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宸,你怎么样?”宋汐大步踏进,慌忙拿衣袖擦拭他**的额头。
“没事!”风宸轻描淡写地说道,瞥一眼安笙,垂眸掩去眼中的异色,对宋汐道:“我去换件衣服。”说罢,不顾宋汐挽留,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越是表现得不在乎,宋汐越是觉得他受了天大的委屈,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溢满了心疼。回头转向安笙时,却变作了指责和愤怒,“安笙,看你干的好事!”
安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陷害了,追着风宸的背影就想问个清楚,“该死的,你站住!”
冷不防被拽住手腕,安笙回头,正对宋汐冷冰冰的脸。
安笙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你放开!”
宋汐非但没有放,反而将他拽了回来,而后狠狠地甩开了他。
安笙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站直身体,瞪向宋汐,“你什么意思?”
宋汐冷笑一声,“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宸宸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针对他?”
“我针对他,我怎么针对他了?”话未说完,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望住宋汐一字一顿道:“你怀疑方才是我做的?”
宋汐嘲讽道:“不是你还有谁?”
她的眼神刺伤了他,安笙怒吼出声,“是他陷害我!”
“你是说,他自己泼的自己。”
安笙刚想先点头,就见宋汐倏然变了脸,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你以为我是瞎子吗?宸宸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她笃定的语气让安笙一愣,脸色却渐渐冷了下来,握紧拳头,语气中有着压抑的愤怒,“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他是蛮横霸道不讲理,拿冷水泼人像是他安笙会做的事。
可是他安笙要对付一个人,会选择这个时间,做这样没脑的事情吗?
他真是没想风宸会这么阴他!
更可恶的是,这个混蛋居然相信了。
他在她的心里的形象究竟有多么糟糕,才会导致她在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倾向风宸。
而风宸,正是看穿也利用了这一点,才会这么做的吧!
这个该死的贱人!
宋汐认定了他在无理取闹,都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里?”安笙扯住她的袖子,语气里竟有种祈求之意。
“去看看被你欺负的人!”说罢,宋汐甩开他的手,径直走往风宸的院落。
安笙垂目站在原地,半响,抬起手,轻轻遮住自己的眼睛,自嘲地笑道:“竟是这样不相信我啊~”
……
风宸接过池一递过来的布巾,擦干了脸上和发梢上的水珠,举止雍容,神色淡定。
池一不解地开口,“主子,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久前的那一幕,他可是看在眼里的呀!
天知道他看到自家主子泼自己的时候,都惊呆了。
风宸无所谓的开口,语气隐隐透着一丝愉悦,“你以为,我一早上都是白忍的吗?至少,他会消停一阵子。”顿了顿,又道:“说不定,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可不希望宋汐真的陪安笙去武安完婚。
想到此,他攥住布巾的手猛地收紧。
池一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情绪,不由得开口道:“主子!”
风宸忽然神色一松,将布巾放到池一手里,转身往里间走去,“我去换件衣服,她来了,你不要拦着她。”
池一就纳闷了,主子怎么知道她会来呢!要知道,那个人可是和安笙在一起,那个妖精不会轻易放人。
等到宋汐来的时候,池一更纳闷了。
还真来了,来的还挺快。
宋汐看他脸色不对,忙问,“宸宸怎么了?”
池一摇摇头,收拾起心情,木讷地开口,“没什么,主子叫你直接进去。”说罢,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宋汐进来的时候,风宸正在换衣服,从她的角度,正好看到背部一大片白皙的肌肤慢慢地被裹在一件雪色的里衣里。
宋汐咽了咽口水,走到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中衣,伺候他穿上,语气温和关切,“宸宸。”
风宸享受着她的服务,待衣服完全穿好,转身看向她,语气有些冷淡,“你怎么来了?”
宋汐牵着他的手,语气有些讨好,“我怕你心里委屈,来看看你!”
心里却在责怪安笙,自己惹的祸,要她来收拾烂摊子,还不知道好好反省。
风宸淡淡一笑,“我不委屈。”
宋汐一愣,没等她松口气,又听风宸说道:“不是你说的,他任性胡来,让我多多包涵,所以他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我忍忍也是应该的。”
宋汐看他一脸云淡风轻,好似理所当然,心里难受极了。
这说的她有多偏心安笙,多苛待他似的。
说实话,他们两个,她确实偏心安笙一点。因为她欠他最多,他跟她的时候,年纪小,性格一直比较任性。加上他又会撒娇卖萌,能让她软到心坎里去,她总忍不住拿他当小孩子看,一路走来,也对他纵容惯了。
而宸宸,她觉得他出生天家,又是她一手带大,理智大度那是应当的,故而面对他时,较之安笙,多了份放松,少了份耐心。
可偏心也不是这么偏的,她绝不会因为偏爱一人,薄待另一个人。
谁有理,她就站在谁那一边。
谁无理,她绝不纵容。
这是原则问题。
可宸宸好像误会了,觉得她偏爱安笙,而忽视了他的感受。
他若一直抱着这个想法,长此以往,一定会出问题。
宋汐抓住他的手,慌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心里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你素来让我放心,所以我愿意让你为我分担一些烦恼。至于安笙,他虽然聪明,却不太懂得顾及他人的感受,每每他无理取闹,总让我头疼。如若再来一次,我决计不会去招惹这样的人,可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试着去引导他。并不是我向着他,就要亏待你。如果他犯了错,我绝不姑息。方才,我已教训过他,如若他还不知错,我不会去搭理他,今日,我也留在你这里,可好?”
