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第 134 章(1 / 1)

邱敏听了许久,卢琛和胡将的对话语速太快,她基本听不懂,但毕竟在卢琛身边呆了一段时间,还是能懂一些简单的对话,凝神细听下,辨认出“明日”、“河”、“水”这些词汇,再多的就听不懂了。

她之前听见卢琛提到沐泽和马遂的名字,所以十分担心明日卢琛想怎么对付他们,一时没注意到外面的说话声已经停止。直到卢琛突然撩开毡帘,外间晕黄的烛光瞬间照亮了她的脸,邱敏才如梦初醒。

卢琛见她醒来,问:“起来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他的视线往下,看见邱敏光/裸的脚,有些不高兴:“鞋子也没穿,你还想再病一次?”

时已入秋,夜里寒凉,她经历过小产的身体较旁人更虚弱,却不懂得爱惜自己。卢琛将邱敏抱起来,语带讥讽:“你为了沐泽光着脚站在帘后偷听,你在乎他,他可在乎你?”

邱敏反驳道:“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在乎?”

卢琛毫不留情地直戳她死穴:“他不顾你的安危出兵攻打我,你觉得他还会在乎你?”

邱敏像是被人往脸上抽了一鞭,表情有片刻扭曲,半晌才道:“沐泽现在占据了邢、定、滦、廉、赵五州,将你团团包围形成瓮中捉鳖之势,你怕了所以不想我听到让你颜面无光的消息。”

卢琛微低着头,亚麻色额发垂坠,遮住半边阴沉的脸,嘴角扬起讥诮的弧度:“怕?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会怕他?”

邱敏试探问道:“你不怕?那你打算怎么解除沐泽的包围?”

“自然是静观其变,养精蓄锐最后一搏。”

邱敏不信:“只是这样?太被动了吧?”

卢琛语带轻松地说道:“沐泽担心我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所以他要绝了我的所有退路。但他这样一点活路都不留,反而坚定了我和手下士兵拼死抵抗的决心。而他虽然多占了几个地方,却得多分出兵力去守,等最后决战的时候,我要直接面对的压力也会减小一些。如今主动权不在我手上,少动作就少出错,他可以不在意人质的安危,我却不能先自乱阵脚,你说是不是?”

邱敏听他的解释倒是毫无漏洞,看起来沐泽真的不在意她这个人质的安危,将卢琛包围至绝境,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

卢琛暗道邢、定、滦、廉、赵五州,本来他也是要夺下来的,不过他看中的是整个天下,而非一城一域得失。在杀掉沐泽前,他不想分散兵力,所以沐泽先替他将地盘打下来那再好不过,等他明日一举击败沐泽,那些地盘转手就全都是他的了。

只是在那之前,他要先将沐泽从邱敏心里抹杀掉。

至亲至疏夫妻,有时一个恶意的谎言就能让缘分散尽。

卢琛话音一转:“沐泽有三十万大军保护,远比你安全,你还是先想一想,明日若我兵败,祁军蜂拥入城,兵荒马乱间会不会将你当作敌人一起砍杀。”

邱敏苍白着脸,声音发颤:“他还不至于这么无情……”

卢琛弯了下嘴角,咄咄逼人:“他今年才十八岁,正是贪新鲜好美色的年纪,又身处在那个位置上,都不用他开口,旁人自会将年轻貌美的女子往他身边送。你们分开这么久,只怕他身边已经有了新人,对你还能剩下几分旧情?更何况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他的女人曾被俘虏过,颜面将何存,你死了岂不是更干净?”

邱敏被他说得瞬间红了眼圈,仍摇着头不肯相信。

卢琛冷笑:“就算他不会主动要你的命,如果我不在,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在这种地方活下去?”

邱敏一怔,方才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堪危。

这里是河北,是战场,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地方,她一个弱质女流独立生存下去的可能性极低,恐怕才刚走出城没多久,就会遭遇到兵匪。倘若卢琛兵败身死,沐泽都不用杀她,只要不管她,用不了多久她就会丧命。

她沉默看向卢琛,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现在能够保护她的人,只有他。

卢琛在暗示她要抱紧他这根粗大腿。

这么一想,邱敏反而起了疑心,奇怪道:“你以前不是说,同样的话你不喜欢说第二遍?可你最近为什么要反复跟我提起沐泽不肯议和这件事?”她了解的卢琛,解释的话最多说一遍。高尚甚至说他就算被人误会,也懒得去对旁人解释,可这次他的行为很反常。

卢琛微滞,道:“你这么笨,我不得不多提醒你。”

邱敏不信,如果沐泽真的不在乎她的生死,都不用卢琛说,只要让她一直看到最后,用事实来让她死心就行,可是卢琛却刻意的一次又一次用语言加深她已经被放弃的印象,这又是为什么?很可能,事情跟卢琛说的根本不一样!

