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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荣寿宫表面的平静下,总有暗潮汹涌着。
孙太妃“不辞辛苦”地将宋子榆请到宫中“喝茶”。
宋子榆换了保守干净的衣服,工整地跪在孙太妃面前听候教诲。
孙太妃的脸上盈着笑容,端正的容颜依旧是后宫里的风景。
“子榆,你知道,在皇室婚姻当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请太妃娘娘赐教。”宋子榆静静地跪着,恭敬如初。
“如果,你回到哀家刚进宫是问哀家,哀家会像所有后宫中的女人一样回答你:最重要的便是留住夫君的心,用尽手段,用尽心机,不惜牺牲除自己之外的一切。”
孙太妃顿了顿,看一眼宋子榆的反应。
她倒是淡定地跪着,脸上有略微的疑惑。
“太妃娘娘既然如此说,必然是如今有了新的领悟。子榆愿听教诲。”
孙太妃微微一笑,听闻宋家小姐懂事,果不其然。她不多话,却切中要点。
“如今你若再问哀家这个问题,哀家会只会告诉你一个字,那便是‘忍’。”
宋子榆思躇片刻后,点了点头:“子榆虽然进宫前待字闺中,却也听父亲与娘亲聊起过夫妻之道。若想要相敬如宾,互相忍让是必须的。子榆想,连平凡夫妻都要如此,更不用说皇室的婚姻了。”
孙太妃微微点头道:“你很聪明,懂得举一反三。可皇室的婚姻可绝不仅仅为了两夫妻之间的小和睦,要顾全大局,以皇室的利益为大,懂么?”
“子榆谨遵教诲。”
“往后你要面对的,恐怕比你想象地要困难地多。哀家希望你无论遇到什么,都先想想哀家今日的这番话。”
“子榆明白了。既然嫁给王爷,子榆便不仅仅是一个妻子,更是皇室的一份子。不能只考虑自己,要顾全整个皇室。必要时,要忍耐忍耐再忍耐,不能将个人的情感,至于皇家荣耀之上。”
“唔……”孙太妃满意地点头。
她所需要的,就是一个乖巧懂事,拿得出手的王妃,更重要的是,孙太妃要她懂得自己的位置。皇亲贵胄的位子,是她赐予她的,亦可收回。
九月初九,寓意长长久久,自然是个婚嫁的好日子。宫里为郕王的婚宴热热闹闹地准备了良久。
难得的,朱祁镇亦亲自过问了不少婚宴布置上的事情,这些都是他平时厌恶着手的。
可朱祁钰却在这一日一直呆在军营,连早朝都请辞不去。他有他的说辞。如今,迎娶王妃在即,婚后礼数上的事情繁杂,还要陪着新王妃回门,不能荒废了将士们的训练,所以这几日,他要亲自督导。又过了几日,朱祁钰索性宿在军营中,鸡鸣而起,训练将士毫不马虎;日落不息,捧着兵书秉烛夜读到深夜。
身边的果宁自然是担心透顶,可几番相劝,朱祁钰总是扯开话题,阻止果宁继续。果宁深知主子的倔强,也只好作罢,紧着心地伺候着,深怕主子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