当年马竔屠杀了大漠十鹰后自己身受重伤,最后与大漠十鹰一同死在了荒漠,被兀鹫吃了。”牢哲岽站出一步,双膝跪在地上禀报。
“马竔既然死了,那我留着他们村的人何用?传讯兵何在?我要彻底了解马竔是否真的死了?”萧太后盯着铉恒所站的位置。皇宫大殿,一般人是进不来的,铉恒没想到自己跟着牢哲岽
进来的时候,门卫没拦。而且,当时自己站在最后,是牢哲岽命令他跟着来的。
“你,传讯兵,没听到太后问你话吗?”牢哲岽走向铉恒,拉了拉他的衣袖。铉恒看过去时,牢哲岽正在朝自己眨眼。
“我?”铉恒疑惑的指着自己,顿时说不出话来,自己什么时候成为传讯兵了?
“你左手上绑着传讯兵的红菱,不是你还能有谁?难道你是敌军混进来的。”牢哲岽焦急不已,若是眼前之人真的是敌军混进来的,那么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毕竟,此人隶属于自己的部队。
铉恒一看左手,上面果然绑着一条红菱,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意,铉恒灵机一动,踏出一步,面对萧太后道:
“禀太后,小将先前正处于思忖状态。其实,马竔并没死?他说了,若是自己的亲人在大牢中受了伤,那么他会斩了耶律皇亲国戚的所有人。而马竔,此时正在赶来上京的路上,并又发出警告,若是辽军敢动他们村的人一根毫毛,那么他会杀到上京,将上京闹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铉恒说的是实话,他这次来就是闹事的。
“一介武夫,竟敢口出狂言,我哪里有对不起他家人了。先前发出警告,要斩杀他们村里的人,只不过是逼他前来投明罢了。再说,他是述律王子举荐的人,也是述律王子的朋友,我会那样对他吗?你,再去探,有什么新消息,赶紧来报。”萧太后愠怒,一巴掌拍在眼前的桌子上。而她说的述律王子,是指耶律述律。
“老不死的,把我们村的人关押在大牢里,还有脸说这等话?”铉恒咕哝,从萧太后的口中得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于是,不再停留,乖乖的听从了萧太后刚才让他赶紧去探消息的话,从容不迫的在众将视野内走向大殿外,准备去救人。现在,铉恒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大牢中并没危险。
刚才铉恒为了套萧太后的话,故意说了“大牢”二字来确认自己的亲人所在的地方。萧太后并没解释,只说了自己“并没对不起马竔一家”,这说明,铉恒的亲人极有可能就在大牢中。
刚走出大殿,一只鸽子摇摇摆摆,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朝着殿宇之内飞去。已离开殿宇的铉恒,隐隐约约间听到萧太后发怒的声音,具体说了些什么?铉恒并没听清楚。
辽国最大的牢狱在皇宫大殿之下,铉恒穿着辽军传讯兵的衣服,四处游荡,似乎并不受约束,这正合某人之意。
“本人奉皇太后之命前来问罪犯人,你,赶紧打开牢狱,我要进去寻找消息,耽误了皇太后的事,我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铉恒很拽,直接推开两个狱管,而后走进去。
“站住,请出示皇太后令牌。”两个狱管同时出声制止前往大牢的铉恒。
“该不会被发现了吧?不应该啊!我与他们没见过面。”铉恒小声嘀咕,心中略微有些紧张。
“你去问问总狱管,我和他在这儿等着。”铉恒左边的狱管指使他右边的狱管去禀报消息去喽。
“嘭嘭”两声骨骼轻响声,两位狱管倒在地上,短时间难以恢复清醒。
