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妃回来的消息在京城一经传开,顿时震惊了不少人,但是更让众人好奇的是,既然容王妃没有死,那半年前的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就在听闻容王妃已经回京的当日,当朝的皇后娘娘便是亲自出宫去容王府探望自己的妹妹,这也让那些猜测容王妃跟皇后关系并不好的人大为吃惊,而且当日皇后娘娘身边还有苏丞相和丞相夫人陪同。
对于自己的这些亲人,苏慕凡也听殷容疏提起过,不过以前的自己跟他们应该也是不亲近的吧,他们跟自己说的话里也是处处透着生疏,这位皇后姐姐看起来似乎要跟自己比较熟一些,语气里也满是关心。
“这么说来,凡儿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因为那两位郡主了?”皇后娘娘毕竟掌管着后宫,话里自是透着几分威严。
殷容疏轻应了一声,“如今我已经掌握人证,只不过却不知道皇上会是如何态度。”
苏绮筠沉声道:“凡儿好歹是容王妃,岂容她们两个小小的郡主如此欺负?再说了,这件事本不是朝堂之事,其实说白了,也就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按理说也不该由皇上插手,这件事势必要交到我的手上,本宫好歹是这临夏国的皇后,凡儿的事情我定不会轻饶了她们。”这件事是因着芊怡郡主跟平南王世子的感情之事而起,这女人间的事情,皇上是不好插手的,这件事处理起来也是为难,想必皇上也不愿意插手,这件事照理来说是应该由自己来处理的,不过,因着凡儿是自己的亲妹妹,这件事还不好说,只怕皇上会有所顾忌,自己得想一个办法才行。
“你把那文玉郡主给带回来了,那羌卢国的王上没有阻拦吗?”苏丞相沉声道,毕竟这文玉郡主是羌卢国的二王子妃,他们应该不会轻易同意才对啊。
“他没什么好阻拦的,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件事文玉郡主必然是参与其中的,若是留了文玉郡主在羌卢国也是给他们自己找麻烦,而且羌卢国的二王子已经被贬为庶民了,这其中的事情太过复杂,我就不一一跟你们说明了,总之,现在的文玉郡主也就相当于已经被羌卢国的二王子给休弃了。”殷容疏缓缓道。
苏丞相眸光深沉地看着殷容疏,这个容王殿下要比自己想象得更加深不可测,单凭他能让羌卢国的王上甘心放人,而且还贬了自己最看重的二王子为庶民,这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或许这容王殿下并不像世人看到的那般亲和无害。
“真是越想越气,那两个郡主也太狠毒了些,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地算了,得把她们加注在凡儿身上的痛苦一一偿还。”苏绮筠语气里满是愤恨,凡儿是自己唯一的亲妹妹,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因为一些原因而对她有些误解,但是毕竟她们两个是亲姐妹,而且凡儿之前也帮了自己很多,随着自己跟凡儿的相处,自己越发地觉得有这样一个妹妹实在是自己的福气。
现在自己已不再奢求得到皇上的怜爱,自己唯一的愿望就只有保护好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妹妹被那两姐妹害成现在这样子,自己怎能与她们罢休,好在这容王对凡儿一往情深,就算凡儿的容貌尽毁,仍是呵护备至。苏绮筠心中暗自感叹,能得这样一个夫君是凡儿的福气,天下能有几个像容王一般的男子,她还听说在凡儿失踪的这段时间,有人给容王送了一个容貌跟凡儿极其相似的女子,都被容王断然拒绝了,皇上本以为这场赐婚会让容王成为一个笑话,可是却阴差阳错地成就了一场好姻缘,皇上的心里只怕也是堵得慌。
苏绮筠轻握住苏慕凡的手,“这半年以来你真的是受苦了,你放心,这个公道姐姐会替你讨回来的。”她要让芊怡郡主知道不止是她有姐姐,要论起心狠手辣来,自己更是不逞多让,在皇宫里这几年,处处勾心斗角,自己已经百毒不侵,苏家欠了凡儿这么多,自己也是尽力能还一点是一点吧。
