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漠河远远地从医院门口出来,赵虎臣打开车门要下车,杨霆忽然道:“要不要搬回来?住在外面终究不安全。”
赵虎臣转头对杨霆笑道:“不用,这事之后祝太保再乖张也不敢紧接着动手,毕竟明珠不是他的地盘,这不但要顾虑到你还要顾虑到政府这边的态度,相信这一次之后他会把脑袋缩紧洞里龟缩一阵。”
“也好,这件事情你可以找苏媚娘,我在江浙那边能帮到你的地方不多,苏媚娘到是有些份量,她之前对你印象不错而且在江浙地头上她被在祝太保身上吃的亏不少,这件两利的事情她肯定愿意做,不过和这个女人合作跟与虎谋皮是差不多的概念,这女人甚至更危险。”看着赵虎臣离开,杨霆kao在柔软的座椅上,揉着太阳穴轻轻叹息,这孩子,还是年轻气盛了些,说是不赌气,但到底让采薇她妈给刺激到了。
漠河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恐怖但都是皮外伤,到是给他清理和包扎的护士察觉到漠河头部皮下的淤血时吓了一跳,正儿八经医科大本科毕业的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这种伤是怎么弄出来的。
拎着两盒药,清理了一下满是鲜血的脸,漠河就走出医院,然后和赵虎臣一起上了出租车奔向漠蝶所在的金鱼店。
来到漠蝶的金鱼店前,不大的店面装饰得简单却很温馨,能够见到最多的就是一个个的透明玻璃鱼缸,还有一个个装扮精致的水箱,干净敞亮的金鱼店门口停着好几辆车,售价低于五十万的车估计都没脸停在这里,几辆豪华的奔驰宝马稳稳当当地停在门口,其他类似广本尼桑这一类二线车都停在稍远的位置。
站在金鱼店马路对面,赵虎臣看着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但却绝大多数都是年轻男性来光顾的金鱼店,对漠河道:“生意不错啊。”
“几乎每天都这样,节假日的人就更多了,其实更多的还是冲着我姐来的。”漠河看着那群围着忙碌的姐姐转悠的男人,神色并没有多少好感。
“像你姐姐这样的女人没人追才叫怪事。”赵虎臣轻笑一声,没有急于去打扰正忙的漠蝶,望着她蹲下来为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挑选金鱼,从楼宇之间逃窜进来的夕阳正好斜斜地映射在这个女人的脸上,细微的汗珠晶莹剔透,比她的美貌和温柔更加令人赞叹的是这个女人纯净得毫无瑕疵的笑容,这一刻,赵虎臣多少也能理解为什么来这里的男人会这么多。
正如漠河所说,醉翁之意不在酒,来这家金鱼店的男人是冲着金鱼来的恐怕没几个。
这年头有钱的确能够买到很多东西,女人,地位,这些都会随着财富的积累滚滚而来,再高贵的明星似乎也可以用足够高的价钱砸晕在酒店柔软的床上,但总有些经典是无法用金钱去衡量的,同样是女人,你能够买到美丽的女人足够强大也能够买到气质和容貌一样出色的女人,但像漠蝶这样的女人,单纯的金钱真的是无法打动她的。
半个小时之后,那些大多都出身周围写字楼内白领或者金领的男人们提着或多或少装有几条金鱼的袋子满意而归,虽然没有真正地一亲芳泽但既然别人也没有得到女神的亲睐就足够让他们自我安慰一阵,中国人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性格特点在这群接受精英教育的男人们身上也能够得到淋漓尽致的诠释。
一天的繁忙渐渐结束,漠蝶擦了一把额头沁出的汗珠抬起头却见到弟弟和那个叫赵虎臣的男人正微笑着站在街对面。
“不好意思,之前人太多了没有注意到。”漠蝶对走过马路进到店里的赵虎臣歉意道。
漠河很自觉地把店面外面的鱼缸抱进店里面叠放好准备关门。
摇摇头,赵虎臣示意漠蝶不用找凳子,在一个鱼缸前蹲下,指着里面的金鱼问:“这叫什么?”
