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随着丫鬟走进花海中,那阵阵人声伴着丝竹声,越发清晰的传入耳中。走了约摸一盏茶的工夫,便见一个大的空地,空地上下人们正在摆桌椅,看样是要在此开宴。花海间穿插以有精美彩绘的抄手游廊,并几个亭子。亭子中是身着纱衣的女子在弹着琴,吹着萧,游廊、花林里三三两两的走着不少的宾客,女客在右边的游廊中;男客在偏左手边,正对叶君宜她们的一个亭子里聚集了一大堆。
“妹妹,你可来了,你这是......”这时,白依依自旁边一花树下与恪王妃走了过来,见她半蒙着面,便要伸手去揭。
“夫人被蜜蜂蛰了一下,”静王妃不动声色的打下她的手,“蛰红了一大片,还有包,让人看起来好恶心。白大人还是不要去看了,免得像本妃一样,看了连饭都不吃不下了。”
“哦,妹妹,伤得这么重?要去用点药么?”白依依关切的问她,又想伸手来撩纱巾。
“不用,”静王妃又一口替叶君宜回了她,双手将叶君宜往身边一带,“徐夫人,我们去那边喝杯茶吧。”
“唔,姐姐,我无事的。”叶君宜朝白依依歉意的笑了笑,身子却被静王妃拉走了。
“静王妃,我家爷与静王在那边,”这时恪王妃出声,笑着将她们拦住,“刚才不见了你们,静王是好生焦急,我家爷也说徐侯爷也不在,徐夫人独自一人,我若是招待不周,是要罚我的。”
“那,徐夫人,我们过去见一下吧。”静王妃一听自家那位在找寻她,心里是十分高兴,马上便转了身子,与恪王妃、白依依一同到中间那亭子里去。
那亭子内外和与之相邻的游廊上,站着不少的人,有刚才见过的贵妇们,也有些男子。到处摆有小几桌,上放以各种茶水、点心、小吃。亭子中间坐着几个男子在谈笑风声。
“夫人,”几人尚未走进亭子,一个四十下、下的大胡子男子便走了出来,大声叫喊着,“夫人,你刚才到那儿去了,让为夫好生记挂。”
“哈哈哈,你们瞧这马大胡子,一刻也是离不得他那夫人,哈哈哈.......”亭中一男子大出声大笑着,四周的贵人、贵妇们也跟着哄笑出来。
“你这死人,叫本妃也不知道小声点吗?”满脸春风的静王妃大声的训斥着大胡子男人静王。
静王听了王妃训斥竟是像个小孩一样站在王妃面前,红了脸嗫嗫嚅嚅的道:“是,夫人说得是,为夫又错了.....”
“哈哈哈......”周围的人见状,笑得更是开心。叶君宜见静王如此有趣,也是忍不住扑哧扑哧笑个不停。
“好了,好了,走开,”静王妃丝毫不觉难为情,仍是大声的训斥着自家夫君,“本妃与徐夫人要去赏花,你们硬是要叫我们过来。你让开,我们给那恪王行个见面礼便是,莫要耽搁赏花。”
说着拉着叶君宜已是来到了亭子中间,只见亭中坐着刚才在门口遇到的瑞亲王,还有刚才出声取笑静王的那个男子,此人长了一张马脸,从前额至眼下还有一长长的疤,身材异常魁梧,生成这样,偏又与那瑞亲王有些相似。
“妾身见过恪亲王、瑞亲王。”静王妃向二位亲王行礼问好,起身来,“此来徐侯之妻,徐夫人。”
叶君宜也是上前行礼问好,不待她将身子直好,也不管二位亲王有无话讲,静王妃又将她拉了走,口中叫嚷着:“走走走,礼见了就成,大老爷们搞他们的爷们事,我们妇人便去行那妇人之事。”
“夫人、夫人,要开宴了,你还要到那儿去?”那静王似小孩般拉住静王妃不准她走。
“呵呵,”瑞王手摇纸扇,轻笑一声,“静王,你就让夫人们再去游玩一会吧,这宴还有这么会子呢。”
“那,”静王见瑞王开了口,只得放开手,嚅嗫着:“那夫人你早点回来,待会皇上要来,恪王说宴就摆在这里,记得了,不要到处乱跑,啊?”
“知晓了,知晓了。”静王妃不耐的拉着叶君宜边走边答着他。
忽然,叶君宜看见右手边的游廊上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正待细看,那人却是一闪而过,静王妃拉着她飞快的走进海棠花林中去。
“王妃,这瑞王与恪王二位是亲兄弟吧。”二人手牵着静默的走了一会,叶君宜打破沉静,问静王妃。
这显然是个很弱智的问题,二个居是亲王,又年纪相貌相似,不是亲兄弟又是什么关系?不过这静王妃是个极善谈的人,巴不得别人挑起话题来。
“夫人眼尖,倒是识是此二人是亲兄弟。”静王妃笑着,朗朗的说道,“不少人就是给他讲了,也是有些不信。你瞧人家瑞王长那样,可这恪亲王,啊,长得像只熊瞎子。”
“扑哧。”叶君宜听罢这番话不由得笑出了声,事实上她刚心里也是在想:这恪王咋长得像只熊?