“两个蠢货?还报告什么?太后的事岂可耽误。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功夫这么不堪。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千万要对陌生人有防范。”铉恒说的话,实际上两个狱卒已经无法听到。铉恒脱掉传讯兵的服装,换上其中一个狱管衣服。然后将另一人拖着,丢到牢狱大铁门后面,大摇大摆的走进大牢前,将大牢铁门锁死,彻底与外界隔绝。
大牢内,铉恒遇到一些狱管,都轻松应付过去,当然,很多时候都是一掌解决。慢慢的,铉恒都没心思和他们解释自己是否真的狱管,而是直接将每一个来问自己身份的人打晕。
大牢内激战连连,狱内发生的一切,现在外界并不知道。
“全部滚开”在牢中,铉恒与狱卒激战。
“为何援军还没到?”一个狱卒惊恐,眼前之人一连闯了十七层大牢,闯大牢的这段时间,外界的人足以赶到,却现在还没来。这说明要么外界出了问题,要么大牢内的消息并没传到外界,稍微推断,以眼前之人的功力,消息未传到外界的可能性更大。
十七层大牢,每层有上百个铁笼,每个铁笼有两米高,百米宽,铁笼所用的铁有手臂粗,很多高手都难以扳弯,更别说逃出大牢了。铉恒每闯过一层,都会与牢狱中的人交流。他越闯越心惊,每一层大牢关压的犯人不同,第一层大牢关压的多数为草寇、马盗、穷凶极恶之人。第二层关压的多数是挑衅上京尊严的人,第三层关压着某些辽军犯罪之人,第四层关压着上京打败仗的人……一直到第九层,关压的都是辽人。每经过一层,铉恒都会与一些犯人交流,当说出自己的名字叫马竔时,某些犯人竟然称铉恒为“新崛起的大漠第一恶”。
铉恒问某一犯人道:“为何我就成为了大漠第一恶人呢?”
那犯人回答:“自前几年,大漠十鹰与你交手之后,便销声匿迹,后来,我们打听到一些消息,有人说,马竔杀了大漠十鹰。也有人说,你与他们同归于尽了。说法不一,不过,我们看到你回来了,就说明大漠十鹰已死,那么大漠第一恶之名非你莫属。”
“我靠,这样也行,你们这是给我强行加上恶名啊!哎!好事不出门,恶名传千里,受不了了。”铉恒愤懑,当初是逼不得已才与大漠十鹰开战的。
“哎!马兄,你先把我们放出去,我有金银珠宝……”那犯人大声喊铉恒,而铉恒佯装没听到,继续闯大牢。
第九层之后,有一道与第十层隔绝的假墙,若非铉恒没有与众狱卒大战,一不小心打破了假墙,那么,他也不会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几层大牢。第十层开始,关压的多数是汉人以及其他少数非辽人的重要人物。第十层到第十六层,关压的是中原某些国家、宗门、家族、高官等重量级身份的人。
第十七层,关压着某些战败国家的皇亲国戚,比如早已灭亡的后唐,后晋……几个国家,就有人被关在这里面。谁也不会想到,辽国地下大牢竟然关压着中原重量级人物。恐怕某些劫牢者,想破头颅也不会想到第九层之后别有洞天。
刚走进第十八层大牢,就看到有一个狱卒正在奸淫一妇女,而另外的狱卒则是在旁边看热闹,铁笼中的某些男犯人在低声哭泣,显然,被狱卒泄欲的女子是男犯人的妻子或者关系不浅的亲人。
这种奸污牢犯女子,自第九层大牢之后并不少见。第一次见到是抵达第十一层大牢,当时铉恒看到后,心中愤怒辽人的不耻行为,直接将狱卒击杀。自第十一层开始,后面的狱卒都下了地狱。
进入第十八层大牢,那正在玷污女子的狱卒连忙提起裤子,不管身下浑身颤抖抽泣的女子,他脸色阴沉的看着铉恒,二话不说,示意另外三个狱卒一齐冲上来,上百招过后,四狱卒被铉恒斩杀。从第一层大牢到第十八层大牢,狱卒的功夫一层比一层的高。这是要坑死人的节奏,许多来劫牢的人都被斩杀。
第十八层大牢,关压的人是某些失踪的亡国皇帝,当然,也有亡国皇帝的妻儿老小。走到十八层大牢,铉恒内心已经波澜不惊,一切都可以接受了。从第十一层到第十八层大牢,铉恒听到有人莫名其妙的称呼自己为“楚光扬”,对此,铉恒不得不解释,自己名叫马竔。
