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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选皇后之子？”
“且不论他还是个胎儿，将来是男是女都是问题，大臣们如何能够答应？皇上也不是没有王爷这样的想法，可是即便皇上答应了，大臣们能依着？太妃娘娘又岂能同意？”
“关键是……”话至一半，朱祁钰终究住嘴，他怎么会不了解梦砚，她怎么会看得上“太子”的荣华，又怎会愿意将自己置于众矢之的，皇兄的这个决定一定是艰难的，因为梦砚定是什么都不要的。
想到了这层，朱祁钰终也是叹息。
“再者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讲皇帝当得得心应手，”梦砚花环抚摸着肚子，心疼道，“若将来孩子不愿将天下装之于胸，只愿与诗书为伴，与美景为伍，那这皇帝的头衔岂不是成了束缚？”
朱祁钰太懂这种感觉了，从小，他便是幸运的那一个，自由自在，愿读书便读书，愿玩乐便玩乐，一切顺其自然。可皇兄成了万人敬仰的皇帝，却也成了万千束缚的中心。皇兄的笑颜也正是在那时变得越来越少，终究成了冷酷。
“虽偏僻，到底是宫里头，人多眼杂，有些话，王爷虽有疑惑不解，但也请烂在心里头吧。本宫要回宫了。”
“皇后留步。”朱祁钰一个飞身，将杏树上的帕子连同那最后一朵杏花带了下来，“皇后忘了这个。”
梦砚回身，看着那一抹将败的粉红，突然觉得怜惜：“多谢王爷，本宫回去会将这倔强的花纳入香囊的。”
正要伸手去接，不远处，有脚步声匆匆传来：“你们都麻利点儿，皇后娘娘等了许久了。”
云轩带着一波奴才和凳子、梯子赶了过来。
“叩见皇后娘娘，叩见王爷。”
梦砚迅速抽走了朱祁钰手中的帕子，走向云轩，替她擦了擦汗：“幸好王爷经过，帕子已经取下来了，辛苦大家了。平身吧。”
“娘娘……”云轩将梦砚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确定没事才舒一口气，“娘娘咱们回宫吧。”
“好。”梦砚被大队人马拥着走出了朱祁钰的视线，他定神站在原地，一切清冷地如同她根本就没有来过，只有手心里的一瓣杏花瓣，隐约证明着什么。
“王爷，您怎么一人在此？”一个柔软的声音传来，一听便是宋子榆，让朱祁钰不禁收了神。
“心中烦闷找僻静处走走罢了，你怎么也在此？”
宋子榆不无委屈：“王爷忘了，妾身已在宫中陪侍太妃娘娘好几日了。”
朱祁钰其实并未发现这几日府中少了宋子榆倒是这让他愈发尴尬了，便转了话锋：“本王是问你为何来这御花园。”
宋子榆低了头，自己在朱祁钰心中的存在感向来是若有似无的，但如此坦荡地从他的语气与神态中表现出来还是令她心头一疼。
抿了唇，宋子榆依旧是缓缓的：“臣妾去花房挑几盆新种出来的栀子，太医说，这花香气甜美，放在屋子里能让人心情愉悦。太妃如今常为皇上亲征之事伤神，总是夜不安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