“哎,”静王妃突然问她,“侯爷给你讲过他俩的事吗?皇上的这两个儿子可是他最得力的臂膀,知道吗?”
“哦,这妾身却是不知的。”叶君宜笑笑说道,徐子谦与她是不太提这些朝堂上的事的,她也不太感兴趣。
“当今圣上子嗣单薄,生有三位皇子一位公主。”静王妃一听她不知,是饶有兴趣的对她道来,“大皇子,却是痴呆不谱世事,一直奉养宫中。二皇子瑞王,深得皇上喜爱,朝中很多治国之策均是瑞王提出的。三皇子恪亲王,长相粗鲁,却也是生得一身蛮力,平定叛乱、安抚边疆之类的事均是由他在处理。公主即为长福公主,下嫁与中山王为妻。”
“呵,”叶君宜轻笑一声,“二位亲王一文一武,皇上可是真有福气,如此国家幸甚,百姓幸甚。”
幸甚个屁!那个......”
静王妃话一出口,便是后悔了,脸一白,赶紧住了口,眼往四下里瞧,花海中三三两两的走着些贵妇、贵女,不时的也在谈论着什么。
“哎,这不是静王妃吗?”正这时,正对她们迎来二个贵妇,看见了静王妃笑着走了过来。
“哎哟,这二位不是李丞相的夫人和常山王的王妃吗,”静王妃见了二人是十分的高兴,赶快的飞奔过去,拉了二人的手,“刚才怎么不见二位?”
“刚才我们二人倒是见王妃你与静王,在亭子里夫妻情深了。”其中一人答道。
“我那位呀,哎,......”
“哈哈.......”
被凉一边的叶君宜见三人相谈甚欢,便度了碎步去赏这花景。没走几步,便见前面有一汪池水,旁边置以诺大的假山,并种有桃叶珊瑚、常春藤等植物。她信步走到水池边,里面养着一些金鱼。
“叶姑娘。”
正把手欲放进水池中逗弄金鱼的叶君宜,突听得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叫唤她,她一个惊吓,站了起来:“谁?谁在叫我?”
“叶姑娘不曾记得在下了么。”一个男子自那假山后露了一下小半个身子,又迅速的缩了回去。
“云公子,是你么?”叶君宜小声的叫着,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正是在下,”那人在假山后答道,“那边小心有人过来,姑娘且移步。”
叶君宜看了一下后面,不远处,隐约在花树下,静王妃与李夫人、常山王妃相谈正欢,无人注意于她,便是迅速的闪到了假山背后。
“叶姑娘近日可还安好?”
叶君宜走近定睛一看,果是好久不见的云宫仇,让她惊讶的是他那清亮的噪音竟变得沙哑,那曾让她惊叹过的几乎完美的脸庞上不在有明快的笑容,满带忧愁,整个左脸上横穿着一道长长的疤痕。
“怎么?很丑吧。”云宫仇见她惊讶的看着他的脸,苦笑一下。
“哦,不,不,”叶君宜也觉得自己失礼了,赶紧将目光移开,小声的说,“云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呵,”云宫仇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皇恩浩荡,已是赦免于我,并封我为副都督御史。如今我已是不用躲藏过日了。”
副都督御史?那岂不是与那徐子谦是一同共事了?
“哦,是吗?”叶君宜讪讪的笑了一下,“那,那恭喜公子了。”
“是吗?”云宫仇忽然目光直咄咄的看着叶君宜,“那叶姑娘高兴吗?”
本来就不太自在的叶君宜被他这样看着,更是有些站立不安:“那个,云公子逃离苦海又、又是朝廷命官了,我,我当然是为公子高兴了。”
“是啊,呵,”云宫仇是苦笑一声,“若是在下早如此的识时务,也不至于连累姑娘了。”
“唉,”叶君宜叹道,“公子且莫放在心上,所谓时也,运也,命也。这些合该是我的命数,我也早已认命了。”
“徐夫人,徐夫人。”正这时就听得静王妃在叫喊着她,她赶紧向云宫仇福了一福:“公子保重,我先行一步了。”
说着便转身欲走,那云宫仇是却是一把抓住她,将她的身子板过来,急促的说道:“叶姑娘,那日里在下不仅弃你而去,在你多次受难之时,在下也不曾.........叶姑娘,你可是恨我的?”
“公子那日受伤极重吧?”叶君宜柔声说道,“公子当自行保重,我不是没事吗?不会的。”
说着又是掀开他的手,福了一福欲转身,这云宫仇听了她的话先是一呆,任由她掀开他的手,见她欲走又似想起了什么,再次强行将她身子扭过来,压在那假山上,弄得她生疼。
他急促的说道:“叶姑娘,你、你今日面纱要带好了,且莫让他瞧到了......”
“徐夫人,徐夫人。”静王妃的声音越来越近,看样已是近了假山前。
“莫让人瞧见我们俩见面,你快出去吧。”那云宫仇听得静王妃的声音,赶紧将叶君宜往假山边上一推,自已猫着身子迅速的窜进了一个茂盛的花藤中藏匿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