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汐虽然隐瞒了安笙的病情,莲音也不是好糊弄的,他暗中查看了刘景儒从安笙体内取出的那些秽物,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他也理解宋汐这样做的目的,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便是连他自己
可这件事,他却不能说出来。
由此,也可以得知他为何如此对待安笙,分明就是伺机报仇。
那人虽然被挖掉了眼珠,面目还算完整,何况当初还是他亲手动的刑,他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人也却是被安笙所杀,安笙的武功路数,他最清楚不过。
苏澈着人验尸时,他就在现场。
闻言,莲音眼神一闪。
宋翎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想安慰,却又无从说起,只得继续道:“这几日,苏澈主动调查此事,确定此人是郑军中人,验尸时却发现是去势之人,可又不是太监。至于他为何要伤害安笙,如今死无对证,也只有等安笙醒来后才能知道了。”
自重生以来,从未如此痛恨过一个人,想到安笙所遭受的折磨,她就巴不得将之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宋汐眼中有一抹嗜血,握紧拳头,恶狠狠道:“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宋翎知道她是想调查此事,也没有隐瞒,“我得知下午他与人赛马去了西郊,便沿途去找,西郊是战区,十分混乱,我找了个把时辰,才找到他。当时,他倒在血泊里人事不知,害他的那人也死了,被人掐断了脖子,挖掉了眼珠,我估摸着是安笙最后关头冲突穴道将他杀死的。那男人的模样我不识得,看他穿着郑军官兵的衣服,怕是郑军逃兵伤兵之流……”
她派了那么多人都没找到安笙,唯独宋翎找到了,其中怕是有些隐情。
宋汐来不及喘口气,便去找了宋翎,彼时,莲音也在,宋汐看他也很着急,便也没避着他,开门见山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三天后,安笙烧退了,刘景儒说,他算是熬过来了。
……
宋汐一笑,语气甘愿,带着一种淡淡的温柔,“应该的,只有他好了,我才能好。”
所谓爱人,便是福祸相依,不离不弃。
如若安笙醒来,再戏言让她喊宋汐“嫂子”,她应当会心甘情愿的吧!
以前她不明白安笙这样眼睛长在鼻子上的,又万分挑剔的人怎么会看上宋汐,直到此时,方才有些了悟。也有可能是她自己动情,将心比心,才作如此的吧!
单纯的安云并未将此事怪罪到宋汐身上,只觉得安笙命不好,横遭此劫,不过,有宋汐这样的人不离不弃地守在身边,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安云怔怔地看着她,良久,才憋出一句,“你对他真好。”语气里隐隐有些欣慰之意。
因着几日不眠不休,宋汐脸上有着明显的憔悴,虽如此,她依旧强打起轻声,悉心照料安笙。
本是随意扯个借口,却没想真被她说中了,安笙确实是被人寻仇的。
事关安笙的尊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连莲音和融阗,她都瞒着的,所幸里面的伤口看不见,外人都以为他受了严重的皮外伤,此刻,她也只能模棱两可地说道:“他不小心落入宵小之徒手里,遭受了酷刑的折磨,你知道,他那样的性子,是很容易得罪人的,说不定什么仇家找上门来。这几天我都在照顾他,没时间去查这件事,等安笙脱离危险,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宋汐看她悲伤得不能自己,心里也隐隐作痛,有许多话想要倾诉,却无从说起。
这个人,以往对她再怎么苛刻,毕竟她的亲弟弟,护了她二十年的人啊!
这个意识,让她心酸,乃至于心痛。
这让她觉得,他也不过是个凡人,并非是神坛上的神祗,随时都可能死去。
安笙在她心中永远都是高大上的,她以为,这个人一辈子也不会吃亏,很难想象,他有一天会伤痕累累地躺在床上。
安云点点头,红着眼睛问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宋汐见她也没有旁的事了,便温和地将她牵了出来,对她说道:“安安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如今还没脱离危险期,你要来看也可以,下次可别再这样激动了。”
安云连忙捂住嘴,眼中的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宋汐连忙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安笙到现在还烧着呢,给他一个安静修养环境,心平气和地与他说说话,还有利于养病。如此啼哭吵闹,她听着都烦,更别说安笙了。如果,他听得到的话。
安云对她感激地点点头,进了屋,见安笙半死不活的模样,安云当初就哭了出来,“安笙,你这是怎么了?”
宋汐看她一副担心焦虑的模样,心下叹了口气。她也是看安云是个急性子,沉不住气,见安笙半死不活,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仔细一想,她毕竟是至亲,看看也是应当的,便道:“你小声一点,看看就出来吧!”
安云心里急,打又打不过她,只得祈求道:“那我看看他成吗?”
宋汐拦住她道:“他在休息,你这样冒冒失失会打搅到他。”
安云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匆匆忙忙地跑来,说要看安笙。
刘景儒说安笙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这几天是关键期,宋汐就衣不解带地守着他。期间,端汤侍药,也是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