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拂,窗外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打破了一室的寂静,却平添了几许生动。空气中仿佛有一种竹叶的淡淡清香味,闻起来舒服极了。
胶州王的确是费了心思,为厉淳挑了一处好居所。即便天气炎热,此处也是十分的清凉。
厉淳正坐在窗边蹙眉沉思,斑驳的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他光洁的脸庞上,清光闪闪,好似一张由珍珠结成的面纱,覆在他的脸上,为他增加了i一股神秘的色彩。
陆慎言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一时间看呆了。
美丽的人,无论何时,都是这样美丽。
一阵风吹来,他脸上的光斑随风摇曳,像有白蝶围着他翩翩起舞。
他的周围也仿佛一下子明亮了起来,晃花了陆慎言的眼睛。
这人间的小屋瞬间变成了仙境,而那坐在窗边的人,就是那可望而不可即的仙灵。
陆慎言很想去抚平他微蹙的眉宇,仙灵不该为人间的俗事烦恼。
这样如仙般美好的人,偏偏迷恋上宋汐那样一个痞子。
陆慎言轻轻叹了口气,见他想的入神,不想打扰他,正想悄悄退出去,半只脚才踏出门槛,却见那人抬起头,缓缓看了过来,语气清淡,却不容质疑,“去哪儿了?”
陆慎言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来到厉淳身前,恭声回禀道:“教训了一个不长眼的奴才。”
折磨墨烟,是陆慎言私自做的决定。
也许是手段太残忍,他不想让厉淳知道,自己有这样阴暗的一面。
他对厉淳的迷恋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凡是伤害过厉淳的人,他都十分痛恨,凡是厉淳想要的,他必然竭尽所能帮他达成所愿。除非,这件事本身会对厉淳造成伤害,他才会有所犹豫。例如宋汐,她总是让厉淳伤心难过,陆慎言一直对她很反感。
只是他说的再怎么轻描淡写,得偿所愿后眼角眉梢都怎么都透着一股舒爽的喜悦,厉淳发现了,却懒得过问。
陆慎言以为自己过关了,心情甚好,哈着腰,讨好地问道:“胶州王的晚宴主子可要去?”
厉淳拿起桌上的一本书,随意地翻着,漫不经心道:“不去了。”
饭桌上能谈什么正事,若无必要,他不想见到那个人的脸。
陆慎言愉快地勾起嘴角,低声道:“属下这就去回了胶州王。”
他一点也不想厉淳与那好色的胶州王有过多接触,他讨厌那人看厉淳的眼神,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厉淳没有多说什么,通常这个时候就是代表默认,陆慎言只管放手去做。
厉淳对于这些芝麻蒜皮的事,一向懒得用心。
临走前,陆慎言似想到什么,回头询问道:“主子想吃什么,奴才去厨房给您弄来?”
在伺候厉淳这方面,他可说是尽心尽力。
厉淳似乎兴致缺缺,头也没有抬,只是专注于书本,“随意。”
陆慎言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躯,又想起他素来胃口不好,眼下正是恶性循环,不由得有些心疼,遂大着胆子多说了一句,“主子,身体要紧,您总是不爱吃东西怎么行呢?要不您说几样爱吃的,奴才亲自给您做?”
厉淳一直处在半神游的状态,闻言,倏然抬头睨了他一眼,眼神锐利如刀,“是我对你太宽容了吗?”
陆慎言倍感压力,身子一抖,屈膝跪在地上,惶恐道:“奴才逾矩了,请陛下赎罪。”
厉淳居高临下地盯了他一阵,收敛了气势,恢复到面无表情,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厉淳对下属还是很宽容的。
在他手下做事,不该管的不要管,不该问的不要问,应当很好过日子。
他一般不滥杀无辜,除非情绪失控,会杀几个死囚泄愤。如若下属惹他不高兴,他会惩罚敲打,一般不会搞出人命。
他非残暴之徒,即便真的得罪了他,诚如墨烟者,也只是刺死了之。他没有折磨人的嗜好,除非要达到某种目的,以儆效尤。
他也知道,只有真正对他好的人,才会多管他的闲事。
故而,他不会昏庸到轻易杀掉这些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
只是他很懒,懒得将过多的心思花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一般不顺眼的人都会被驱离他的身边,极少有人能入的他眼,给予第二次,第三次机会。
这样的人不多,陆慎言是一个,秦明,也勉强算得一个。
“奴才告退。”得赦,陆慎言轻舒口气,诚惶诚恐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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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墨烟的尸体浮上了胶州王府的荷花池,早起清理荷塘的下人发现,吓了个半死。
据说墨烟死状极惨,浑身伤痕累累,死不瞑目。
想起他昔日的风光,不少人为此唏嘘,也有为他所欺凌的人,说他自作自受。
厉淳得知此事,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有意无意地瞥了陆慎言一眼。
陆慎言被他那一眼弄得心惊胆战,可等了半天,厉淳也没有下文,心一下子定了,就连胶州王来找茬,都镇定自若。
胶州王念着旧情,本想给墨烟一个痛快,让他静悄悄地死去,也算全了他的颜面。
这事他已吩咐下去,只命人看住他不让他逃跑,哪想,第二天就在花池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