“多谢皇后娘娘。”苏慕凡轻声道谢,她听得出来自己的这个皇后姐姐是真心为自己感到愤怒的,看来有一个做皇后的姐姐还是不错的,关键时刻还可以来撑腰,只是那两郡主背后还有一个皇叔呢,也不知道这件事究竟会是个什么结果。
“以后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你就叫我姐姐吧,我们自小就不在一处长大,现在既然能时常见面也就别太清疏了。对了,再过几天就是爹爹的寿辰了,到时候你也一起去吧,那天我也会带着弘儿去给爹祝寿的,哦,对了,你应该已经不记得弘儿了,他是宫中唯一的皇子,他的母妃去世了,皇上就让他养在我的膝下,弘儿他一直都很喜欢你,这个孩子啊,平时对什么事什么人都是淡淡的,有些漠然,可是当初得知你葬身在大火中的消息的时候,那孩子竟是接连哭了好几天,连饭都没怎么吃,这次他看了你必定要开心坏了。”弘儿对自己还是老样子,不冷不热的,不过,苏绮筠也是想清楚了,不管怎么样,这孩子都算是自己的儿子,除了凡儿之外,他对所有人都冷淡,也包括皇上,所以自己也没什么好在意的,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奇妙,这一向冷冰冰的小皇子就只对凡儿一个人上心,如果弘儿不是个小孩子的话,容王大概是要遇到劲敌了。
“我再想想吧。”自己以前跟苏家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好,要是出席寿宴必定要见到很多人,而自己的脸……这是不可回避的问题,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是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就算苏慕凡是再怎么洒脱的一个女子,她也会在意别人的目光。
苏绮筠也不勉强苏慕凡,她知道凡儿心里一定是有很多顾虑的,失去记忆的她本就有些恐慌,一下子要见这么多人,她排斥也是正常的,“那你再好好想想吧,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出席,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苏家的女儿,当初……”苏绮筠顿了一下,转头看向苏丞相和苏夫人,“当初,爹娘那样做的确是很对不起你,但是,我们好歹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如今就给我们一个机会弥补你好吗?”
苏丞相跟苏夫人眸中也是有光芒闪过,对于这个女儿他们是很亏欠,如今真的是想请求她的原谅也是没那个脸了。
坐了一会儿之后,苏绮筠便也跟苏丞相和苏夫人一起离开了,走出容王府的大门,苏绮筠轻叹一声,“当初爹娘真的是不该听信那道士的话把凡儿给送走的,如今,她对我们如此疏离……”
苏丞相沉声道:“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已经过去的事情也没办法再改变了,她要恨我们也就恨吧,毕竟是我们对不起她,对她不闻不问了这么多年,她怎么对我们都是应该的。”
苏绮筠沉默了半晌之后问苏丞相道:“爹爹是不是到现在还认为凡儿是一个不祥之人?这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怎能相信?亏得爹爹还是一国丞相,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
“不是我不明白,当时确实是时机太巧了,你妹妹甫一出生,你娘就突然病重了起来,就连刚出生两个月的辛成都开始上吐下泄,半月都不见好,当时我恰好遇到了一个道士,他就跟我说是你那刚出生的妹妹命里带煞,很是不祥,专克身边之人,这些事情撞在一起,我也就信了那道士的话,他本来是说只有你那刚出生的妹妹死了,才能彻底解除我们家的厄运,但是我跟你娘最终还是决定把她送得远远的,让她生死由命吧。而且,把你妹妹送走之后,你娘跟辛成也确实都很快好了起来,这也就更加证实了那道士的话,后来我们就……”苏丞相轻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们就没有想过再把凡儿给接回来?”苏绮筠看着自己娘亲的眼睛,顿了一下,“算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伤害都已经造成了,如果你们想弥补凡儿的话,现在正是一个好时机,现在的她把以前的一切都忘记了,自然也包括你们对她的抛弃,就趁着这个时候多对她弥补一些吧,说不定还能找回这个已经失去的女儿。”苏绮筠言罢之后便是上了马车起驾回宫。
