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晚,芷璇原以为他和于朗恒的感情会一日千里,可于朗恒反而变得忽冷忽热,捉摸不透。他的工作也变得更加繁忙,芷璇甚至有时候在怀疑,他是不是用工作做借口,刻意疏远她。
她来到张敏敏家探望张敏敏的孩子,并送上礼物。
奶娃娃一脸肥嘟嘟,非常可爱的被芷璇抱在怀里,不哭也不闹的样子十分讨人喜欢。
赵德的母亲抱走奶娃娃后,敏敏调侃道:“这么喜欢也生一个呗。”
“我也想,可我老公忙得总是见不到人,今天这里出差,明天那里出差,我和谁生?”
“不会吧……听赵德说最近没有这么忙。”
芷璇愣了愣:“不忙吗?”
敏敏连忙解释:“赵德也许觉得自己不忙就全世界都不忙吧。你老公身为域堃集团高层,忙也很正常。”
芷璇随着敏敏走进卧室,敏敏翻箱倒柜了半天才把这高中的通讯录翻了出来。
“你找这个干嘛?”芷璇不解。
敏敏却道:“摆满月酒要请人呐……”
芷璇百无聊赖的瞥见敏敏化妆台上别致的香水。
“这是你们域堃集团资助一个什么法国调香师比赛,冠军做的香水。全世界只有50瓶,赵德送我的。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味道,太独特了。”敏敏边说边打开香水盖,喷了几下:“怎么样?你喜欢吗?”
淡雅而沁人心扉,浓郁起来又不显通俗难耐,最独特的是,有一股淡淡的芳草香。芷璇突然觉得这个问道很熟悉,像是于朗恒身上时常会出现的某种香水味。一直以为是应酬场上沾染的味道。
“这个味道……敏敏,你是说全世界只有50瓶?”
“对啊……赵德说那个调香师只调了50瓶,现在售价贵得吓死人!赵德告诉我,那个调香师说,这个香水的寓意是唯一,后来想再调,怎么都不是这个味道了,所以只有50瓶。”
“那……是赵德买的?”
“他哪里会买这些。说是去法国的时候正好参观了域堃资助的这个比赛,第一名一高兴送了他一瓶。别的都是要花大价钱买的。现在想买也买不到了。”
“我可以理解成,非富则贵很难买到吗?”
“那是当然。芷璇,你怎么了?”
芷璇突然心慌意乱起来:“敏敏,我在朗恒身上时常闻到这个味道。”
“什么!你怀疑于朗恒外面有女人?!”
本来芷璇一直没有这个想法,敏敏一语道破后,芷璇才有些恍然:“不,不会的吧……也许我闻错了。朗恒的应酬很多,沾染点香水味也很正常。”
“这个味道这么特别你也会闻错?如果是应酬,应该是不同的场合,这款香水这么名贵怎么可能出现在不同的女人身上,由此可证,他所谓的应酬,是‘应酬’的同一个女人!”
敏敏福尔摩斯般的分析让芷璇害怕起来。
“敏敏……不会的吧……”
“你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不去求证!世界上没有不偷腥的猫,赵德如此,吴昊安如此!于朗恒就不会吗?”
“可……怎么证实?光有气味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冤枉人。”
“私家侦探。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还害怕没人帮你查啊。不过我估摸着于朗恒应该不会这么糊涂,应该是对方主动,你要扫除身边一切情敌好不好。过去你就是对吴昊安太信任,才被郑蔓有机可乘!”
对于抓奸之类的事,芷璇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低能。她自认于朗恒不会这样做,可正如敏敏说得,总要阻止别的女人对于朗恒主动示好吧。其实她心里有过怀疑的人,就是于朗恒身边那个不安分的小秘书。不过她知道于朗恒对他的秘书从未正眼。
回到家却见到于慧带着于晓南拿了一大堆祭拜的物品要出门。芷璇正在纳闷要祭拜谁的时候,晓南蹦蹦跳跳的拉住了芷璇的手。
于慧温柔的笑着说:“这么早就回来了?”
“小姑,您要出去?”
于慧犹豫了一下,又笑道:“芷璇,如果你没什么事,不如陪我一起去?”