那些称呼铉恒为“楚光扬”的人狐疑不已,因为自儒门一战过后,楚光扬失踪,甚至有人传楚光扬已经战死。按道理来说,若是楚光扬还活着,不应该这么年轻才是,他们看到铉恒的面貌时,开始慎重思考起来,觉得铉恒真的不是楚光扬。几年过去了,除非神仙才会容颜不变。
“求您把我的皇儿带出去吧!他还小,一切都不懂,辽人太狠心,把我们当畜生养着,每天折磨我们。”某亡国跪下求铉恒。
“我是来救人的,告诉我,半月前进来的一批犯人关在何处?我可以考虑带他出去。”一连闯了十八层大牢,铉恒都没发现自己村里的人。十八层大牢的人,有功夫的人,功力要么被封锁,要么被废掉,与普通人一样,而原本就是普通的人最可怜。
“半月前进来了很多人,我……我并不知道你具体指哪些人?那里面还有人,你去问他们吧!”那亡国皇帝语声涩涩的回答,指了指第十九层大牢的入口。
铉恒想都没想,直接走近第十九层大牢铁门,运转全身没内力,“咔嚓”一声,他使劲扳断手臂粗的大锁。
第十九层大牢,并不像其它大牢一样点着长明灯。十九层里面黑压压一片,铉恒站在第十九层大牢门前,并没立刻走进去,看着黑漆漆的第十九层大牢,他总感觉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是一种危险的预感。
“哗啦啦……”沉闷厚重的铁链声响起。
铉恒第一时间运转内力,施展步法躲避。
“嘭”的一声,铁链击在第十八层大牢的一根大铁笼上,那根铁笼的铁柱直接折弯。
“有意思”铉恒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劲敌,对方是一个集聚蛮力与功力于一身的人。
“咦,能躲过我这全力一击,你很不错嘛!”一个声音略带沙哑的男子从第十九层大牢走出,进入第十八层大牢。只见其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头发打结,脸色干瘦。如同一个乞丐似的,但他全身功力不曾内敛,释放出一股强大的“炁”。看者,知其并非凡人。
“从第一层大牢闯到第十八层大牢,途中耗费功力不少,被你这么一偷袭,我都快坚持不住了。”铉恒声音中带着挑衅的回答那男子的话。
铉恒的意思是“我闯十八层大牢已经耗费了许多功力,在这种情况下,你都没偷袭成功,说明你弱爆了。”
“哼哼,我一个不够,若是再加上三个呢?”那说话沙哑脸色干瘦的男子讪笑起来,想要看看铉恒惊慌失措的样子。
干瘦老者一说完,第十九层大牢中走出三人,三人的年龄约莫五十上下,铉恒正对三人,最中间的一人手中拿着一柄未带刀鞘的长剑,带长剑的男子右边的一人手中扛着一柄大刀,他身材肥胖,看起来壮阔不已。
最后一人,手中什么也没拿,但他的脸是青色的,看起来异常恐怖,如同魔鬼一般。
“打开第十九层大牢,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现在,你是投降还是等着被我们折磨死?”脸色呈青色的男子戏谑的看着铉恒,他说完话后,伸双手捋了捋脖颈处的红发,没错,就是红发,这人脸色奇怪,头发也奇怪。就在这人捋自身头发时,铉恒发现男子的双手竟然是蓝色的。
“哪里来的妖人,长得如此奇怪,留在世上也是害人,不如趁早下地狱。”铉恒毫不客气喊对方“妖人”。
“三位,这个人,你们谁也保不住他,我要他生不如死。”青脸男子被铉恒的话激怒。
“废话少说,你就会逞口舌之能吗?有本事我们切磋切磋,如何?”铉恒无惧,开口就毫不客气的找对方决战了。
“好啊!那么想死,我就成全你。”青脸男子踏出一步,快速冲向铉恒,其他三人退守到第十九层大牢门内,看着两人,期待开战。
