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发誓再不与人有任何瓜葛,可是如今,尽管我不喜欢欠人情,但不得不说我依旧还是欠了你”
“老先生,您不……”
“不,你听说我”鬼老先生打断了她“欠了就是欠了,我不是知恩不报的人,但也正因如此,姑娘我不想欠你太多,所以你还是离开吧,如果我老头子能熬出升天,那我定会找机会回报你的恩惠。”鬼老先生并没有给洛华插话的机会,他继续说,“我知道关于我的事情你们一定查到很多,但我只能说,你们查到的不是事实的全部。
我知道你有你还有你想要做的事情,所以别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你若再跟下去,也只会让你陷入危险的境地而已,所以等雨停之后,你就走吧。”
“好,我懂了。”洛华这次没有辩驳,她知道,鬼老先生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但是在洛华心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开始蔓延。
迷迷蒙蒙的,洛华不知不觉的倚在门旁睡去,睡梦中,她尝到了那种味道,那是一种略甜微苦极涩的味道,这种味道,在她与君庭占分离的时候出现过,在君庭占病痛缠身的时候出现过,在与父亲重聚后出现过,在……
洛华觉得这种感觉几乎遍布了她曾走过的人生。被保护,被惦念,被爱,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对自己付出,而自己却似乎什么也没做过。
父亲保护着自己,他希望自己幸福,所以自己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安全的活着。
君庭占爱着自己,他希望自己幸福,所以自己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快乐的活着。
鬼老先生感谢自己,他希望自己幸福,所以不想自己做什么,只需要按自己的方式活着。
而自己呢,自己爱着他们,念着他们,想帮助他们,却总是无处下手,无处着力,反倒像是一个累赘,到哪里都是这样。
不,不是这样,我是被需要的,突然之间洛华推翻了一切的结论,自己是被需要的,父亲需要自己,因为需要,他才希望自己安全,庭占需要自己,因为需要所以惦念。而我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追逐上了他们的脚步,所以我不能停,我要更努力才好与他们并肩,我不要做一个被保护者,哪怕不会变的强大,但我要与他们站在一起面对未来的一切。
雨后的清晨,洛华告别了鬼门祖孙,鬼老先生答应洛华和暗影见上一面,至于他们二人谈了什么洛华便不知道了,不过看样子,鬼老先生应该不再排斥暗影的存在。
都城,小巷
一名身着灰衣的信差,在微凉的早晨敲响了一扇老旧的院门。
“谁呀!”门房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吴伯,是我,送信的”信差回答。
门开了,裹着一件过冬的棉袍吴伯走了出来。
“吴伯,这么早,您就开始过冬啦!”信差明显和吴伯很熟的样子,看着他披着这么厚的棉袍出来,忍不住就打趣。
“你这臭小子,大早上就打趣我,你自己不也是填了件厚衣裳”吴伯用眼瞪他。
而信差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对话,从包裹中拿出一摞信件道“这次给彻先生的信,先生真是交友广泛,每隔半月便会有信到达。”
“先生游走天下,朋友自然就多了些”接过那些信,信差也要去忙了。
道了别,老吴很小心的将信捧在手里,向院内走去,看着手中的信他喃喃念道“想我老吴一辈子呆在这都城,若是还能年轻几岁,我定要先生带我一起,可惜人老了,不中用喽。”
老吴没有去叫彻先生,昨日彻先生便出门去了,所以老吴将信直接放在了书房的书案上,书案很整洁,镇纸下压着一副画,上面画着的是一个妙龄少女,画墨色彩鲜艳,显然是刚画不久。
老吴叹了一声“彻先生又在想自己的妻子了,不过这彻夫人长得还真是美啊,这该是她年轻时候的样子吧,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人,竟然不在了,否则彻先生也不会寂寞得四处游历了。”
都城,彻王府外,许言无聊地靠在一棵大树下乘凉,看着这府中人来来往往,对于自己要找的仇万斌却没有遇见。
“不可能啊,我分明听的清楚,那个叫水灵的姑娘是一直跟着君家人的,她貌似还是水家的后人,所以不应该不来,难道路上有变?不过既然城里没找到,那也只能出城找找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去金城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