苏丞相看着远去的马车,再回头看看这容王府的大门,心中格外地不是滋味,旁边的丞相夫人更是满眼的愧疚,现在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了,但是只要凡儿还活着就好,最起码自己还有弥补的机会,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枉为人母。
苏绮筠和苏丞相夫妇一起离开以后,前厅中陷入一片寂静,殷容疏轻握着苏慕凡的柔荑,“这些事情你不用顾虑什么,你若是想去我就陪你一起去,若是不想去也就罢了。”他想现在的凡儿应该还不愿意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然而,苏丞相前脚刚离开,便有侍卫来报,承王殿下前来拜访,殷容疏微一挑眉,来得还真是及时,这文玉郡主应该也被折磨得差不多了。
殷容疏轻捏了一下苏慕凡纤细的手指,“你先回房去休息吧,我来见这位皇叔就好。”
苏慕凡也没有多说什么便是转身走出前厅,步过侧门往后院而去,记得刚刚夏菡说要跟自己学下棋,实在是很难想象一直都很好动的夏菡静下来下棋的模样。
苏慕凡离开后不久,承王爷便是走进了前厅,殷容疏温和有礼地看着眼底深处藏着忧虑的承王,“见过皇叔。”
承王也是不跟殷容疏废话,“这些虚礼就不必了,我想容王应该知道我来这里是所谓何事吧?”
相比较承王的急躁,殷容疏倒是不慌不忙,“皇叔先请坐吧,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聊。”说着便是唤来了侍女为承王上茶。
“文玉是不是在容王府里?”等不及侍女上茶,那承王便是开口相问,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这容王向来宠爱容王妃,必定不会善待文玉的。
“文玉郡主是在本王这里,不过皇叔放心,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暂时不会有什么事的。”殷容疏看着承王轻笑道。
承王只听他话里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一段日子一定是很不好过,什么叫还好好地活着?他的意思是,只要是活着,怎么样都行?“文玉毕竟是本王的女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想容王殿下都没有权利把她私自扣留在容王府里,如今既然她已经回到了临夏国,那自然也该是住回到自己的娘家才算合理。”
侍女端着两杯清茶分别放在殷容疏和承王的手边的木桌上,殷容疏含着轻笑,端起茶杯用杯盖拂去上面的浮沫,他的动作很轻很慢,而相比较之下,承王已经是急得不行,这容王是不是在故意折磨自己,行不行倒是给句话啊。
终于等不及,承王眸光深沉地开口:“不知容王意下如何?”
殷容疏轻轻地放下手中碧色玲珑的茶杯,动作很是优雅,整个人看起来都是赏心悦目,“这个恐怕不行,我想承王应该已经知道了本王为何要把文玉郡主从羌卢国给带回来,既然她如此伤害本王的王妃,本王怎么可能轻易放她回去?皇叔这不是在为难本王吗?”
承王的眸色一紧,语气里也是有了隐隐的怒意,“容王的意思是不想放人了?容王说是本王的女儿害了容王妃,容王可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的话,容王现在这种行为可是滥用私刑,而且还私自囚禁一个郡主,这恐怕也不是小罪吧?”半年以前的事情怎么可能还有证据,若是有证据,容王早就拿出来了,还用等到现在?
殷容疏含笑看着承王,“谁说本王没有证据了?”
