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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求方(1 / 1)

过了良久,东方诗霏才缓缓地道:“这件案子是个扑朔迷离的悬案,亦是我东方世家的大不幸。一夜被杀三十二人,这份血海深仇,无时敢忘。但我知道,这个案子与你爹爹决不相干。”

吴歌心中原来忐忑之极,只因江湖中众说纷芸,许多人都把矛头直指吴藏神,却想不到此时竟听到东方诗霏力证吴藏神的清白之语。吴歌又是意外又是感激,忍不住道:“舅舅……多谢舅舅……”

东方诗霏摇了摇头,道:“我说过,当我罢手江湖的那几年,我体会到你娘的良苦用心。正因如此,对你爹的记恨自然也淡了许多。虽然我不是个心胸豁达,智慧圆通的人,却还有几分敢作敢当,实事求是的男儿之性。我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当晚我约了你娘在‘万福万寿园’相见,本意是想求解‘神龙心经’的救命之方,但当晚来的却是你爹。”

吴歌不由一怔,道:“我爹?”

东方诗霏点了点头,道:“你爹说看到了我给你娘暗留的便笺,只是你娘晚宴之时,多饮了许多酒,竟是平生头一次醉了,不能赴约。他说得也是实情,你娘自小及大,从不饮酒,此次自海外归来,多年未见亲友,心中之喜,无以复加,平生第一次开怀畅饮,谁也劝不住,这是我亲眼所见,决不是你爹妄言。”

“那时我心中有点尴尬,只因我虽已不记恨,但往事历历在目,相见难免伤怀。谁料你爹变戏法般取出一瓶西洋好酒,说是自佛朗机最好的酒庄里偷来的,邀我共品,他说话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平和自然,似乎我们之间全无恩怨,乃是多年未见的知交好友一般。他风度如此之大方潇洒,我自然也不甘落于下风,让人觉得我小肚鸡肠。于是我们品酒赏月,畅谈平生事,那晚我们敞开胸怀,说到后来,便是当年的争斗纠葛,也可以拿来畅谈笑议,似乎那是旁人的事一般。议事之坦率,点评之犀利,当真令我们胸怀大畅。我相信,那一晚我们真正做到了‘相逢一笑泯恩仇’。”

“聊到后来,你爹便问起我的伤势。以他这样的武学修为,自然法眼如炬。我正要实情相告,忽听东南角上远远地传来示警之声,不过片刻,便连续不断,四面皆响,在静夜之中听来,当真是刺耳之极,那是东方世家警备等级最高的示警,只有遭遇最凶险紧急的事态,才发此警示。我脸色大变,你爹已循声追了过去。”

吴歌心中“呯呯”直跳,道:“便是那起凶案?”

东方诗霏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当时伤症压制未久,不能擅动真气,所以延后了小半个时辰方赶到现场。三十二人尸横遍地,当真是触目惊心。发现尸体的是值夜的更夫,只是他并未见到血案的发生。那时二嫂伏在二哥身上,失声痛哭,见到我时,大呼:凶手是吴藏神,快抓住他。”

虽已是陈年旧事,但听到这一句话,吴歌依然怒从心起,道:“无凭无据,何以口出妄言?我爹爹与三舅畅谈半夜,舅舅便是爹爹不在场的最有力的证人。”

东方美璧忽然冷冷地道:“吴藏神若全无嫌疑,缘何案发之后,不辞而别,销声匿迹?”

吴歌大怒,正要发作。东方诗霏已沉声道:“璧儿,不可无礼。”

东方美璧悻悻地住了口。吴歌看在东方诗霏的面上,强捺住心火。东方诗霏道:“你爹爹的确有不在场的证据,有我力证,所以东方世家才没有追杀你爹爹,这件案子也才成了无头悬案。只是这么多年来,当晚有许多事一直困扰着我,想不明白。那晚你爹爹先我而去,可是在案发现场却并没有人见到他,似乎他并没有来过。我着人去他的房间找他,却说你们一家三口不见踪影,后来才有家卫回报,说似乎看到你爹从西南方越墙出了园子,从此我们再无你们一家三口的下落。你那时年幼,不知可有印象?究竟发生了什么?”

