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天,沈欣瑶一边观察着海面上的情况,一边刻意放快了一些进度将AS007多少弄出来了一些。尽管毁坏依然严重,试管尺子容器瓶子什么被摔得乱七八糟,唐小蔓还是笑得和花一样。沈欣瑶将她那模样看在心里,冷笑。
人性就是这般浅薄——上来就弄得一团乱,稍稍的起色反而能换得周全。如果上来就把什么底牌都亮出来,在唐小蔓这里,估计离死也就不远了。
这几日,拜上次那个假戏真做的吻所赐,苏叶的小动作倒是多了许多。很多时候,乘着她不注意的时候,这人不是来个抱抱,就是上来亲她一口。虽然,骨子里皮薄、爱脸红的性子让她时不时将这人推开,但心里,沈欣瑶清楚地很——她是真心喜欢的。
也不知,这是不是所谓的心动了。
在大约一百多个小时后,和沈欣瑶预料的一样,海面上的天气开始毫无征兆的急剧变化。
此刻,沈欣瑶还在那间临时弄出来的实验室里。看着一桌子的玻璃左右摇晃,她心里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在紧张之余凭空升起几分刺激的感觉出来。这种变化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这是不知不觉间已经适应这新的世界了?
大概,有苏叶在,她真的真的,不再害怕了吧!
“沈小姐,外面风大,实验室危险,你先回房间吧!”唐小蔓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叮嘱她。
沈欣瑶装着顺从的样子,安安静静的站着,对她说:“好。”
船舱上已经开始的混乱,沈欣瑶的模样又那么顺从,唐小蔓也没就像以往一样,将她全身检查一遍,急急忙忙的就带着她回了软禁的房间。
却不知,此刻的沈欣瑶,在白大褂下已经藏好了锥子。外面那么乱,一会没有武/器怎么能逃出去?
开门,苏叶已经在里面,想也不想一把抱住了她。
“外面乱的很,你千万别害怕。”紧紧抱住自己的心上人,苏叶对她提醒道。
沈欣瑶很温顺的回应了她,攀上她的背,脸贴着她的肩膀那里抱住了她。她比苏叶要矮一点点,正好在这人的肩膀处——或许是这样的身高差,让她特别喜欢苏叶的怀抱。
“苏叶,我没你想的那么弱,真的。倒是你,量力而行,一定要先保住自己。”
苏叶拍拍她的背,放开了她。这时,沈欣瑶才看到苏叶手里拿了一把钥匙。
“哪里来的?”
“方才乘乱把一个船员打昏了,抢来的。”
沈欣瑶的风眼里笑意都快挤出来了,她侧了侧脑袋,说:“打得好。”这么配合无间,才是她家的女王大人不是?
两人换了身不显眼的衣服,又带了帽子遮住了大半个脸,走到船舱上之后,发觉外面还真的已经是乱得可以。
按照曾经世界的时间计算,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来钟,可天空依然一片敞亮——如果不去看遮住半边天空的乌云和远处巨大的海浪。
这几日,昼夜时间极速拉大,一个昼夜已经延长到36个小时。延长的昼夜不仅打乱了生物种,还让人体因为缺少褪黑素无法安然入睡。可以说,包括苏、沈二人在内的一船人,都已经被生物钟折磨的少了半条命。
人体在得不到充足的睡眠之下都会无一例外的暴躁,而末世又加剧了这种暴躁,恐慌和暴躁一起蔓延的结果,就是丛林法则毫不遮掩的在船上发生。
“你他妈的快把救生衣给我,不然老子现在就杀了你!”一个男人将西餐具里的餐刀拿了起来,架在一个女人脖子上。
那女人吓得瑟瑟发抖,因为迟疑那刀子已经将她的皮肉划开,于是她只能一边发抖,一边脱着已经穿在身上的救生衣。
男人哈哈大笑,在就要穿上的时候,一个孩子突然跳了上来,抢了他的衣服转身就跑。
那男人一个气急,竟然上去就一刀插在那孩子背上,殷红的血,流了小男孩一背。随后走上去,狠狠扒那孩子身上的救生衣。
苏叶看的心生凉意,这可还算是人?她又扫了一下周围,发觉居然有好些人都拿着这种餐具刀,或威胁,或动手。
沈欣瑶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她:“苏叶,别怕。别去惹他们,暂时没事的。别怕。”
苏叶转头,看她。沈欣瑶的脸上一片平静,就像早已看到过这一切一样。可她又有些担心,在看向自己的时候。苏叶有些疑惑却又有些明白——这种修罗场一样的地方,沈欣瑶还真是不怕,可她似乎在担心自己。
“沈姑娘,我没事,只是……不太能见这样的事。”
“谁都不相见,可谁都必须见。会过去的,只要,只要找得到栖息地。”沈欣瑶捏了一下苏叶的手,再安慰她。
苏叶狠狠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先不去想这些。
情况也不许她们多想。
几乎就是在一瞬间,船身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海水从甲板上往里在灌。沈欣瑶脸色一白,拉着苏叶跑到甲板上,就看见一个巨大的漩涡凭空出现在她们面前。
“啊!!不好了,我们要被吞进去了!”