外面天气如此炎热,可是承王分明从殷容疏的语气里感觉到一丝的冷意,听了他的话,承王更是心头一颤,他手里真的有证据?还是故意在唬自己?“有何证据,既然容王已经把小女囚禁了起来,那这证据也要让本王看看才合情理。”自己倒是要看看,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哪里来的什么证据。
“承王要是想看的话,明日去皇宫看就可以了,而且,”殷容疏顿了一下,语气冰冷,“别忘了带上你另外一个女儿,芊怡郡主,这件事可千万不能少了她。”
殷容疏如此言之凿凿,承王心中也不免疑惑,难道他不是在唬自己,而是真的有什么证据?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算皇上跟太后有意要包庇自己的女儿,只怕也是没办法了,而且这件事按道理说该是由皇后娘娘来处置的,这容王妃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她自然会向着容王妃啊。
“容王殿下,我知道这件事,你心有郁结,但是我的两个女儿也不是有心的,看在我是你的皇叔的份上,这件事就算了好不好,而且你看,这文玉已经受到该有的惩罚了,她现在失了羌卢国二王子妃的身份,而且还成了弃妇,这辈子只怕是再也嫁不出去了,如此惩罚已经是不小了,容王就看在你皇叔我的面子上放过她们好不好?”承王得知殷容疏手里很有可能有证据之后,语气也不免放软了,为了自己的两个女儿自己就算是豁出这张老脸又怎么样。
殷容疏冷哼一声,“就这种程度怎么够,相信这整件事皇叔已经已经听芊怡郡主说得清清楚楚了,失了记忆、毁了容貌,本王的王妃就是因为皇叔的那两个女儿才会受到这般磨难,而且那文玉郡主害了凡儿仍是不满足,还要让凡儿成为的自己贴身侍女,整日里侍候她,凡儿可是容王妃,她明知道凡儿是容王妃,还对凡儿呼来喝去,这是以下犯上!”殷容疏顿了顿,缓和了一下语气,“想必,皇叔也应该有所耳闻,本王最在意的便是本王的王妃,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伤了凡儿的人我就绝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如果皇叔是来替自己的女儿求情的话,那皇叔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你……!”承王恨恨地指着殷容疏道:“本王好歹也是你的皇叔,你怎么能这么不留情面?”
殷容疏冷冷道:“我这已经算是很给皇叔留情面了,皇叔要是不想自己找堵的话,请回不送。”
“好,就算明天要面见圣上,今天容王爷得把文玉交给我带回承王府去,让文玉呆在容王府里于理不合。”今天自己一定要把文玉带回去,自己的女儿还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呢。
“怎么就于理不合了?对了,本王忘了告诉皇叔了,就在皇叔来之前,皇后娘娘跟苏丞相已经来过了,这件事本该是归皇后娘娘处理,本王已经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跟皇后娘娘说了,把文玉郡主在暂时留在容王府里也是皇后娘娘的决定,她说未免承王府的两个郡主串供,就暂时让文玉郡主呆在荣王府里,不过,皇叔不用担心,明天大概这文玉郡主就会被带到宫中了,到时候皇叔尽可以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儿。”殷容疏言罢之后,便是轻然起身,“如果茶喝好了,皇叔就自行离开吧,本王就不远送了。”
承王心中更是涌起一股寒意,自己倒是忘了,除了殷容疏之外,这容王妃背后还有皇后娘娘和苏丞相,因着他们的关系,如果殷容疏手里真的有证据的话,皇上跟太后也没办法帮自己的女儿开脱,“等一下,你打算把我这两个女儿怎么样?”
殷容疏的眼神里满是刺骨的凌厉,“怎么样?那自然是看她们两个对凡儿怎么样了?有句话说得倒是不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承王闻言,竟是在大热的天,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凉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难道他也要让自己的女儿毁了容貌,失去记忆不成?承王在容王府的前厅里呆了许久,终是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自己现在得进宫一趟,这件事必须得跟皇上和太后求求情。
而已经回到皇宫中的皇后也是没有闲着,径直去见了皇上,皇上自然也是知道容王妃已经回来的消息,可以说,在这皇宫里,他是最早知道的一个,本来是打算让殷容疏死在异域也就一了百了了,没想到又扯出了父皇遗旨的事情,不过对于这个容王妃怎么会到了西域的事情,殷熙瀚也是很好奇,知道皇后此次出宫是为了去看苏慕凡,他也是好奇询问道:“这容王妃可是真的回来了?真是稀奇,她当时不是已经烧死在冷宫的那场大火里了吗?”