“楚光扬,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要小心,青脸人擅长用毒,千万别靠近他,用你的剑法远程杀他。我们十九层大牢内的人被他用毒控制着,无法运功才会被困在牢内。”铉恒与那青脸人要开战时,第十九层内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
“前辈,多谢了,在下马竔,并非楚光扬。他既然擅长用毒害人,那我就不留情了。”铉恒没有说过多的解释。
“光扬,别欺负我眼瞎,你名字可以变,但声音和行事风格是不变的。”第十九层大牢内又传出那老者的声音。
“好意心领,随你怎么叫吧!反正我就叫马竔。”铉恒说完,主动攻向青脸男子。那青脸男子嘴角浮起一起微笑。而后,运转全身内力,顿时,以青脸男子为中心,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青脸男子就那样站着运转毒功,他对自己的毒很有信心,确定铉恒在靠近自己身体之前就会倒下。
“嘭”然而他失算了,铉恒无惧任何毒。直接一掌击在他的天灵盖,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
“呸呸呸……蠢蛋,你以为人人都怕毒吗?”铉恒对着已死的青脸男子吐口水。
“呀呀呀,你这个死鬼,死了还要抹脏我的口水,算了算了,不与你计较。那儿还有三个讨厌的人等着我决战呢!”铉恒自言自语的同时,踢了踢青脸男子的尸体。
“你……你竟然把他杀了。”另外三人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铉恒,没想到对方无惧毒,直接将自己人一掌拍死了。
“你……你找死”另外三人看到自己的伙伴不到三息时间,由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尸体,他们愤怒不堪。三人一起上,想要在最短时间内拿下铉恒。
“你们还要脸吗?每一个年龄比我大,人比我多,竟然这么不要脸的来群殴我。”铉恒气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
“楚光扬,他们是辽国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听不懂你说的话,只会杀未带太后令牌闯入大牢救人者。他们功夫皆来自中原门派,学得较生硬死板,对敌经验也不足,蠢到只会从第一式使到最后一式,你不我害怕,找到他们的肇门即可破之。”十九层大牢中,那老者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老头,说得那么轻松,我快接受不了了。”剩下三人都有自己的兵器,铉恒手中什么也没有,只能被动防御,对方奈何不了他。
“你们……你们也忒无耻了,有本事单挑。”铉恒欲哭无泪啊!这三人真的很强。
“叮”
“嘡”
铉恒将扛着大刀的男子引到铁笼旁边,利用他的攻击,斩断一根大铁棍。
“啊!终于有兵器了,我看你们嚣张到几时?现在,让你们接受我的怒火吧!”铉恒捡起那根大铁棍,将铁棍当作剑用,施展剑法迎上三人。
“锵”
“咣当”铁的碰撞之音不绝于耳。
“杀”
铉恒从来没有打得这么舒服过,这一战,打得酣畅淋漓。
战斗接近半小时,双方的劣势与优势显露出来。铉恒可以在剑法与掌法之间随时转换,而另外三人,真的如同老者说的一样,只会从功法的第一式使到最后一式。对战时间一长,再蠢的人也能想出应对敌人招式的办法。铉恒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在对战过程中,不停地有人给自己讲对手的劣势。
既然已经看破敌人肇门,铉恒也就没必要浪费功力了,打完这一战,他还要继续找人呢!