吴歌哑口无言,他那时不过两岁半的稚龄,而且深更半夜,多半睡得香甜,纵然有什么异动,也是迷迷糊糊,哪有什么印象?怔了半晌,缓缓摇了摇头,道:“我……我不记得了。”

东方诗霏轻叹了口气,道:“我那晚约见你娘,本意是想求得救伤之方,经此变故,便无从谈起。咳,所谓千古艰难唯一死,在我年轻之时,血气方刚,谋划天下,纵横江湖,只道自己无畏生死,但直到伤痛缠身,方知自己贪生惜命。我无缘从你娘处获得救命之法,只得改弦易辙。既然‘神龙心经’出自诸神殿,那找到‘诸神殿’,便可找到‘神龙心经’。此后,我苦研历代先祖留下的典藏遗物,终于让我找到了寻获‘诸神殿’的蛛丝蚂迹。”

吴歌缓缓地道:“两界之门?”

东方诗霏道:“不错。我知道每隔三十年,两界之门会在迷失之海重启,通过此门,便能直抵诸神之岛。可是我们已在这片海域游弋了半年,一直未见到神迹。吴歌,舅舅年过半百,此生已无他求,唯愿不再日日受那钻心之苦,你……愿意救救三舅吗?”

他说这段话时,声音微微颤抖,以长辈之名,豪雄之尊,向吴歌求恳,实是给足了吴歌颜面。吴歌自知先前在甲板上已露了底,无法隐瞒,只得实言相告,道:“不瞒舅舅,我们的确是自诸神岛而来,只不过不是走出来的,而是逃出来的。此刻岛上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怕非但不是诸神之岛,而是地狱之岛,恶魔之岛了。”言罢,他便将岛上发生的变故简略说了,只是略过了洞中学艺和有关上官怡人、不动明王的事项。

东方诗霏父子听得目瞪口呆。过了良久,东方美璧忽然冷冷地道:“你不想带我们去诸神殿,却也不必编这等离奇故事来恐吓搪塞,当我们是无知无识的乡野村夫吗?”

吴歌微微冷笑,道:“你们不信,我也无法。”顿了一顿,看着东方诗霏,道:“吴歌是后进晚辈,不想与亲友为敌,舅舅若是宽宥,就请赐还舢板,我们不再叨扰。”言罢,将光剑放在案上。

东方诗霏看着他,道:“我信。”

吴歌微微一怔,道:“什么?”

东方诗霏道:“我信你,但只求你能救我一救。”

吴歌知道自己身怀“神龙心经”之能已被东方诗霏看穿。东方美璧却还不明其义,叫道:“爹,他已把话撂得如此绝情,这等无情无义之徒,我们求他作甚?”

东方诗霏却只是用一双企盼求恳的眼神看着吴歌。吴歌心中暗叹了一口气,伸手取过那本手抄本的《神龙心经》,只翻了两页,已是脸色微微一变,又迅疾翻了数页,登时心中惊诧,也已明了东方诗霏走火之所在。

真正的“神龙心经”练的是后天进化衍生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二十八脉,而东方诗霏所持的这部《神龙心经》,虽然练气、养神、蓄元、守法各种行功法门都对,但练的却是人体先天固有的十二正经、奇经八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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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渐降,春田淳子铺纸研墨,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公子,你当真要默经给他?”

吴歌笑笑,道:“救人与难,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他终究是我的亲人,为什么不呢?”

春田淳子道:“可是……可是……那神功非同小可,若是遇人不淑,只怕……只怕……”看着吴歌,不知该不该多嘴一问?