“这容王妃的确是回来了,臣妾去看过了,可怜我那一个好好的妹妹,现在竟成了这般模样,真是叫人心恨。”皇后娘娘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容王妃怎么了?什么叫心恨啊?”这件事殷熙瀚真的是不知道,因着羌卢国二王子给他的来信,他只知道殷容疏在羌卢国找到苏慕凡了,信上却没有提及苏慕凡现在的状况,所以这一切他都是不知道。
“臣妾有一事相求。”苏绮筠突然跪在了地上,语气庄重。
殷熙瀚有些纳闷,皇后这是突然怎么了?“皇后但说无妨。”
“今日,臣妾去容王府得知了一件大事,当初冷宫的那场大火,包括容王妃的失踪,这一切都是有人计划好的,她们甚至毁了容王妃的容貌,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她失去了记忆,没办法回来,还任意驱使容王妃为奴为婢……”皇后说着便是落下泪来,“请皇上体谅,容王妃毕竟是臣妾的亲妹妹,得知她被人这样陷害,臣妾实在是气不过,爹爹跟娘亲知道了,也是伤心欲绝,还请皇上主持公道。”
殷熙瀚也是惊讶,“竟然有这样的事?!”这实在是他没有想到的。
“皇后先起来吧,你且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说给朕听,你说当初那件事有人蓄意陷害,那也只有宫中的人才做得到了,容王妃可是与什么人结仇了?”容王妃处事淡然,应该不会与什么人结仇才对啊,如果要说是结仇的话,那也只有自己了,当初在茉菱殿中,那女子的镇定自若还真的是让自己刮目相看,那是个出色的女子,毁了容貌倒是可惜了。
“其实倒也不算是结仇,说起来也是感情的纠葛,这件事本是因着芊怡郡主跟平南王世子的感情而起……”皇后便是把这件事跟皇上说了个明白,不管皇上再怎么不喜欢容王,这件事必须要还凡儿一个公道,那两姐妹也太肆无忌惮了。
“事情就是这样,臣妾听闻以后,心中倍是郁结,那两位郡主也放肆了,竟然做出这么多胆大妄为的事情来,如果其他人也因此效仿,那天下岂不是乱套了,这件事也瞒不了许久了,现在百姓们肯定都在猜测容王妃究竟是如何死而复生的,这件事的真相终究会大白于天下的,还请皇上还给凡儿一个公道,不然臣妾跟臣妾的父母都是寝食难安啊。”皇后语气凄然。如果这件事被百姓们知道的话,皇上跟太后就不能再包庇于那承王府的两位郡主了,不然皇上会落下一个处事不公的罪名,百姓们也难以信服,皇上势必不会为了两个小小的郡主,而让自己在百姓的心中丧失威信。
皇上嘴角浮起一丝轻笑,这皇后倒也算是聪明,知道用自己在百姓中的威信来压自己,不过听了这件事之后,自己本来也没打算插手。一来呢,这件事本就属于皇后的职权范围之内,这二来,就算自己再怎么讨厌殷容疏也好,这些事情自己一旦插手都会落得一身的麻烦,不过是两个郡主而已,如果真是证据确凿的话,她们两个也是罪有应得,这件事听起来是够让人气愤的,这芊怡郡主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敢在宫中纵火,只这一条,便也是死罪了,她也是罪有应得,这件事自己真的是懒得插手,索性就交给皇后处理算了。
“行了,起来吧,朕知道了,这件事就交给皇后来处理吧,这件事本该也是由你来处理,不过,不要因着容王是你的亲妹妹,你就有所徇私,必须要公正严明才对,不然的话,承王那里,朕也不好交代。”
“皇上请放心,臣妾一定会公正处置的。”
就在皇后离开后不久,这承王便是进宫面圣了,可惜啊,他总是晚了那么一步,听了他的话,皇上语带惋惜道:“刚刚,皇后已经请求把这件事交给她来处置了,不过,皇叔请放心,这件事皇后已经跟朕再三保证过了,一定会秉公处置,除非要确凿的证据,否则皇后是不会把两位郡主给怎么样的,而且皇后会把最后的结果跟朕如实禀报的,若是朕发现皇后在其中徇私舞弊,朕也绝不会放过她,皇叔就放心吧。”
承王心中惊诧,皇上怎么这么轻易就把这件事交给皇后处置了?他不是一向最讨厌容王了吗?怎么可能会让容王称心如意?“皇上,皇后娘娘毕竟是容王妃的亲姐姐,这……本王担心……”
皇上沉声道:“皇叔不必担心,有朕在旁边看着,皇后绝对不会徇私舞弊的,若是朕发现她徇私,朕一定不会轻饶了她,若是两位郡主真的没有做这些事,皇叔大可以放心,朕绝不会让两位郡主平白蒙冤。”
承王一滞,问题就是自己的两个女儿真的做了这些事啊,“启禀皇上……”承王语气有些犹豫,却是突然跪了下来,没办法,自己就算是豁出自己这张老脸也得保住自己的这两个女儿,自己好歹是皇上的亲皇叔,自己都求到这个份上了,他总归是要给个面子吧。
“皇叔你这是干什么?”皇上故作惊讶,其实从皇后的话里,他已经判断出,这件事八成是真的了,这芊怡郡主平时看着天真烂漫的样子,一旦阴狠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而且,朝中谁人不知,芊怡郡主对平南王世子的感情,就算是着了魔一般,不过,独孤介也是,怎么就喜欢上苏慕凡这样一个有夫之妇了呢?