“对敌经验不足,又不懂得变通,那就只能去死。”铉恒说完,不再转换剑法与掌法,而是猛然使出一招前所未见的招式,用铁棍直击向着自己攻来的那人。
那人手中挥舞着铁链,看见对手攻来,猛的一下掷出铁链想先伤敌,却没想到对方“咻”的一声跑得无影无踪了。铉恒消失的刹那,他敏锐察觉后方不对劲,连忙收铁链挥舞向后方。
“嘭”
然而他的动作慢了一丁点儿,铉恒的铁棍已经到了他的脑后,就是这一星半点的时间,导致其死不瞑目。
拿着铁链的男子死了,一点回旋的悬念也没有,铁链男子的头颅迸溅出脑浆,看者无不想掩面恶吐。
“你们两个还要打吗?要是想打,那就一起上吧!我一并解决。”铉恒言辞嚣张,挑衅剩下的两人。
“楚光扬,别掉以轻心。他两个时常练刀剑配合,所以不要让他们两个施展刀剑双绝,要不然,你危矣。接下来,你要注意了,我再嘱咐你一遍,千万别让他们两个施展刀剑。”第十九层大牢中,另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其实,铉恒先前都听到七八个老者为自己讲对手的弱点了,只不过这一次特别重视而已。
“不会吧!这两个家伙的刀剑双绝有那么厉害吗?”铉恒虽然口中在贬低对方,但却没掉以轻心,反而真的开始重视起来。
没时间继续费话,因为对方似乎在施展什么绝技,两人联合攻来,铉恒捡起地上的铁链,此时的他左手持铁棍,右手臂绑着铁链。面对两人的攻击,他无惧,主动迎上两人。
“锵”
“嘡”
“咚”
“嘭”
不同的碰撞之音响起,这里火星四溅,大战上演得异常激烈,第十八层大牢的墙体都被打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洞口,坑坑洼洼的,而铁笼子则被三人的无意攻击打折,有些甚至已经能够容纳一人出来,第十八层大牢墙体和地面都被打残了。
铁笼中的牢犯没人敢出来,因为这里的大战过于激烈,谁走出来,都会被波及。
“楚光扬,速战速决,我听地在颤动,似乎是军队极速的声音。”第十九层大牢中的某一位老者言语急切的催促铉恒。
“我尽力了”铉恒大声回答,闯十八层大牢,费了不少功力,现在对上两大高手,显得过于勉强。
“你输了,再也别想见到你的小妹。”那老者回答。
“别打扰我,现在我要糅合绝招。”铉恒说完,不再说话,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绝招。
两大强者与铉恒拼得难解难分,两人一前一后,配合得相当默契。
“看来,不流血是杀不了他们了。”铉恒心中这样想,于是,他将双手中的铁链扔向后面正向着自己攻来的长剑男子,那人并没后退,而是用剑去挑铁链。见手中提着长剑的男子用剑去挑铁链,铉恒连忙掷出铁棍。手中拿着长剑的男子一时半会儿应付不来,只得后退。看着拿着长剑的男子退了,铉恒连忙转身,因为拿着大刀的男子杀身到了他的身前。
铉恒迅疾的向左一偏,躲开致命的一刀,与此同时,他的双手早已凝聚功力,只待这一刻发泄。
“嘭”铉恒一掌打在拿着大刀男子胸口。“噗”顿时,大刀男子吐出一口鲜血。趁此机会,铉恒伺机夺刀,横空一斩。
“噗呲”这是大刀与肉的摩擦声,大刀男子的头被铉恒削了下来,死前,大刀男子连声痛苦之音都没哼出来。一颗血淋淋的头还未落地,铉恒就已察觉后方有异,想都不想立刻做出反应。只见他脑袋向左一偏,将右手中的大刀当做茅用,自腋下反刺过去。看见自己的伙伴被杀,拿长剑的男子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然而,“啊”一声惨叫,持长剑的男子被铉恒手中的刀挑在空中。而铉恒没彻底躲过刚才致命的一剑,他的的右边脸皮被长剑划破,一滴滴鲜红的血自脸上滑落而下。