吴歌微笑道:“我心中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

春田淳子见吴歌笑容中微有一丝神秘,不敢多问,忽听门外有人叩门,却是东方诗霏着人送饭来了。

晚饭两荤两素,一盘醋鱼、一盘东坡肉、一碟三鲜蘑菇、一碟茄汁豆腐丸子,居然都是色香味俱佳的上乘之作,还有一坛上好的绍兴女儿红。

吴歌可以说已有多日未曾正经地吃过一顿饭,这两日在舢板上也只吃腊肉面饼,口中淡得当真要喷出鸟来,见了这等精致的菜肴,当真是食指大动,咕咚吞了好大一口口水,眼巴巴地看着春田淳子。

春田淳子摇了摇头,道:“茶水清冽,辨毒容易。但这些菜肴加了佐料酱品,若下了极高明的**,没有析毒工具,是辨析不出的。”

吴歌苦着脸道:“他要我写经,当不会在菜中下毒吧。”

春田淳子道:“人心难测,须防他下慢性之药。”

吴歌愤愤地道:“又要吃白饭。倒不如学那沈惟敬,在酒中下耗子药,也好让我死心。”

春田淳子想起那日在“海龙号”货仓中的情形,不由心中莞尔。吴歌端了一碗白饭,转过身去,叫道:“眼不见为净,倒了吧,倒了吧。”

春田淳子便将那菜品酒水推窗倒了,回过身时,却见吴歌愁眉苦脸地扒着白饭,还拿眼往这边张望。她心中一动,道:“公子且慢用,淳子去去就来。”

吴歌只道她回房去用饭,便点了点头。春田淳子便掩门而出。

吴歌扒完了白饭,呆坐了一会,不觉夜色渐浓。他自去挑亮了灯,在桌上铺了东方美璧送来的上等的裁剪宣纸,研墨书写。堪堪写了两张,鼻中忽然闻到一股肉香,只听屋外春田淳子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道:“公子睡了吗?”

吴歌道:“没呢,进来吧。”

房门轻启,春田淳子捧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登时浓香扑鼻,原来那盘中竟是两尾烤得喷香鲜嫩的烤鱼。

吴歌喜得跳了起来,道:“哪来的?”

春田淳子笑笑不答,只道:“公子快趁热吃吧。”

吴歌心细,虽然馋涎欲滴,还是仔细看了看春田淳子,见她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衣衫,但一头乌云般的长发去是湿漉漉的,便似刚洗过一般。吴歌心中一动,道:“鱼是你下海抓来的?”

春田淳子想不到吴歌辨事如此迅速,小嘴张了张,终于还是承认:“是。”

吴歌顿足道:“你……你何必冒此大险。这汪洋大海,何其凶险,若有什么闪失,教我如何自处?”

他这句话虽是责备,却满是关切。春田淳子听在耳中,心中却是暖洋洋地,道:“淳子自小在海中长大,精熟水性,三岁便能跟着大人潜海采珍珠了,抓这两条鱼,无甚大碍的,公子不必挂心的。”

吴歌正色道:“善泳者溺,我不希望你再为了我这区区的口舌之欲而犯此大险。”

春田淳子见他神色郑重,不由心中一沉,黯自神伤,低声道:“是。”

吴歌见她眉宇间尽是失意落寞,心想人家终究一片好心,讨喜与己,不宜过份地不领情,当下夹起一块鱼肉,笑道:“当然这次便算了,这鱼抓也抓了,烤也烤了,不吃未免暴谴天物,下不为例啊。”

话一说完,便夹肉入口,一怔之下,跳了起来,瞪大了双眼,叫道:“这鱼真是你烤的?”

春田淳子见他神色古怪,只道出了什么岔子,惊道:“是啊,怎……怎么了?”

吴歌道:“太……太好吃了。”低头猛吃,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吃相当真夸张之极。

春田淳子哭笑不得,忙道:“公子慢点,吃鱼不能如此着急的,小心鱼刺。”

吴歌囫囵道:“烤鱼能烤得如此好吃,了不起,了不起。”不一会儿功夫,盘中只剩下两副鱼架。他还待说两句溢美之词,一抬头,却见春田淳子静静地看着他,神色温柔,目光如水,那“水”一晃眼间竟真的溢出了眼眶,滚落脸颊,原来却是晶莹的泪。

吴歌一惊,暗道:不好,莫不是我演过头了?忙道:“怎么了?”

春田淳子含泪笑道:“没什么,沙子进了眼了。”收拾了盘筷,又道:“公子早点歇息,莫累坏了。淳子告退了。”

吴歌看着她带雨梨花般的笑靥,一时摸不着头脑,哦了一声,道:“好。”目送她出门而去,直至她掩上双门,才忽然想起:沙子?海上哪来的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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