“实不相瞒,芊怡已经把这件事跟本王说了个清清楚楚,这件事的确是她做的,也是她找文玉帮的忙,把容王妃弄去了羌卢国,臣知道,自己的这两个女儿犯下了大错,但是看在她们也是皇上妹妹的份上,皇上就帮帮她们吧,文玉现在已经被容王带回了临夏国,这一辈子只怕是再也无法嫁人了,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请皇上对她们两个网开一面,臣会永生感念皇上的恩德。”承王的语气情深切切。
“承王先起来吧。”殷熙瀚虚扶着承王的胳膊,“如果承王早来一步也就好了,朕就不会把这件事交给皇后来处置了,由朕来处置的话,或许还能网开一面,可是朕说出去的话,就没办法再收回了,而且皇叔也知道,这容王妃背后还有苏家,还有苏丞相,朕也不好太偏袒,而且容王妃起死回生这件事已经在百姓间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件事的真相迟早都会大白于天下,朕也不好徇私舞弊。”殷熙瀚的态度就是要把自己置身之外。
承王一听皇上的话,心中便是没了希望,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这件事他不会插手,全权交给皇后处置,可是自己的那两个女儿该怎么办?承王站在偌大的皇宫中,心中只觉凄然,没想到自己老来竟然还要经历这样的事情,现在只能祈求,容王手里所谓的证据不足以证明这件事是自己女儿做的。
而此时,身在容王府的文玉郡主真的是生不如死,这一路从羌卢国回来,她都是被那暗卫拎在马上颠簸,整个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个位置一般,而且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还要提防着时不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蛇鼠,那个叫什么南宫的,还时常来看自己,可是她每次来看过自己之后,自己就会出现一些状况,要么浑身痒得不行,要么痛得死去活来,那种感觉真是要死死不了,要活活不成,她感觉自己已经开始精神恍惚了,在这样下去,自己非疯了不可,可是现在不是已经到了临夏国了吗?为什么父王没有来救自己回去?还是父王并不知道自己在容王府的事情?
就在文玉郡主窝在材房的角落里想着怎么把自己在容王府的消息告诉自己父王的时候,材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突然而来的亮光有些刺眼,文玉郡主下意识地抬手去遮挡刺眼的光芒,慢慢适应了这亮光之后,文玉郡主才看清站在门口的人不就是许久未见的殷容疏吗?