铉恒依旧操持着反刺的姿势,突然,他右手中的长刀旋转起来,“噗呲”之声不绝于耳,身后大片血肉横飞,铉恒的背上被鲜血打湿。
铉恒扔掉长刀,“嘭”的一声,拿长剑男子的尸体坠落在地上,他的胸口有一个血洞,刚才铉恒手中长刀旋转的时候,彻底搅碎了他的胸口。就这么一几息时间而已,两大高手身死殒命。
“呼……”铉恒坐在地上,边恢复内力,边喘着粗气,趁闲用右手抹了一把右半边还在滴血的脸。百息过后,铉恒恢复了不少力气,于是,他站起来,走向第十七层大牢,拿了一盏长明灯过来。先前,大战过于激烈,第十八层大牢的长明灯全部被毁。
铉恒从第十七层大牢直接越过第十八层进入第十九层大牢,经过第十八层大牢时,破铁笼内的某些人从中走了出来,捡起地上的长刀、长剑、铁棍、长明灯盒……一起攻击地上已经死去四人的尸体,这场面,有些诡异,更多的则是恨意与残忍。
铉恒看了一眼他们,并没搭话就迫不及待的走进了第十九层大牢,里面有长明灯,只是未点燃。铉恒走进去后,点燃第十九层大牢中的所有长明灯。
“刚才,哪几位喊我楚光扬?不瞒诸位,在下失忆三四年了。那个,你们说我有小妹,是怎么回事?”铉恒说出久违的话,失忆之后,一直想追寻曾经自己的记忆。听刚才几人的话语,对楚光扬很了解,而自己许多方面和楚光扬不尽相同,那么自己极有可能就是楚光扬。铉恒这次豁出去了,经历了十八层大牢,被人喊了无数次“楚光扬”,这一次,他想彻底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在下乃是邺都儒门宗主桓仁,当年你北上助我们度过难劫之后便失踪,哎!听你所说,失忆三四年了,看来,当初你追杀挛谌遇到了一些不可想象的灾劫,致使自己的随身重剑都被人抢了去,你对体派的恩我们无法报答。当时,我宗晁希余、勾常辛两位战死,厍郝庄、敖颐景二位不肯坐宗主之位,于是将宗主之位让予吾,后来不久,一支强大而又神秘的黑衣人来到儒门,那一战,不是我们儒门可以抗衡的。黑衣人将我们俘虏,关压到这第十九层大牢。逼迫我们写儒门要诀以及篡改一些史书散布,我们不肯背叛中原,他们就将我们第十九层大牢中所有人的眼睛挑瞎,当然,也有些人投降给了辽人……一切就是这样的。”桓仁将这几年来的遭遇全部讲述给了铉恒听,其他门派的人不时的在旁边补充。如:
逍遥门游魂、丰榔、邪月派宗主竺讪天医宗荆芥……这一层中,凡是被抓的人,有些人认识铉恒。另外还有许多听说过铉恒名字的人,例如:印亢囥、宿吉首、白汉武、怀天阴、蒲松苑、邰幕、从苔原、鄂金基、索别诀、咸淡、籍列、赖康、卓亮月、蔺如坡、屠句、蒙号顿、池辛西、乔逆部、阴连角、郁希澈、胥五续……这些人,来自五大门派,没见过铉恒,但听说过铉恒洛阳一剑败辽国第一高手萧邴谌,北上助德儒门的事情。当时他们不信,但现在看来,由不得他们不信。
第十九层大牢关压的人全部被挑瞎了眼睛,看不到铉恒,但可以从声音上判断,其实,若是他们眼睛可以看到,那么就不会认为铉恒就是楚光扬了,就因为铉恒容颜不变。
大牢中关压着五大门派的残余弟子及长老门主,中原十大门派分别是少林、武当、玄女宫、点苍剑派、逍遥门、德儒门邺都、体派太原、魔教、天医宗、邪血派,在大牢中的有德儒门、体派、逍遥门、天医宗、邪血派五大门派的人。这说名,中原十大门派中已经被灭了五大门派。
德儒门宗门所在地邺都、体派太原、逍遥门宁夏须弥山、天医宗安徽天柱山、邪血派湖北九宫山,这五大门派的所在地离辽国并不远,被灭倒也正常。
少林门派遍布天下,很难被灭。武当派山势险要,有地势保护。玄女宫在浙江雁荡山,以山水奇秀闻名,素有“海上名山”、“寰中绝胜”之誉,史称中国东南第一山。因山顶有湖,南归秋雁多宿于此,故名。这里有许多高手隐居,一般人不敢来闹。
点苍剑派于南诏,距辽国最远,魔教河北居苍岩山,这里的地势与武当山类似。再说,魔教的人不好惹。
