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呀,”旁边的春兰忍不住插嘴道,“刚姐姐不说这玉姨娘是有氏国的郡主吗?怎生又成了丞相千金了?”
“这事原是这样,”青玉也不急,徐徐的将原由道来,“因当时当今皇上登基不久,担心有氏国与其他邻国勾结,与大齐不利,便是要求有氏国国主送一个儿女过来,名是两国促进邦交,实则为送作人质。
这有氏国主只有一独女,那里舍得,只说自己女儿病重,无法成行,就封了的玉姨娘为郡主送了过来。玉姨娘既非真正的郡主,身份尴尬,又因国小民弱,来了之后,圣上不喜,他人自是也不待见于她,便随意将她安置在驿馆中便不再理会。
多年后的一日,不知皇上在何人那里听说了,玉姨娘人品与学识出众,便是下召让玉姨娘去陪伴年幼的福平公主读书。
玉姨娘进宫后,遇到了在尚书房读书的某位皇子,这位皇子见了便起了念,对其痴缠不已。有一日玉姨娘伴着公主到尚书房去找二位皇兄有事,这位皇子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薄玉姨娘。
在尚书房陪伴二位皇子读书的侯爷一时不平,上前为玉姨娘说了句公道话,这位皇子那里肯依,竟揪了侯爷便揍。正热闹间又遇上皇上与已故的陈皇后来查看二位皇子的功课,见此情景将尚书房一干人等拿下,询问为何事。这位皇子黄口白牙,说是侯爷见玉姨娘美貌而戏之,他是路见不平,为玉姨娘讨要公道。
众人皆惧与皇子淫威竟无人上前说一公道之话,这陈皇后也是极为护短,当时便要将侯爷拖出午门斩首。最后还是一老太傅上前为侯爷求情,加上这玉姨娘也是一个奇葩,竟也上前向帝后奏道一切皆由自己对侯爷心有所属,所以言行轻挑,与侯爷无关,自己愿承担一切责任。陈皇后与那皇子自是不肯轻饶了爷。
后来皇上就发言了,说是玉姨娘既是对侯爷有意的,那与侯爷也是情投意合,就当场将她赐与侯爷为妾。而侯爷在尚书房行为不检点,便将他发配到边关兵营里去,终身不得再到尚书房行走。”
“哦,竟有此等事?”春兰又感慨道,“那这玉姨娘也是个苦命的人,想侯爷定是很疼爱玉姨娘了?”
“这,”青玉眼眸暗淡了下去,幽幽的说道“玉姨娘身前的一个婆子是奴婢的姑姑,姑姑常是念叨玉姨娘真正是命苦之人。自从十岁孤苦一人被送到此处,别说国中他人,就是姨娘的亲生父母也不曾来问候过半句。尚书房一事之后,姨娘尚未抬进门,侯爷便已被送至边关去了。直到七年前临安城主叛乱,侯爷因在边关屡建奇功,早已升为将军,此次被举荐前去平叛乱,这才调了回来。而且........”
“而且什么呀,我的好姐姐,怎生说话吞吞吐吐的调人胃口?倒不如不说还好。”秋菊估计这几日和青玉也是混得熟了,说话也很是随便。
青玉脸红了一下,低声的说道,“其实、其实就见侯爷对夫人挺上心的。侯爷、侯爷这人公事繁忙,不太回府。回来也,也是不、不太去姨娘们那里。”
一直静静听着的君宜却似未听到青玉刚才的话,只眼望着窗外的樱花发愣:一个军功出身的将军现在却任着一个与军权毫与关联的文官之职,这不是明褒暗贬,剥夺实权吗?真正是怪异之事!难道看似风光的徐侯爷在朝堂之上的日子也不好过?
青玉见君宜未发言了,正欲退下,却又听到君宜说道:“侯爷是那次平叛之后才封的侯?”
“是。”说到这里,青玉有些兴奋,“当时侯爷年纪才不过二十二、三呢。侯爷十四岁到军营,十九岁封为将军,如此年纪非祖上传袭而来,就被封为侯,当今世上也只有侯爷一人而已!”