文玉郡主扶着墙壁虚弱地站了起来,她现在真的是浑身无力,整个人更是被折磨得憔悴不堪。
“容王,我求求你了,放我回承王府好不好?”自己真的是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了。
“想要回承王府?”殷容疏缓步走进杂物乱堆的材房中,面前的女人哪里还有往常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衣服脏乱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发也是蓬乱打结,他知道这些日子,南宫夏菡也没少折磨她,不过,所有的一切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明天去过皇宫之后,也许你就能回去了。”殷容疏脸上含着轻笑,看起来格外和风朗月的模样。
文玉郡主闻言心中一喜,进宫了自己就能见到皇上和太后了,父王也一定会在,自己终于不用再这里受折磨了。
“这么高兴?不过,本王劝你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明天过后,你不会回到容王府,却会在刑部的大牢中,那里……可不是一个女子能呆的地方,像文玉郡主这般养尊处优的人应该不知道那刑部大牢是个怎么样的地方吧,当然更重要的是女囚在那里究竟是怎么样的待遇吧?那里的人可是什么狠辣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殷容疏的声音响在小小的材房中显得格外地清冷。
文玉郡主却没有担心,自己好歹是承王爷的女儿,那些卑微的下人敢对自己怎么样?再说了,自己怎么可能去刑部?父王一定有办法救自己的。
殷容疏冷笑一声,“文玉郡主,你以为我手上会一点筹码都没有吗?你们姐妹两个就等着去刑部吧,到时候本王会让那里的人好好招呼你们的。”
“你想干什么?”或许是殷容疏的语气太过笃定,文玉郡主也不免害怕了起来。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让你们偿还你们加注给凡儿一切的痛苦,这一切都是公平的,文玉郡主,你好好地在羌卢国做你的二王子妃不行吗?偏偏伙同你的妹妹做出这等狠毒的事情来,既然当初有胆子做了,现在也要有胆子来承担才行,不过,你若是想逃过这一劫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殷容疏轻抚着自己袖口的流纹轻声道。
“什么办法?”文玉郡主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告诉我,你们究竟是怎么让凡儿失忆的?”
文玉郡主静默了片刻,“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记得以前所有的事情了,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
殷容疏抬眼看向文玉郡主,语气森冷,“很好,你已经错过了本王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这些可都是你自找的。”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很多事情活着往往比死了更痛苦,她们姐妹两个加注在凡儿身上的一切,自己会加倍向她们讨回来的。
此时丞相府的书房里,苏丞相也是兀自沉思着,旁边坐着的就是他的长子苏辛成,虽然是长子但不是嫡子,苏丞相的正房妻子就只生了两个女儿,就是苏绮筠跟苏慕凡,苏辛成的下面还有两个弟弟都是不同的姨娘所生,不过苏辛成算是苏丞相最为看重的儿子,现在也在朝中任职,前途一片大好。
“父亲,你说的这件事可是真的?”苏辛成继承了苏丞相的优点,很像是苏丞相年轻的时候,风流才俊,容颜俊逸,苏辛成也是朝中很多官员心中最佳的女婿人选。
“自然是真的,是容王亲口所诉,岂能有假,而且他说他已经握有人证,只等在皇上面前来个真相大白,这件事一定是真的,是那芊怡郡主和文玉郡主连起手来把凡儿给害了。”苏丞相语气中有些愤恨,这两个郡主也欺人太甚了。
苏辛成微敛了眉头,“这件事皇上的意思是怎么样?”皇上跟容王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好,而那承王又是皇叔,跟太后的关系也是不错,太后一向很是疼爱芊怡郡主,这件事只怕是很不好办。
苏丞相看着苏辛成道:“你姐姐说无论如何都要让皇上把这件事交给她来处理,皇上一向很注重自己的威望,容王妃的事情在京城百姓中已经引起了轰动,在这种情况下皇上也不好偏袒,一个弄不好,就会让皇上再百姓中失了威望,据我对皇上的了解,他应该不乐意插手这件事。”
“那这件事就好办了,如果容王真的有证据的话,承王府的两位郡主下牢是迟早的事,而且她们两个犯得可不是小罪,光是在皇宫中纵火这一条就够治她们死罪了的。”
苏丞相轻应了一声,声音里有些疲惫,“容王妃好歹也是你的妹妹,你们两个出生也只差了两个月,是我们苏家对不起她,这件事你也好好好帮衬一下,刑部不是有你相熟的人吗?到时候你也跟他们打一声招呼,这承王必定不甘心自己的女儿下狱,到时候指不定会想什么办法救他的两个女儿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