芷璇答应后陪着于慧来到一个墓地,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张非常年轻靓丽的面容,样子和晓南有九分相似。墓碑上刻着:爱女于晓北之墓。
于慧烧了些祭拜物品给于晓北后冲着芷璇道:“她是我的另一个女儿,叫于晓北,晓南的双胞胎妹妹。16岁那年因为抑郁症,自杀了。”
芷璇听到这个消息后很震惊,于朗恒从未告诉过她这些。
于慧眼泛泪光缓缓道来:
原来于慧离婚后,带着一对双胞胎女儿回到了A城,独自抚养他们。姐姐于晓南生性活泼,妹妹于晓北生性文静。两个孩子十四岁那年,于晓北情窦初开,爱上了比他大两年级的学长。姐姐于晓南活泼爽朗的个性很受男孩子喜欢,妹妹于晓北则常常太过闭塞,唯唯诺诺。最终于晓北做出了用姐姐的名义递情书这样出格的事。这让两姐妹的关系直线下降。可那学长既不喜欢于晓南也不喜欢于晓北,那封情书没了回应。
一天,情书竟然被贴在了学校的公告版上!于晓南又气又恼,逼着于晓北出面澄清。于晓北也生气那个学长的所作所为,来到高年级学生教室要与那学长说清楚,却又经受不住情窦初开的蛊惑,哆哆嗦嗦的向学长坦白了爱意。学长在莫名其妙下,一口回绝了于晓北,让于晓北在大庭广众下受到了很大的侮辱。每天上学被人指指点点后,于晓北变得更加闭塞,最后于慧发现晓北的精神状况出现了些问题,一查之下得知晓北得了少年抑郁症。
之后,于慧让晓北休了学,带着晓北四处求医,最终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于慧带着两个女儿移民到新加坡后,晓北的病情越发严重,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后来在熟人的介绍下得知台湾有家精神病院拥有新研发的治疗抑郁症的药物,于慧通过很多关系,把女儿送去了台湾的那家精神病院。起初,于晓北病情有所好转,但也只是起初而已。
由于当时新加坡一所很知名的舞蹈学校愿意收晓南,于慧便奔波在台湾与新加坡间。那次于慧带着晓南去台湾探望晓北,晓南说要帮晓北买菠萝冰吃,晓北却在见到于慧后疯了般冲到医院的天台,口中叫着那个学长的名字,从天台一跃而下。她死在手捧菠萝冰的晓南面前。之后晓南受了很大的刺激,一心觉得自己把晓北害死,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芷璇唏嘘的听完这悲情的故事,她扶住泣不成声地于慧安慰道:“小姑,别难过了。现在有我,晓南,朗恒陪着你。我们会很幸福的。”
于慧欣慰的摸了摸眼泪:“晓北的事过去很久了。你看我,都在你面前失态了。”
“小姑,我们是一家人,以后有什么事可以都告诉我的。”
“嗯……你真乖。”
回到家后,芷璇觉得这一天的信息量太大,她决定要再次和于朗恒好好聊聊。芷璇见到他时,他依然显得很疲惫,直接进了浴室洗澡。
芷璇小心翼翼的闻了闻他脱下来准备要洗的衣物,又是那阵香水味。除了她的秘书,谁会陪他应酬到这么晚?连贴身衣物上都有这个味道。不要告诉她是渗进去的。
芷璇觉得此时她的鼻子能清晰分辨出除了酒味以外的所有味道。
她正经危坐,知道除了晚上的时间,很难好好和于朗恒聊一聊。
于朗恒洗了澡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见到坐在沙发上一脸谈判架势的芷璇有些奇怪。“怎么还不睡?”
“朗恒,我们谈谈。”
于朗恒大方的坐在芷璇身边,搂住她的肩膀:“谈什么?”
“我今天去祭拜了于晓北。”
于朗恒搂她的手不自觉的收了回来:“所以呢?”
“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们于家还有个于晓北。”
“那你现在知道了。晓北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想提及的痛。晓北死的时候,我在新加坡。”
“晓南因为晓北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于朗恒沉默的点了点头。
芷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淡定道:“我今天不止发现了晓北的故事,还发现了一件事。你身上有香水味。”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止外套上,贴身衣物上都有……那香水全世界只有50瓶。你告诉我,为什么?”
于朗恒的表情很生硬:“段芷璇,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让我猜猜那个女人是谁?你的秘书?”
芷璇不想这样在半夜质问自己的丈夫有没有出轨,可于晓北的事让芷璇发现,于朗恒有很多事都能瞒着她。
于朗恒不耐烦的站了起来:“我去书房睡。”
他刚想离开却被芷璇拉住了衣角:“于朗恒,你只是逢场作戏对不对?”
“芷璇,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无理取闹?”
“那你解释,为什么会有香水味。你说了,我就相信!”
于朗恒没好气的说了句:“谁知道呢?你从来不是个疑神疑鬼的人,谁教你晚上这么质问我的?张敏敏吗?”
“就是因为我无条件的信任,才让我吃了个大亏。况且你最近真的有些不同了,我也要学聪明点的不是吗?”
“大亏?段芷璇,别总是把吴昊安的前车之鉴套用在我身上。他在你心里还真是神出鬼没!”
芷璇听到这些后退了一步:“我可以当你前面在乱说话。”
于朗恒脸上有着可怕的笑容,他一步步逼近芷璇:“在你没有清干净吴昊安之前,我解释什么,都百口莫辩。你已经不相信我了。”
“够了!”芷璇愤怒的呵斥道:“当初是你说不在意我心里有谁的?明明是你做错事,有什么资格倒打一耙?”
于朗恒气结,一时说不上话。
芷璇发起脾气,推着他:“你出去!你不是要去睡书房么?你不是会翻嘴皮子么?你出去!”
“段芷璇,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于朗恒一个用力,抱着芷璇的腰让她脱离了地面。
“你放开我!于朗恒……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