“快走!快做救生艇走!”
“滚,你他妈的就是一个累赘,去死吧别拖着老子!”
“快把救生衣脱下来!快点,不然立刻杀了你!”
——惊慌的不仅仅是她们两,还有船上的许多人。
下一刻,次序轰然崩塌。好多人抢夺,威胁,直接伤人杀人,抢夺着救生衣;有些人手脚快,从甲板上抢了救生小船开到了海里;有些人直接穿着救生衣就跳到了海里;更多的人则还在毫无秩序的往甲板上挤,争取要做到救生小船上去。
沈欣瑶也想乘乱先去,可被苏叶紧紧拉住了手,呆在靠甲板最近的船舱里。沈欣瑶问她为什么不乘这个机会,苏叶没说,手指了下站在船长室外面甲板上的唐小蔓。
“你看她想干什么。”
沈欣瑶抬头一看,当下脸色惨白。她还以为能乘乱逃掉,却不知唐小蔓也想乘着这个乱子,来解决一些不必要的人。
对于唐小蔓而言,越多人就要消耗越多的物资。末世当前,她得好好用用“共同海损”这个概念来拯救穿本身。那么,让一些人不在船上,就是最好的法子。
这次暴风雨也来的正是时候,都不需要她想个理由把人赶到甲板上,人群就因为自救自己聚集到了一起,送给唐小蔓解决。
“她真敢杀人的。”沈欣瑶苦笑了下,摇了摇头。
果然,话落之后,枪声就响了起来。不多一会,海面上一片血红。
“各位,希望你们能回到船里。皇后号有丰富的航海经验,不需要用到救生艇。如果,你们非要这样做,可别怪我不客气。”声音冷漠、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人群暴/乱更甚,自然有人不理她,自顾自在放着救生艇——生死在前,谁还会听这个?唐小蔓见状,勾了勾嘴角,想也不想又是几枪。
“各位,我说过的话,绝对不会只是玩笑。现在,放下船,立刻回去!”
人群终于安静了下来,迟疑的,陆陆续续的,开始往回走。
“就是现在了!乘她转身的时候,我们赶紧跳下去,然后现在海上装死。现在海面上有那么多甲板,我们肯定不会冻死。我在船上查过,这几天会有船经过这里,到时候我们看看能否上去。”沈欣瑶悄悄对苏叶说了自己的计划。
苏叶垂眼,似乎在考虑。
“苏叶?”不知为何,沈欣瑶一瞬间竟然不愿苏叶在和自己冒一次险,她突然有些讨厌自己,是否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拉着这人,有些太自私了?
苏叶喜欢她,什么都愿意陪她?那她呢?她能为苏叶做些什么?
“苏叶?太危险了,我们留下吧!万一唐小蔓枪打着你,怎么办?”希望就在前方了,她却很想这样说。
“走吧,不然来不及了。”沈欣瑶几乎想放弃的时候,苏叶拉着她的手,没命一样的往甲板上跑,随后往海里跃身一跳。
她们的动作似乎鼓励了一些本来就想跳又不敢的人,在她们之后,许些人竟也不管不顾了,跟着她们也往海里跳。
这样的举动,让唐小蔓折而复返,她看着扑腾的海面,骂了句脏话然后再一次拿出了枪。
苏叶眼尖,再尖叫了一声“大家快些潜水”之后,抱着沈欣瑶把她往海里拖。一时间,沈欣瑶只看见水面上水花血花一片,而水体里则是不断划过的子弹。她哭着对苏叶摇头,不要,不要,你不要这样护着我不要,了苏叶就是紧紧抱着她,不许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一枚子弹打中苏叶的手臂,她身边的海水一片血红。
沈欣瑶心都快纠在一起,这时候,她才知道这人大概是真的走到自己心里了,不然怎么一下子心会那么疼?
她一边哭一边不断对苏叶摇头——不要,求求你不要在这样护我,求求捏千万别死,你只要好好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又是一枚子弹,这次是肩胛骨。
苏叶脸上的神态这下全部是痛苦,但即使这样,她就是不肯放手。沈欣瑶拼命想挣脱她的手臂想替她挡一挡,但她怎么都想不通这人怎么这样了力气还那么大。
“我爱你。”她看到苏叶这样对自己说。
在同一时刻,唐小蔓似乎停止了开枪,但是她眼前的人,似乎也就剩下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