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女人并没有她钱梦砚漂亮,气质更是不及她半分。可是朱祁镇从前就是喜欢这样的女人。从前他总是以为,对一个男人来说,女人,不需要很漂亮,也不需要很有才。只要……懂得自己的位置,懂得在该依附的时候依附,该撒娇的时候撒娇就行了。
可是这样的女人也容易犯傻。他们能满足男人的所有幻想,同样也能泯灭这些幻想。
比如周卿宁的好处也仅仅是在夜晚。但之于朱祁镇,白天生活在各种不用的眼色中间,只需夜晚,便够了。
是夜,凉的如同冬天一般。
京城的冬意总是喜欢反复折腾人的。
“娘娘,再添一条被子吧。”云轩抱着一条半旧的被子,走近梦砚的床铺。“这春夜里可冻不得。”
梦砚正遵照太医的嘱咐,安分地趴在床上。她轻轻回头看了一眼云轩手中的被子,便蓦地回头。
“不了,我不冷。”
“娘娘该知道春捂秋冻吧,这春日里若是得了风寒,是最难好的,何况您这会儿身上还有伤。”云轩执意将被子给梦砚盖上。
“云轩……”梦砚撑着身子硬挺了起来,“这是你的被子,我盖了,你晚上怎么办?”
“娘娘您快躺好,云轩昨夜睡着还觉得有些春燥呢。这被子,您盖着就是了。”
“云轩!”梦砚有些闷闷地,这些年,云轩跟着她受的苦可谓不少。这宫中的人,哪个又不是看颜色行事……冬日里冰天雪地的时候不给好炭、夏初了蚊蝇招人的时候连艾草都不曾送来,更别说是添置新衣新被了。
想到这些,梦砚心中便有千百个对不住。硬撑着起身坐好,梦砚拉住云轩的手:“其实你不必那么迁就我的。我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皇后。”
“娘娘又说胡话了。皇后终究是皇后,今日皇上不是特意招了太医过来给主子瞧病么?以后咱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可我怎么觉得今日的情形是种不祥呢?”
“娘娘!”云轩止住了梦砚的悲观,“无论如何,当初我们曾走入绝境,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从前坏,对不对?”
梦砚默默地点头。
“来,躺好。”云轩小心地扶住梦砚。
“咝……”梦砚嘴里还是发出了艰难的呻吟。
“还是不见好吗?”云轩皱了眉,再次放心手上的动作,“明明派了最好的太医来,奴婢怎么觉得越发严重了呢?”
“许是我从前腰上便有伤的缘故。”梦砚咬咬牙继续趴着,“药已经喝了,明天许会见好的。”
“不如奴婢再为您涂一次药膏吧。太医说,这药膏药效明显,止疼是最有用的。”
梦砚点点头,此刻的痛苦比白日里更甚:“也好。”
轻轻解开梦砚的衣衫,露出洁白的背。云轩将调好的糊状药膏,小心地点在她腰上各处,用棉垛子缓缓化开。
“奴婢听太医说,活血化瘀的药啊一定得慢慢化开,让它彻底收进去。这般轻重,会疼吗?”
“一点儿也不。”梦砚的眉头的结终于有些散开。云轩的手法已经相当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