赵虎臣再博学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例如这金鱼的品种他就知道一个十二红龙晴和玉印头是绝品,喜鹊花龙晴为上品这样大致的分类,但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接触金鱼的赵虎臣就是拿了两尾纯色玉印头来在他的眼中这动辄十数万的绝品鱼和寻常三块钱两条的金鱼也没多大差别。
“这是红龙眼,龙种鱼里面最寻常的品种,因为很常见的缘故所以它也是人们认知中金鱼的代表品种之一,一说到金鱼就会想到它的样子。”漠蝶蹲在赵虎臣的身边,面带笑容地看着清澈见底的水中游动的几尾红龙眼,语调细腻。
“有没有朝天花或者墨龙晴那种比较名贵的?”随着漠蝶蹲下来,周围的空气攒动了一下,接着一缕淡淡的香味从漠蝶的身上传来,游入赵虎臣鼻中,对于男人而言女人的清香似乎比任何香味都要来的强烈和刺激,就在马路旁边并不远的位置,赵虎臣却能够清晰地嗅到佳人一缕芳香。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并不名贵的衣服却也能穿出很不同寻常的味道,特别是望着金鱼的眼神纯净到令赵虎臣这种满肚子坏水的货都自惭形秽的地步,压下心中但凡是个男人都会有的旖旎心思,赵虎臣感兴趣道。
“没有,我这里最贵的才二十元钱一条。”漠蝶朝赵虎臣lou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想了想,又说,“名贵的金鱼太贵了,我也进不起。”
“要不要我出一点钱,你可以把这个店面做大一些。”赵虎臣这话才说出口就后悔,把漠蝶这样纯净的女孩跟金钱扯上关系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庸俗。更何况,如果真的需要钱依照这个店面的人流量漠蝶早就可以扩大店面了吧。
果然,漠蝶笑着对赵虎臣摇摇头,只是没有赵虎臣预想中的那种失望和鄙夷神色,到有几分开心和感激,她轻声道:“不用了,我和小河现在的收入正好够我们支付房子跟这个小店的租金,我每个月还能存一点钱,过些年再帮小河找一个女朋友可以让他结婚,多的到真的不需要。”
说完之后,漠蝶便转过头去面带微笑地看着在鱼缸中缓缓游弋的金鱼,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破了水面,雪白修长的手指点在水面上荡开一圈涟漪以她的手指为中心扩散开去,周遭的几条金鱼甩动着尾巴加速游开,打破了静谧。
“姐,我不结婚。”听到了漠蝶的话,怀里抱着一个鱼缸的漠河认真道。
漠蝶转过头,却见到漠河脸上虽然经过处理却还清晰可见的伤痕,皱眉道:“你又去打架了?”
“是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寻衅滋事的小混混。”赵虎臣在漠河开口之前就解释道。
兴许是看在赵虎臣的份上,漠蝶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追究下去,在店里头收拾收拾之后三人关上店门回家。
能够到家的公交站台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在上了一辆公交车之后到地铁三号线,全程不过是二十分钟的样子就到了距离姐弟两住的地方不远的站台,从地铁里出来到小区中间还隔着一些类似菜市场超市这样生活中必须的公共设施。
路过超市的时候漠蝶想到要为赵虎臣准备毛巾牙刷之类的用品,就让两人先走她自己进了超市。
赵虎臣和漠河走到姐弟两所住的那小区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小区楼下的院子里跟一群小孩子跳格子。
是杨采薇。
并没有注意到赵虎臣回来了的杨采薇蹦蹦跳跳地在院子中间画下的格子上跳动,跟一群小区里头的孩子玩得嘻嘻哈哈。
早上刚见过面的漠河也认得杨采薇,看了赵虎臣一眼之后淡淡道:“我先上去。”说完就自顾自上了楼梯,而被惊动的杨采薇抬起头却见到了站在不远处微笑望着她的赵虎臣,欢呼一声撇下那帮小孩子就扑进了赵虎臣怀里。
“就不怕带坏小孩子?”赵虎臣看着杨采薇的身后那群瞪大眼睛看着两人的孩子轻笑。
杨采薇闻言连忙从赵虎臣身上下来,俏脸微红地看了一眼那群眨巴着孩子的孩子,哼哼道:“他们知道什么呀。”
“姐姐这是你老公吗?”一个还挂着鼻涕的小屁孩忽然蹦出一句,杨采薇羞意还未完全升腾起来那群孩子就噢的一声起了哄。
“知道啥叫代沟了不?”赵虎臣带着坏笑看着杨采薇俏脸绯红的可爱模样。
那群孩子散去之后赵虎臣和杨采薇手牵着手走在小区里侧一个简陋的活动区。
活动区不大设施也很简单,似乎是小区里的居民自发地捐款建立起来的,有几个小公园里头常见的健身娱乐器材,而最能引起杨采薇兴趣的就是一架秋千了,跑到秋千上坐下,杨采薇让赵虎臣推着她。
当着秋千,低头看着双腿下的地面快速来回转动,感受着身体在被抛起的一瞬间那刹那的失重感,杨采薇一脸灿烂的笑容对赵虎臣说:“我和我妈吃了一顿午饭,然后在酒店里聊了几个小时才回来,我先去医院看了胭脂,后来才来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