风宸低下头,对上她温情款款的眼睛,挑眉道:“如若他派人来请呢?”
好不容易看他松了口,宋汐立马表决心,“那我也不去。”
风宸便笑了,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异光,“那好。”
安笙那样的人,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给个缝隙就插针,如若给他和宋汐见面的机会,说不定回头就会给他哄好了。
如若宋汐一直不去见他,而他又请不回去……
越是站在高处,一路顺风顺水没经受过什么挫折的人,自尊心越强,何况,安笙本来性格就不好。
再见面,势必不会有好脸色。
而宋汐,经过他这番敲打,见他执迷不悟,定然不会服软。
一个巴掌拍不响,而当双方都心有怨愤,必然产生口角。
这样,宋汐还会随他会武安么!
……
宋汐的屋子里,安笙将可以砸的东西砸了个遍。
屋外,小路听着屋子里乒乒乓乓的声音,眉头微微一皱。
他第一次觉得安笙的脾气不好,就连安笙和风宸打架时拆了院子,他都对他没意见,可眼下,安笙砸的可都是宋汐的东西。
一想到宋汐回来纠结的样子,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提步正要进屋,却被宋翎拦了下来。
小路用眼神询问,宋翎望着屋子,淡然开口,“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你搀和个什么劲儿,屋里不还有个莲音,再乱,也有人收拾。”说罢,收回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踱进屋中。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安笙身边那个叫融阗的护卫不知道在那个地方守着,他不会让小路进屋去打搅他的主子。
届时若是打起来,他不担心小路会输,只是怕闹大了不好看,让宋汐更加头疼。
宋翎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他将什么事情都看的清清楚楚,又恰到好处地不作为。
小路似懂非懂,他知道听宋翎的没错,可是没当这个时候,心里总会闷闷的,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孤独感,无助感席卷了他。
他明明离她很近,却又离她很远,他始终无法彻底地渗透进她的生活。
只能看着,“远远地”看着她……
屋子里,莲音在安笙发脾气的时候,只能缩在角落里看他砸东西,直到对方没什么可砸,坐在椅子上喘气的时候,他才敢端着茶杯上前。
这可是所有发泄物品中他唯一保住的东西,就是担心主子砸累了,口干了,要喝口水润润嗓什么的。
“主子,谁惹你生气了?”说话间,莲音将茶水奉上。
这是他和宋汐相认一来,第一次看他发这么大脾气。
上一次,他自己把东西砸了,扎伤了脚,还跑了出去……
莲音很庆幸,他这次没有自残,砸点东西有算得了什么?
安笙接过茶杯,看也不看就砸在地上,杯子在地上四分五裂,让莲音的心也跟着一颤,就听安笙恶狠狠地开口道:“还不是风宸那个贱人!”
莲音讶然,居然不是宋汐!
他知道安笙还没发泄完怒气,现正缺一个倾听者,便顺着他问道:“他做了什么?”
安笙咬牙切齿道:“他陷害我,自己拿冷水泼了自己,却让宋汐误认为是我泼的,害我被那混蛋骂了,你说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莲音暗暗吃惊,风宸看起来光风霁月,行事也似乎挺光明磊落的,没想到会干这样的事。
不过,更让他吃惊的是——
“主子,就你由着他陷害?”
安笙古灵精怪,向来只有他暗算别人的份,哪有人能暗算他。
安笙对自己很自信,莲音对他也很自信。
故而,早上安笙独自去找风宸麻烦,莲音也没有在意,哪晓得他还能吃亏。
安笙愤愤道:“宋汐回来了,我一时大意,就中了那贱人的诡计!”
莲音默然,半响,温声安慰道:“事已至此,下次注意便是,大不了找机会报复回来,您别气坏了身体。”
安笙似乎也冷静了,深吸口气,对莲音道:“你把她找回来,我要和她说清楚,这个黑锅我不能背,不能便宜那个贱人!”
莲音领命而去,很快就回来了。
安笙见他一个人来的,脸色就不大好,“她人呢!”
莲音已经准备承受他的怒气,低声道:“她不肯来!”
果然,安笙听后,豁然站起,大骂一声,“混蛋!”
他红着眼睛,就要砸东西出气,可惜屋子里已经没什么好砸的了,气的他直接掀翻了桌子,踢翻了椅子,破口大骂,“一定是那个贱人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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