卢琛或许不懂心里学,但以他的阅历,他肯定懂得如何摆弄人心。在她几乎与外界隔绝,最举目无助,精神疲惫的时候,对她进行反复的心理暗示,告诉她沐泽不肯议和,让她确信自己已经被放弃,未来一无所依,而卢琛这个曾经给予她痛苦的男人,现在却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救生浮木,让她渐渐地从精神上开始依赖他。

想明白以后,邱敏肯定地说:“你在骗我,沐泽根本就没有放弃我!”

卢琛没再说话,他将邱敏放置床上,低下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邱敏迅速退至床里侧和他拉开距离,“你别碰我,我恶心!”

她脸上的厌恶毫不掩饰,那瞬间,卢琛的心就像黑暗中将明将灭的烛火,忽然间就暗了。他终于明白,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如何费尽心机,罹陷情网苦苦挣扎,邱敏的眼里心里都不会有他。

卢琛坐在床沿,沉默得像一尊雕像。

月亮渐渐隐没到云层之后,屋内全黑了,面对这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人,邱敏一阵紧张。

“我、我想睡了,”她开始小声赶人,催促卢琛:“你出去吧。”

卢琛看向邱敏,她畏缩的样子就像只兔子,一只软绵绵、无处可逃的小兔子。他的唇边浮起一丝冷笑,故意反问:“我若不想出去呢?”

邱敏知道她越显得害怕,面前这个恶劣的男人就会越想要靠近。有时女人对于自身安危的直觉出奇得准,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抱着被子再次严厉重申:“我要睡了,请你出去!”

卢琛不退反进,突然手臂长伸,将邱敏从床角拖出来。

邱敏尖叫着反抗,然而她的力气在卢琛眼中跟小孩儿没有差别,轻而易举就被他反剪双手压在身下。衣服在挣扎中件件撕裂,这次邱敏的哭闹却没能让卢琛心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压抑了这么久,忍耐了这么久,邱敏却还是拒绝,她拒绝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他的自尊和对爱情最后的憧憬,愤怒中,他只想彻底征服这个可恶的女人。

他并不缺女人。年少时好奇心旺盛,贪新鲜,加上手下刻意讨好,不断地往他身边塞美人,女人多得都看不过来。然而时间久了便觉得索然无味,之后再面对没感情的女子,只是为短暂的肉体欢畅发泄体力,至于内心的空虚失落,则被他刻意压制忽略。

这个薄情的世界,人活之不易,就连给他生命的人,都要杀他。为了生存,他得在尸山血河间跋涉,要把心生生扯碎熔化,凝炼成铁,只有坚持与天争,方能够立命,而感情是多余的束缚。所以他将自己锁进黑暗,用冷硬的姿态面对浮世苍生,麻痹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可是他忘了,他是人,心即便包裹上铁制的外壳,内里也是血肉生成的,他的感觉依然会被触动。

他摸了摸邱敏的脸,问自己,爱她吗?毫无疑问,爱的。虽然一开始瞧不上眼,在知道她女扮男装后感到被愚弄,十分可恨,可又毫无道理的给自己找借口,不杀她也不让她离开。后来他明白了自己爱这个女人,大约恨和爱是分不开的。就像此时此刻,他无比的痛恨于邱敏不爱他,却又无比的沉沦于爱上她。或许这漂泊的人生,也该有一个让他停止辗转、牵着手着落的地方。卢琛撕去邱敏身上最后的衣物,低头含住她的唇,辗转吮吸,随着唇齿间欢愉的深入,下腹迅速烧起了一把火,他将邱敏紧紧圈在怀中亲吻抚摸,明明没有喝酒,却也让他脑中感到一阵飘飘然的轻醉微熏。

他想,他真是对这个女人着了魔,须臾间就被乱了心扉。或许在旁的男人眼里,她的容貌不够艳丽,但这世上芸芸众生,只有她会让他觉得美丽可爱,舍不得移开眼。他打从心底里喜欢她,全部的她,连同那些怪脾气,小性子,以及凉薄无情。所以他要邱敏记住,记住他的名字、长相、声音,记住在她的生命中,有他留下的浓重痕迹。

卢琛一只手滑上邱敏的后背轻轻安抚片刻,接着坚定进入,尽管他们的心还隔着一条深深的鸿沟,身体却依然可以如此严丝合缝的嵌紧,置身其中不留一点空隙,那一刻的交融共存,还有温暖,让他连灵魂都在沸腾。

