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不可?”萧运鹏义正辞严的道,“萧煦是不能动弹咱们家也不是没有别的男丁了,代娶也是历来有之。”
张王妃不由自主的扫了一眼萧运鹏的下身,犹豫着道:“不妥,那楚君澜不是个省油的灯,据说她身手极为了得,你到时怕是会吃亏,这事儿还是算了。我还是回头去找一只大公鸡比较妥当。”
萧运鹏回想楚君澜的彪悍,也打了个寒颤,原本的小心思也不得不歇了。
王府什么都没预备,这些天就照常过日子,楚君澜每天都来,又何尝不知?
皇上虽说下旨选的日子很近,可这旨意也不算突然,王府与茂国公府也着实是准备了许久了。
只是到最后要举办婚礼时,王府却这般怠慢,也算是对景鸿帝的一种无声的抗议。
因此事涉及到皇家机密,下人也不敢公然议论。
茂国公府却与恭亲王府相反,短短的五天时间,徐氏就带着儿子和媳妇一起张罗了起来。国公府张灯结彩,广发请帖。
徐氏私下里与楚桦道:“且不论人来不来,该请的人咱们都要请,我听说王府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咱们就更要给澜姐儿撑腰了。”
楚桦自然赞同。
景鸿二十一年正月初五。楚君澜没等到王府的催妆,国公府自然也无法依礼去王府铺房。
楚君澜并不在意,安安稳稳睡了一夜好觉,次日清早起来,便由徐氏亲自为她开脸,梳头。
“娘,时辰早呢,咱们吃过午饭再打扮也不迟吧。”楚君澜对着镜子,掩口小小的打了个呵欠。
徐氏用两根棉线,沾着香粉为楚君澜绞脸,细小的汗毛都被除去,她原本就细腻的肌肤,如今嫩的仿若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咱们就要依着规矩来,王府不是能怠慢吗?咱们反而更不能怠慢。他们越是不认真,咱们家就越是要认真。不能让外人看笑话,让人觉得咱们与王府那群是一样的。”
徐氏没有说的是,如果这个时候茂国公府也怠慢,楚君澜就更没人给她撑腰了。
这道理楚君澜何尝不懂?
她心里坦荡,只想着怎么照顾萧煦恢复,剩下的都没考虑,她不在乎,可家里人在乎,所以她也配合的由着家里人安排。
大红的嫁衣是楚君澜断断续续亲手绣了一年的,上面是龙凤呈祥的花样子,金线绣牡丹云纹的腰封显得她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珍珠流苏垂在凤冠之前,半遮住她妆容精致的面容。
徐氏拿了龙凤呈祥的喜帕来,要为楚君澜盖上,楚君澜却道:“娘,等时辰到了再盖不迟。”
“你别管,乖乖听话就是。”说着就二话不说的为她盖上了喜帕。
天色暗淡时,郭嬷嬷面色难看的来告诉徐氏:“王府安排人来迎亲了,来的虽是八抬大轿,可是接亲的,却是……”
“是什么?”徐氏凝眉。
“是一只红公鸡,看起来还病歪歪的……”
徐氏拳头紧握,差点恨的将指甲折断,随即强挤出一个微笑:“我看,他们家非但没有人迎亲,连高堂都缺!去告诉世子,咱们全家人一起送澜姐儿去,他们既然不顾规矩,我们也不在乎了,我和世子去给澜姐儿当高堂去!就当他们家高堂都死绝了!”
郭嬷嬷听的热血沸腾,点头道:“夫人说的是,奴婢这就去。”
楚君澜将外间徐氏和郭嬷嬷的低声交谈听的一清二楚,心里却是温暖的。
她不在乎,自然不会觉得受伤或者屈辱,可徐氏和家里人这般为她,她心里依旧动容。
楚家人预备妥当,完全无视了王府那群敷衍的迎亲队伍,楚源背着楚君澜出了门,将她送上大红的八抬大轿,随即根本不理会什么病歪歪的大公鸡,全家人一起带着吹吹打打的鼓乐手,放着鞭炮和烟花,一路热热闹闹的踏着夜色送花轿往恭亲王府而去。
同一时间的王府,安静的根本不似要办喜事的模样,只大厅里摆了几张八仙桌,已有仆婢摆放好了酒菜。
恭亲王根本没在场,只张王妃、蔡王妃,以及恭亲王的一众姬妾和庶子庶女们依着身份落座,大家说说笑笑的,就等着楚君澜一进门,一起吃顿饭便算了事。
张王妃轻笑道:“我看你们也没见过这么成婚的,今儿个就给你们长长见识。”
萧子兰的神色格外兴奋:“我还没见过嫁给大公鸡的呢,待会儿可要好好的看看!”
景玉趴着门口,听了这话,抽着鼻子一溜烟的跑回了静轩,冲进卧房,扑在萧煦的床边“哇”的一声哭了。
“世子爷,您怎么还不醒啊!他们太不是东西了,都欺负三小姐!您快起来给三小姐做主啊!您不是最疼三小姐了吗!”
萧煦被换上了一身红衣,更衬的他脸色苍白消瘦。
景玉哭的伤心,没注意到萧煦放在大红锦被上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
前院。
“王妃,王妃,迎亲的队伍回来了,已快到王府门前了!”有小厮飞奔进来,气喘吁吁的回话。
张王妃懒洋洋道:“哦,回来就回来,你慌什么。既然回来了,就告诉厨房,准备上菜吧。”
“是。”婢女应声,便要退下。
那传话的小厮却摇头:“王妃,不是,外头来了许多的宾客,都在门前呢!”
“宾客?咱们家可什么人都没请,”张王妃大惊失色,站起身问,“来的都是什么人?”
“来的太多了,有秦王殿下,九殿下,定国公一家,大长公主府一家子,还有锦衣卫赵指挥使一家,高国舅一家,还有傅之恒傅大才子也来了,哎呀,来的人太多,小人没来得及细看,就紧忙进来回话了。他们都似约好了一般,都没直接来王府,都是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起走来的。现在外头可热闹了!”
张王妃、蔡王妃、萧运鹏、楚梦莹等人一时间都愣住了。
张王妃看了看摆下的这几桌,额头上迅速冒了汗,焦急的拍着桌子吩咐:“快,快吩咐厨房,预备酒宴!要快!”
她如何也想不到,今日会忽然有这么多人不请自来,且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