有天地保护的门派都没被灭,这说明,建立宗派时选的地址很重要,关系着宗门未来的底蕴和兴盛。
被灭的五大门派,未逃脱的高层及重要弟子皆被关压在第十九层大牢中,全部被封锁了功力。女的被当作本层狱卒淫祟的工具,男的则是本层狱卒练功工具,他们这几年的生活简直不是人过的,因为被控制着,想死都欲罢不能。这种事,其实不止在第十九层大牢上演,第十层之后都在上演类似的悲剧。
“楚光扬,该说的我们都说了。接下来该如何操作,如何救人,得看你的能力。”
“明年在夏历冬至后一百零五日,清明节前一二日寒食节那天,黑衣人们真的会攻击雁荡山玄女宫吗?那里有我的家人?”铉恒现在是迷茫的,他问逍遥门的宗主。逍遥门是五大门派中被灭得最晚的一个,前几个月才被灭,以他们所说,明年可能是玄女宫被灭。
寒食节,是日初为节时,禁烟火,只吃冷食。并在后世的发展中逐渐增加了?祭扫、?踏青、?秋千、蹴鞠、牵勾、?斗鸡等风俗,寒食节前后绵延两千余年,曾被称为我天朝上国民间第一大祭日。寒食节是中国传统节日中唯一以饮食习俗来命名的节日。?寒食节起源,据史籍记载:春秋时期,晋国公子重耳为躲避祸乱而流亡他国长达十九年,大臣介子推始终追随左右、不离不弃;甚至“割股啖君”。重耳励精图治,成为一代名君”晋文公“。但介子推不求利禄,与母亲归隐?绵山,晋文公为了迫其出山相见而下令放火烧山,介子推坚决不出山、最终被火焚而死。晋文公感念忠臣之志,将其葬于绵山,修祠立庙,并下令在介子推死难之日禁火寒食,以寄哀思,这就是“寒食节”的由来。
从?春秋时期至今,寒食节这个故事发生地天朝上国山西,许多人将寒食节定为清明前一天,这一天吃冷食、祭祀、踏青等习俗也一直流传下来并为国所接受。
“是的,那是当时我们得到的最新消息。楚光扬,我们都是将死之人,没必要骗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带我们出去与辽军决一死战,尽我们的余薄之力多杀几个蛮子,为中原做点贡献,这是我们第十九层大牢最后的遗愿。”逍遥门的宗主回答,他抱着必死之心,死也要为中原人做贡献。
“好,我答应你们,带你们出去与辽军决一死战。”先前铉恒一直在挣扎,到底要不要答应众人的请求,毕竟,他们死后,铉恒不可能让他们抛尸荒野,那就只能焚尸。
这件事若是自己做了,某些人在不明情况下来报仇,到时候自己不久成了中原与辽国所不容的存在了吗?或许是被众人必死之心的情绪所感染,铉恒把自己置之死地,豪气云天的答应了众人的请求。
“楚光扬,我等不止一次的商量过,我们若是死在辽国,尸体十有八九会被辽军悬挂在城门。我们不想抛尸荒野被野狼吃,也不想自己死后尸体被人践踏。与辽军作战,我们也算战死沙场,所以,到时候请你毁尸灭迹,千万不要让我们的尸体被辽人得到。”这句话是体派蓝宝洁说的,他如今佝偻不堪。显然,第十九层大牢的人早有打算,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出去而已,如今有了希望,说什么也不会放弃这一点“光明磊落现身以死明志”的希望。至于他说的毁尸灭迹,其实,铉恒想的的是焚尸。
“光扬,出去后,你去做你自己的事,等大战过后,你回来焚尸就行。”他们都知道,铉恒冒着生命危险闯十九层大牢,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们理解铉恒,也希望铉恒理解自己等人。
“光扬,快些将铁笼打开,解开我们的穴道,我能感觉到,有军队在地面上行动。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辽军已经守在第一层大牢门口,准备截杀我们。”