月亮升至中天,风过千壑,云散光清,四周阴影里散布着条条淡银的虚线,世界就像个空灵的幻境,爱恨恶欲交织其中。汗水顺着他充满爆发力的肌理流淌而下,脊背上每根神经都布满着颤栗的喜悦,周围的声音不知从何时起消失殆尽,耳朵里只灌满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喘息声,他第一次忘记警惕周遭的环境,顺应身体的渴望,在黑夜中沉沉坠落,在黎明来临前抵死缠绵。

邱敏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明。

口很干,嗓子疼,身体似乎缺失了大量的水分,她朦朦胧胧地想,自己生病了吗?她从床上坐起来,锦被倏忽滑落,身体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其上布满斑斑点点屈辱的痕迹。大脑有瞬间的空白,邱敏呆滞了片刻,接着全身无法抑制地发抖。她想起来了,昨夜不管她怎么哭泣求饶,卢琛都不肯停止侵犯她。她看着胸前点点玫红色的吻痕,忽然间感到悲从中来,无法断绝。

毡帘被撩开,瞬间光线从外流泻进来,邱敏下意识眯起双眼,卢琛逆着光,一身胄甲整齐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叠衣物。邱敏怕他再碰自己,惊慌失措退到床角。

卢琛走到床边将手中的衣服放下,两人静静对视片刻,卢琛将满脸恐惧的邱敏从角落里拉出来,扯去她手中的被子,拿起一条崭新的抹胸打算替她穿上。男人的手就像铁钳般难以撼动,邱敏挣扎未果,愤怒下大骂卢琛怎么不去死。

卢琛淡淡回道:“我死了,谁回来娶你?”

邱敏立刻回他:“我死都不会嫁给你!”

卢琛语气笃定:“你我娶定了,沐泽也死定了,你这辈子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娶你。”

邱敏破口大骂他是混蛋。

卢琛坦然承认:“确实,我是个混蛋。”他将邱敏凌乱的长发轻轻拨到耳后,贴在她耳边低语:“但我也有一点好,就是爱你,爱你所以要对你负责到底。”

邱敏恨不得撕烂他的臭嘴:谁要他负责?他死了才好!

大约是第一次帮别人穿衣,他的动作并不熟练,加上邱敏不配合,卢琛穿得很慢,费了一番功夫才替邱敏套上抹胸和亵裤。他为邱敏选择的衣服颜色是艳丽的正红色,像嫁衣般火红,衬得肌肤白腻,如美玉一般温润。

昨夜光线不够明亮,他只看了个朦胧,此刻再看,只觉得怀中这具身体美丽非常,特别是上面还印着自己刻意留下的暧昧痕迹,就像被打上了他的记号,满满的都是属于他的气息。卢琛满意地欣赏了一阵,又将邱敏搂在怀中轻嗅,屋外响起出征的号角声,他只好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可惜时间不够,今日他要跟沐泽决战。

卢琛走后,邱敏独自坐在屋中愤怒了许久,又哭了许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她想起卢琛走之前说“沐泽死定了”。

她了解卢琛并不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人,他会这么说,必然是有了一定把握,而且他这个人天生狡猾,满肚子坏水,特别喜欢使诈,比沐泽还阴险无耻没底线。面对沐泽的三十万大军他也不惧,难道他有什么阴谋?

邱敏将几个月来发生的事重新理了一遍。

之前卢琛为了让邱敏相信沐泽抛弃了她,一直在她面前示弱,让她以为形势是沐泽更强,并且沐泽占据优势还不断把卢琛逼入绝境。但其实仔细想想,卢琛嘴上说自己一直被沐泽打压,平日却不见得有多慌张,每天还有心思在她身边转。

几个月前,他先是干脆地将重要的邺城拱手相让,自己退守洺州,等到沐泽出兵河北,他再一退再退,最后带部队缩进洺水这个弹丸之地。表面上看是沐泽出兵一步步压缩包围圈,把卢琛逼入洺水,限制他的机动性。反过来,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其实是卢琛自己主动一步步退到洺水,并且把沐泽引诱到此地来跟他决战?

