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风情楼,正因为这位新晋楼主的到来,有了些小小的不适应。//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因为风情楼算是天下第一的密探组织,风声和情报来的自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途径,所以墨子都是黑巾蒙面、身份成谜,永远都是属于黑色的夜晚。
而今天,裴秋池居然大大方方的,举着那只银狐面具和墨子令,在太阳还没有落山之前就来到了风情楼,那些几乎不在人前现身的墨子却还要迎接一下,实在是个不小的挑战?但如果不接她,只怕她独自进楼之后,又会迷路的,或是摔进什么陷阱。
“风情楼的顶层,我是说地上的那第五层,能让我上去吗?”
裴秋池下马车的時候还有些摇晃,毕竟躺的太久了,而且不得不承认,在那根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之后,会有一些失落和巨大的不适应,所以现在头疼和四肢无力的症状,也应该算是后遗症的一种吧。
“楼主说上去,自然可以。”
其中一位墨子马上在前面带路,领着裴秋池从第一层上去,然后是第二层。在第二层仍然是那些巨大的书架,只是现在已经重新摆放整齐了,而且裴秋池从中间走过,也安静的没有一点摇晃的意思。显然之前的书籍掉落,就是一个活动的机关。
第三层也如之前一样,仍旧是布置的华丽而整齐的一间卧室,只是带路的墨子转动了一处机关,那靠墙的柜子就慢慢移动开来,然后转向另一面,从墙后面探出一截楼梯来。这显然就是通往上一层的路了。
里也主自。后面的两层也因为有人带路,没有任何的险情出现。第四层的布置是一个习武场;第五层则是一间祠堂,里面是历代的风情楼楼主的灵位。裴秋池站在那些灵位前面,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之后,很恭敬的鞠了三个躬。
那些牌位上的人或许该叫做她的前辈,但应该也是墨冉的先人们,所以于公于私,裴秋池从心里都是表示尊敬的。
拜过之后,裴秋池来到塔楼的窗口,向外看了一下,然后问道:“从这里可以出去吗?”
那位墨子带裴秋池上来,还以为她是来参拜历代楼主的。却没有想裴秋池居然要从窗口出去?疑惑的眼神看着裴秋池,点了点头,却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原路下楼,却要跳窗户。难道是学习之前的准楼主墨冉,和那位天启的皇帝都喜欢跳窗户吗?
“这里还不够高,我想到塔楼的最上面去。”UqNw。
裴秋池说完,推开了窗子,抬腿迈了出去,然后攀上了窗台,站在上面真的开始往上爬墙。那动作有些笨拙,加上身体还很虚弱,轻功都使不出来,从身形上来看,那真是危险异常的。
“楼主,请恕属下唐突,属下可以带您上去。”
那位墨子此時才明白,原来裴秋池是真的要爬到风情楼的最顶上去,所以也赶紧跟着跳出了窗户,来到裴秋池身边,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征求她的意见。
“那好,谢谢了。”
裴秋池开怀的一笑,如果是平時,她爬上去或许还不算难,但是现在真的感觉很虚弱,才爬了这么一小段,手也酸、腿也没有力气了,真怕自己一下抓不住房檐就摔下去呢。
而轻功的作用真的比手脚并用来的快啊,那个墨子一只手托着裴秋池的腰,足尖那么一点,身子就跃起老高,几个纵跃,就已经到了风情楼的最顶上,那只涂满金粉的瑞兽旁边。
“好了,把我放下来吧,能帮我找壶酒吗?什么酒都可以,我不会品酒,只想喝些,找点惆怅的感觉而已。”
裴秋池知道自己现在笑的挺难看的,但那位墨子在多年之后犹记得,那么一个少女,说要一壶酒找找惆怅的感觉,而实际她那時候的脸上,不只是惆怅,还有满满的苦涩,让人很想要将少女脸上的忧伤抚平,却又无能无力的感觉。
坐在那只瑞兽的旁边,裴秋池一只手搭在上面,将头靠在了那只铁铸镀金的瑞兽的头上,冰凉铁硬的感觉在漫天的霞光即将落下之后更加的深刻。
而那个那位墨子拿着一壶桂花酿重新跃上楼顶的時候,顺着裴秋池远远望出去的目光,可以看到城外繁星般的火把光亮。
在火光的跳耀下,在那支行进的大军队伍中,有一个黑色战袍、雪亮银甲的修长挺拔身影。那漆黑如墨的战袍与银色的战甲形成了黑与白、夜与昼一样的极大反差,而那本来纤瘦的背影此時却如刀锋般充满锐利的气势。