主仆几人正唠叨着,外间侍候的娟秀便进来禀报,玉姨娘处丫鬟眉儿求见,君宜点头让她进来回话。
眉儿进来行了见面礼,便拿了一个礼盒出来道:“玉姨娘让奴婢把这个物什送过来,说是谢谢夫人的礼物。”
君宜让秋菊收了,这眉儿便告退回去了。
眉儿走了后,秋菊打开礼盒,见里面竟是一本半旧的书,
“哟,这玉姨娘怎拿本破书来,也不嫌寒碜。”春兰见了,有些鄙夷。
“拿来我看看。”
秋菊把它递到叶君宜的手里,只见书面?有二个大字《天理》。她翻开仔细一看,竟是一本天文书,还附有各种星象图。
“果是宝贝,这个玉姨娘可真不是个俗人。”君宜赞到。要知道古代的书是极难得的,这种详细的天文书更是绝世孤本,有市无价。
“嗯,听奴婢姑姑讲,这个玉姨娘也是个清高之人,从不欠缺人人情。想也是刚才与夫人会面时,英姑姑欲为难于她,夫人替她解了围,所以重谢夫人。”青玉说道。
哦,那么说这个人心里对她是极为不喜的,所以一点小事也让她如此介蒂,因而拿出这么贵重之物来还这人情?
叶君宜让秋菊收了书,便要到外面去看樱花。秋菊等刚扶她到门口,李氏便走了进来,无论如何也不让去,说了一大堆道理,君宜听得烦了,也只得做罢,拿了纸笔练字打发日子。
徐侯爷这一整日里都不见踪影,据青玉所说以及秋菊她们打听到的,此人是长期不在侯府内,这种一日不见影是极正常的。君宜也未问起他,到了晚上亥时见仍是不见人,便自行睡下了。不料睡到还没半个时辰却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便听到徐侯和青玉轻手轻脚的进了净房。
“侯爷回来了?”
徐侯换好衣服正蹑手蹑脚的正想上床,又听到床上的人在唤她。
“我弄醒你了?早知道我就该回书房去睡了。”徐侯边上床边说。
“李嬷嬷一直不让我出门,我白天是睡了吃,吃了睡,这现今那还睡得着。”君宜干脆用手把头支了起来,望着他说,“侯爷,你很困吗?”
“还好。”徐侯着便是自顾自的朝外睡下了。
叶君宜见了,也只得把头放下,手缩进被子里。她晚上睡觉是最不喜欢人打搅,一有点光和声音她就会失眠,况且白天还睡了那么久。她睁着眼睛看了帐顶好久,又转过头去看那男子背对着,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侯爷。”她试着小声的叫了一声。
“嗯。”
“你还没有睡着呀!”她有点兴奋,“那你是不是现在也不想睡?”
“怎么?有事吗?”徐侯转过身来,睁开眼望着她。
“嗯,妾身有事想问一下侯爷,不会打搅你睡觉吧。”她赶紧把自己的被子往下拉开了些,眼巴巴的望着徐侯爷。
“你说吧。”徐侯起身来半躺着,外面的月光如水洒了进来,屋内亮堂堂的,君宜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着。
“妾身听说侯爷以前在边塞当过将军的?”
“唉,”徐侯苦笑了一下,“也算是吧。在边塞呆过几年,后来勉强混了几天当。”
“那侯爷一定见过很多与京城不一样的......”君宜眨巴了几下眼睛,“嗯,比如说山呀,人呀等等不一样的喽。”
“那倒是见过一些。”
“那给妾身讲讲吧,妾身从小想到处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君宜干脆也起来半坐着,苦着一张脸说“可是要不就没钱,要不就没空。”
“有什么好说的?那儿呀很是荒芜,防止敌人入侵的城墙更是建在连绵起伏的大山上。我才去时,不当班的时候便在城墙下的军营里操练,当班时便在城墙上呆上一天一夜。要是后方军粮供给好,可以吃上米饭,馒头;要是军粮供给不好,还得挨饿,那儿一年四季也吃不上几顿新鲜蔬菜。”徐侯望着窗外,有搭没搭的说着。
“侯爷,你今日在官署里过得不开心吗?”君宜发觉他今天的语气有些消沉。
徐侯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脑袋里不知道一天在想些什么,老是前言不搭后语的。
君宜等了一会,见他不吱声了,又说:“那里的山上是不是有很多的枫树?就是那种秋天来了,叶子会变红的树。”君宜想起前生去参观长城,见到长城外的枫树在秋天红得很美。
“有那种树吗?不,那儿的城墙外是松柏树比较多。哦,我在那儿呆了没多久,队伍又到了一个叫伏牛山的地方,那儿有牡荆树,枸杞树,柳树,还有檀树,山中还盛产山药,术草这些药材。”
“那这可是个宝山呀。”
“可不是吗。又是一个重要的关口,所以和一个叫月支的国家抢夺得厉害。”顿了一下又说,“那山呢连绵起伏上千里,我们一次巡山的时候,发现有月支国人在鬼鬼祟祟的运送什么东西,捉了回去一问,那山里竟还盛产黄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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