卢琛不断欺骗她,让她相信沐泽明明有能力营救却不管她的死活,她已经被沐泽抛弃。可昨日她揭穿了卢琛的谎言后,他恼羞成怒强占了她,到了今早离开时更是毫不掩饰的对她说:“沐泽死定了,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娶她。”这是警告她死了等沐泽的心。

邱敏突然想起前一晚看到的天象,荧惑徘徊在心宿二附近,那种天文现象叫荧惑守心。昨晚她一时想不起来荧惑守心这个词,现在她想起来了。

《史记秦始皇本纪》中记载:始皇三十六年荧惑守心,随后一年始皇驾崩。以她现代人的眼光看这段史料,觉得不过是个巧合,秦始皇三十六年时出现了荧惑守心,恰好第二年始皇死在南巡的途中,跟荧惑其实没什么关系。但是古人却很相信这套,常常将荧惑守心和皇帝驾崩、政权更迭联系在一起,认为荧惑守心是老天爷降给人间的预示。

如果今日沐泽和卢琛一战失利,出了什么意外,卢琛再将荧惑守心的谣言散播出去,很快就会导致军队和整个大祁境内人心动摇,认为天命如此,祈朝当亡,难免会使部分人失去抵抗侵略者之心,到时候卢琛再趁乱挥师南下,大祁江山岌岌可危。

想到此,邱敏恐惧地双臂抱胸,到底卢琛打算用什么阴谋诡计对付沐泽?

她垂首坐在床榻上思考了许久,直到侍女端着早餐进来,她还是呆坐不动。

邱敏情绪恹恹,没心思吃饭,侍女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她知道邱敏是被强抓来的,从没见她笑过,平日很少理会旁人,便是对卢琛也爱理不理,奇怪的是卢琛还有事没事往她身边凑。侍女不想自讨没趣去碰邱敏的冷脸,反正她饿了自己会去吃,将早餐放置在桌上后,开始动手收拾屋子。

床下丢了一堆被撕裂的衣服,侍女微愣,又注意到邱敏哭得红肿的双眼,视线下意识落在她的锁骨处,邱敏上身只穿了件抹胸,遮不住颈项处的吻痕。

发现侍女在看她,邱敏慌忙拿被子遮住身体:“看什么!”

那侍女垂下头,开始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破衣服,准备和其他杂物垃圾一起拿出去丢掉。

破衣服堆里除了有邱敏的衣服,还混有卢琛的衣裤,只要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侍女擅自捡起她和卢琛的衣服,邱敏急红了脸,那种不欲被别人所知的隐秘暴露的感觉,就好像她不但被侵犯,还同时被人围观了全过程一样耻辱!她迅速从床上爬起来,将侍女手中的衣物抢回,气急败坏将侍女往外推:“谁准你擅自拿我的衣服,出去,不准再进来!”

等将侍女赶出门,邱敏将那堆破衣扔在地上,从里面挑出自己的衣物,准备将这些衣服拿去烧掉,至于卢琛的衣物,全扔进粪坑中!她蹲在地上收拾,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滴落,过了一会,邱敏用袖子狠狠地在脸上擦了擦,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总有一天她要将那只恶狗宰了。

她将自己的衣服包好,又去捡卢琛的衣物,一卷羊皮掉了出来,露出上面的地图。

邱敏对这种羊皮地图并不陌生,因为时常看到卢琛拿着地图看。跟在卢琛身边日久,她对卢琛的习惯也有些了解,知道他这个人有事没事就喜欢研究地图,琢磨坏主意。其实地形道路他早已经熟记在脑中,但考虑到不同季节的天气因素,每遇战事他还是要拿着地图反复琢磨细节。甚至不同地区土层的厚薄,卢琛都要了解得一清二楚,因为土壤的软硬干湿如何,会关系到马匹从上面跑过去会不会下陷,扬起的尘土高不高,会不会被敌军提前观察到这些问题。

邱敏捡起地图,暗想这大约是卢琛昨夜落下的。她摊开地图,从地图上找到她现在的位置——洺水,昨夜听卢琛和那胡将的对话中提到过“水”、“河”,所以邱敏下意识又找洺水城旁边的河流,发现在河流的上方卢琛特意用红笔标注了一个记号。

她不知道卢琛有什么阴谋,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卢琛的作战计划和这个记号有关,和河流有关。

人类历史上以水代兵,利用河流进攻或防御的战役有很多,主要的形式一是灌,引水灌城。例子有智伯瑶引晋水灌晋阳城。二是冲,从地势较高的地方决堤泄洪冲垮敌军。比如春秋时期,齐、魏联合伐赵,赵人决堤泄洪冲击齐魏之师,齐魏退兵。

而她就在洺水城中,卢琛不太可能引水灌城,莫非是想决堤泄洪?

邱敏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卢琛的兵力远少于沐泽,若不使点诡计根本不可能赢。可是她身陷敌城,自顾尚且不暇,又该如何通知沐泽,此役卢琛有诈!

她焦急地在房中走来走去,烦躁得都想将满头长发抓光,突然邱敏一眼瞥到房间角落的灯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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