原来,她爬的这样高,只是为了在这京城中最高的一点上,看着那个此時与往日完全不同,满身战神气息的男人。而那支大军在他手中令旗的一挥之下,時而如长龙、時而如猛虎;時而一字排开有排山倒海的攻势,時而头尾相接成无懈可击的守势。
“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那个墨子不知道裴秋池是和自己说话,还是和她头边的那只瑞兽说话,但她声音很轻,更像是和她自己说话。随即仰头喝了一口酒,那酒不是大口的吞进去的,也不是小口的咽进去的,反而好像是浅酌、细品,虽然她说自己不懂酒,但此時却好像从酒中的滋味里,从那辛辣的味道中,找到了一些心中的共鸣。
“如果……”那位墨子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如果楼主吩咐,我们可以带着楼主去前沿。”
墨子向来只是奉命行事的,如果没有楼主的命令,则是分散在暗中的各处各司其职。有这样的建议,还是要建议他们的新晋楼主,实在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但他真的感觉,这样的建议对于楼主或许不合适,但对于一个伤情的少女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了,这里看着挺好。”
裴秋池现在很庆幸自己是这里的楼主,因为这里是京城的最北端、最高点,也是最接近城门,可以将那片即将成为战场的城外空地,看的最清楚的地方。如果自己没有那块墨子令,只怕现在就是如何的翘首远眺,也不会看到他现在的这番风采吧。
“你们可以知道,这场仗要打多久吗?”
裴秋池转头看了一下那位墨子,这次是问他的。他站在自己的身边,稍微向下的位置,身形也是十分挺拔的,但并不魁梧健硕,站在那里不出声的時候,有一股萧然之气,和着慢慢将要降临的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却让裴秋池感觉,那真正属于他的時间,就是这夜晚无疑。
“最快十天,慢……则一月。”
这场仗并不如何的力量悬殊,但却是很容易分出胜负的,并不像是那些经年累月要耗尽士兵的血和百姓的财,才能够有结果的。可以说:成王败寇,仅一战便可知了。
“嗯。那你知道江湖吗?”
裴秋池这次问完,将手里的酒壶递了过去,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觉寂寞的酒味更加苦涩,而她身边却偏偏只有这么一个少言寡欲的木纳下属而已。
那个墨子看着那只白瓷粉彩的酒壶,还有那少女纤细的犹如嫩葱尖一样的指头,这次是狠狠的犹豫了一下,迟迟未动。
就在裴秋池举的手臂有些酸了,而且认为他不想喝,又或许是什么门规和上下级的关系让他不能喝的時候,一只大手握住了那只酒壶。
裴秋池松开了手,眼神又落在了城外的那片火把光亮上,其实那片暮色中唯一的亮点,只有那一个墨袍战甲的男人。
但随即眼角的余光,裴秋池看到那个墨子伸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解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年轻,却分外英俊的脸来。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裴秋池知道自己越矩了,所有墨子都是没有名字的,甚至连编号都是按照各自行动的地点和任务的内容随机而定的,而且每次任务不同,代号都不同。所以,所有的墨子今天是一个代号,明天你再找那个号码的人来,或许就是另一个人了。你现在这一刻看到的,和下一刻的永远不会是同一个人,也可能上一刻在你身边的这个人,是你今生看过他的唯一一次。
“夜?”低沉的嗓音说出自己的名字,又或是此時他在风情楼还算固定的代号之后,仰头那那只酒壶凑到嘴边,再没有一丝的犹豫,也没有想刚刚这只酒壶的壶嘴是裴秋池刚刚喝过的,那辛辣的桂花酿就顺着他的喉咙滑进了肚子。
然后,那只大手用手背抹了一下唇,又将酒壶递了回去。而那壶酒从裴秋池递出去的那一刻开始,就在两人之间不停的轮换着,直到最后酒壶空了,裴秋池将那只酒壶在手里摇晃着,小脸上本来憔悴的苍白也被微醺的红晕覆盖,终于露出了一个不知道是酒醉,还是心宽的微笑来。
“我想我真是累了,也醉了。我睡着之前,给你下达一个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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