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哲听着这些小学龄的女生议论，听得一愣一愣的。
自己这身板儿的前任，到死都在混吃等死；自己上辈子十一二岁的时候在干什么？爬树捉鸟打弹弓？眼前这些小女生，她们讨论的竟然都是这么高大上的话题了！
进来发放考试材料的是一个织造公会派来的老太太。老太太在手腕上一抹，腕上纳物手环一动，就跳出一包包材料来。
两位监考女官坐着不动，只来回挥手，打出一道道灵力，这些灵力便把材料包缓缓飘送到各个考生面前。
杨哲一把扯开分给自己的材料包，就囧了。碎布片犹如爆米花似的喷出来，散了一地。这是用力过猛的缘故！
女生们轰然大笑。
“咳咳咳！”两名监考女官齐齐咳嗽。
岳淳“嘘”了一声。大家立即安静下来。
果然。
考试材料，全部都是散碎的布片。
这些碎布五颜六色，统一印着血红色的“天衣学徒考试专用联盟历2017”字样。最大的布片也只有杨哲巴掌大小，小的只有夸张的两指宽。
除此之外，还有一根一尺长的直尺，以及一个小包。
小包里面装着十二小捆不同颜色的线、一根玄灵针、一块画粉、一卷软尺。并没有钮扣！
天衣公会的老天衣师清了下嗓子，说：“下面，我宣布考试试题。试题很简单，你们必须在两个小时内制成一套服装。可以是连衣裙，但必须能将胸、背、臀等主要部位遮盖住。可以是短袖，无袖，但必需留有可以接袖的位置。缝块布随便往身上一挂，完全辨不出袖位、腰位、肩位等衣服关键主体，不能算衣服……”
“叮铃铃……”正式考试的铃声便响了起来。
老天衣师走了出去，回手关上了教室门。
杨哲摸出了一个线芯。他取了一把线，检查了一下，庆幸这把线和外面卖的一样，是完整的一整根，并没有被截断。否则，他真的会抓瞎。
他把线头搅在线芯上，把线芯插在轴承上，开动缝纫机。缝纫机空转时，线轴旋转，带动线芯旋转。线就自己卷到线芯上。这是杨哲这几日练习缝纫机自己摸索出来的简便卷线法，比用卷线盘卷线还快。
女生们都好奇地看着他，都莫名所以。看了一会儿，也没看明白杨哲要干什么，她们也开始动起来，各自穿针引线，开始缝合布片。
她们缝合时却也不是两指捏针，一针一线的缝。
她们指尖都射出微微的银光，这光很温和，不刺目。一片片碎步片被托起来，悬空漂浮。玄灵针也在灵力的牵引下，浮空而起。线飞过去，自行穿过针鼻，完成了穿线步骤。
针在灵力的牵引下，在布片间穿梭。
像华巧巧这些年龄大一些的女生，速度都不慢。当然，比起颜星那种闪电速度，就差远了。
至于像岳淳等几个学习差的，还有那几个七八岁的，速度就一更慢了一些。
单是如此，只要一直不停，或许也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但是，她们对灵力的控制显然并不比杨哲强多少，说白了，在座的都是一群没什么玄灵天赋的小号。
那些针往往是缝上一会儿，就突然停了。不是扎歪了扎到好几寸之外的地方，就是干脆坠掉地上了。
杨哲觉得，如果她们用手捏着针缝，不用灵力，或许还能缝得快点。转念一想，她们多半和自己一样，不会用手捏着缝。以这些千金小姑娘的娇气，这要是一针扎手上了，冒个血珠子出来，估计今天哭完，明天想起来都还能再哭一场。
还是算了，杨哲保持了沉默。
他卷好了一卷线，见银瞳站着没动，就把所有的碎布片往银瞳面前推了推，挑了一块红色、一块白色的布出来，说：“帮我把这两种颜色的布选出来！”
碎布片的颜色很杂乱，挑布倒不是什么难事。银瞳就弯腰抱了一大团碎步片在怀里，慢慢挑起来。
两三分钟的功夫，明线、暗线就都卷好了。
杨哲抠开操作台板，把暗线盒装置好，再把暗线挑出来；把机针插紧，把线筒插在机架上的线轴上，开始穿明线。
“有人进来了！”银瞳突然小声说。她手一松，怀里抱着的布片就落下来，盖住了杨哲的缝纫机。
杨哲就在碎布堆里挑拣起来。
康禄带着两个女官走了进来，在教室里转了一圈，目光在银瞳身上停留了半晌。
银瞳头也不抬，手里捏着两片布，绞来绞去。
“你们为何挨得如此近？”康禄问道。
岳淳的针突然失控，掉地上了。她抬头瞪着康禄，大叫道：“老师，有人影响我考试！我的针都被吓掉了！”
两名监考女官就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小声说道：“康总管，控制玄灵针需要全身心投入，请康总管不要说话，以免影响学生们发挥。您知道的，这里的学生可都不是普通学生。若到时候她们把无法通过考试的责任推到你我身上……”
康禄面容阴冷，狠狠瞪着岳淳。岳淳则以泫然欲泣地目光看着康禄，一脸萌怨，却根本不回避康禄的目光。
康禄的目光再度在银瞳身上扫了几眼，转身走了出去。
监考女官跟着走过去，把门关上了。
康禄在门口，看着紧闭的门，怒气直往脑门顶上冲。
杨哲把碎步片扫开，把银瞳挑好的白布拿了两片过来，叠在一起，用画粉和直尺，在布片边缘画了一条直线。这才将布片放在缝纫机操作台上，放下压脚，将布片压住。他开动了缝纫机。
缝纫机机针轻盈跳动，无声无息。
杨哲轻轻拽动布条，让缝纫机机针沿着画好的直线跳动。一条均匀笔直的线就缝了出来。
银瞳立即就看懂了。她帮着杨哲把布片重叠好，把线画好，逐一递给杨哲。
别以为她站着就不好划线。只见她左手手臂前伸，手臂上微光轻浮，布片就好像被粘在她胳膊上了似的，一动不动。她右手拿着画粉轻轻一画，一条笔直的线就画好了。
缝纫机动起来，速度便是嗖嗖地快。几分钟的时间，杨哲就缝出了一尺见方的布块来。
小女生们都注意到了杨哲的动静，一个个都惊呆了。
杨哲说：“看我做什么？你们赶紧做！我一个人可做不了十几个人的，顶多帮你们缝些布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