“晚辈还想问自己的小妹……”
“光扬,你与自己小妹的事情说来话长,等你去了雁荡山之后自然会明白一切,现在没时间解释了。”桓仁直接打断了铉恒想问的话,他很急切,因为自己等人脱困之后还要恢复功力应敌。敌人是不会心慈手软的,唯有靠自己打出去才行。
“咔嚓”
铉恒运用功力,用手硬深深的将一个铁笼的大锁扭断。第十九层大牢每一个铁笼都没有钥匙,铉恒只能用简单粗暴奏效的蛮力解决问题。
“一把锁,两把锁,三把锁……”百声钢铁碎裂之音响起完毕,对应的是百把锁被铉恒扭断。
“各位,前往各大牢狱救人。这一次,我们要大闹上京,让这里天翻地覆,鸡犬不灵。全力以赴,以死拼杀吧!释放自己的光彩,为中原做最后一点微薄的贡献。”?五大宗门的现任宗主一致商量,要让十九层大牢的人全部脱困,一起杀向外界。
除了第十九层没钥匙外,其它十八层的钥匙皆在狱卒身上。第十八层的人,比第十九层的人脱困得还要早些。他们也有着自己的想法,且先一步行动,开始解救其它大牢中的人。
铉恒先前闯大牢时,刻意下了重手,昏倒的狱卒到现在还没醒来,愤怒的众人一起上,将他们打醒过来,然后又打晕过去。如此反复,先前没被铉恒打死的狱卒被牢狱的人折磨致死,他们死相惨状恐怖。
死了的狱卒,尸体被众人分解,残肢断臂散落在每一层大牢。十八层大牢,成了十八层修罗地狱。到处森然恐怖,也唯有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众脱困着能够体会到此刻彼此的心情。
大约过了上千息时间,众人整装待修完毕。此时,除了第一到第十层的人还未救出来外,其他人均被救出,正慢慢的在恢复内功。
铉恒带领第十九层大牢的门派高手一层层的返回,他的后面跟着很多人,首先,第一批当然第十九层大牢的失明者。他们虽然眼睛看不到,但一身功力未废,所以,这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对于普通士兵来说,五大门派走出的人,都能完虐他们。
铉恒等人已经来到了第十层大牢,自这一层之后,便是辽人了,他们在考虑,要不要救这帮辽人?最终下定决心,还是救吧!毕竟大家同在大牢,彼此知道各自的心。
带着身后的众中原人,走出第十层跨入第九层。第九层的狱卒还未醒来,没等铉恒发话,身后的众中原就已经行动,他们一拥而上,重演第十层到第十八层狱卒的悲剧。
第九层大牢的人,看到铉恒带着后面的人返回,纷纷跪下求救。他们当中,有些人知道铉恒的名字叫马竔,编织各种与铉恒相似的“身世”,他们编织的身世都是大漠恶人,要恶大家一起恶,希望铉恒这个大漠第一恶带领他们出去一起作恶。对此,铉恒只是莞尔一笑,并未解释什么?倒是他身后的中原人们感到惊异,因为他们没想到,铉恒在大漠的名声还远胜在中原的名声。
同样是声名远扬如雷贯耳名震各国。然而,在大漠的却是恶贯满盈的恶名,中原则是赫赫有名久负盛名的侠义之名,加上北海之旅,铉恒之名可谓是名震中外了。
“诸位,此一战,能逃走的尽量逃,不能逃走,那就杀一个敌人够本,杀一双赚一个。大家都深受其害,一起出去发泄自己的愤怒吧!”铉恒的话在众人中相当有影响力,他这话一出口,众人纷纷附和。
随着救出的人越来越多,大牢通道开始拥挤起来,铉恒走在第一,其他人紧随其后。救出来的人,穴道均被解开,众人都知道,这一出去,就是一场恶战,所以边走边恢复内力。第十九层的人,甚至将自己门派的隐秘告诉铉恒,让其带给自己的后人。
在大牢中,他们被狱卒当作练功的靶子,就因为如此,许多身体原本很弱的人都被改善铁质,变得强大了。可以说,在大牢中,他们明面上是被动挨打,实际上却是在练功,被人逼迫着淬炼身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