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七日,又是一个周五,这次叶翰飞没有在晚上陪商洛去参加舞会,而是和向哲成去影院看电影。可能是影院的温度过高,电影散场后,叶翰飞一直没有想着要将外套及时穿上。向哲成示意她要把外套穿上时,她还嫌他太啰嗦。“我不冷,刚才在影院里温度太高,身上都冒汗了呢!你看,还有女孩子穿裙子呢!”
“你要是不冷,那就先不要穿了,等下出了这个商城,你就把大衣穿上。”
“好的。我晚上和商洛吃的牛肉面,这会儿感觉有点渴了,我们先去喝点东西吧!”
“好呀!前面就有一个饮品店,我们就到哪个店里去喝。”
“我要喝一杯奶茶。”叶翰飞笑嘻嘻地看着向哲成。
“知道了。”他看她一脸天真的表情,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含笑凝视着自己,上身一件深蓝色的毛衣映衬得一张白皙的瓜子脸俏丽无比,长至齐耳的短发乌黑发亮,整个人看起来明丽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飞儿,你真像一个可爱的芭比娃娃。”他忍不住赞叹地说道。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呢!为了军训把头发剪短了,现在才发现,留头发的过程真是太麻烦了,特别是这头发半长不长的时候,你说是不是特别的难打理,扎起来吧,太短了,不扎吧,又太乱了,是不是看起来丑丑的。”
“不丑呀!飞儿,你长发的样子一定比短发更好看,以后你把头发留得长长的,到时披下来,就像一件衣服一样,冰肌玉骨,长发如瀑,一定美极了。”
“你这种描述,我怎么觉得像是在武侠小说里常看到呢!”
“是吧!这可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他得意地朝她扬了扬眉。
喝饮料时,向哲成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叶翰飞的脸,她的每一个表情都让他看得如痴如醉。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让他有些琢磨不清,交往一个多月了,她和他之间一直若即若离的,她每天还是和商洛一起上自习,只有周末没事时才会答应和他出去吃饭或看一场电影,她和他之间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除了他每次主动地拉住她的手,她对他从来都没有一点亲昵的表示。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既不像恋人,又不像朋友,是那种介于友情和爱情之间的,比友情多一些暧昧,又比爱情少一些亲密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种”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的感觉让他内心分外的焦急,他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明白他的心意,并慢慢地接受并爱上他。
可能是那晚时冷时热的,加上叶翰飞本身的体质比较弱,在他们两个人喝完饮料走到大街上后,叶翰飞在不经意间就受了风寒,回到宿舍后,她就开始不断地打喷嚏。因为她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健壮,受凉感冒的事常有发生。爸妈在她离家的时候,就给她准备了一个小药箱,里面装满了治疗伤风感冒、咳嗽发烧、肠胃不适等的各种药品,其中多以中成药为主。意识到自己可能感冒了后,叶翰飞从小药箱里拿出一袋风寒感冒颗粒冲剂喝了下去。商洛和佟家如现在每周五晚上都会去跳舞,舞会结束后就到外面去吃宵夜,这样的生活让她们很是惬意。通过参与这个舞会,一方面,她们可以结识不同的男生,来拓宽选择男朋友的范围,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认识更多的人。佟家如现在倒是有了固定的男舞伴,就是首次去舞厅时邂逅的那名高个男生,现在两个人已进入恋爱的阶段。倒是商洛,几次跳舞也没有碰到心仪的男生。
看宿舍的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叶翰飞便上床休息。可能是因为喝了感冒药,不一会儿,叶翰飞的脑袋就变得昏昏沉沉的。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困意下,叶翰飞迷迷糊糊地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在恍恍惚惚中,她仿佛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好像是商洛和佟家如回来了,她想睁开眼和她们说话的,但眼皮沉沉地怎么也睁不开。商洛看叶翰飞没有拉帘子,歪着头靠在枕头上,好像是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床铺边,轻声地叫了一声:“翰飞,你睡着了吗?”看她没有回应,她便将她的帘子轻轻地拉上。叶翰飞在心里是想提醒她们快点洗洗睡吧,不然宿舍马上就要熄灯了,可就是发不出声,直到两声很大的喷嚏响起来,她才将自己惊醒。
商洛听到叶翰飞打喷嚏,便走过来将她刚拉上的帘子重新拉开,很关切地问她:“翰飞,你怎么感冒了,我就奇怪你怎么这么早就躺到床上了。”
“现在也不早了,是你们回来晚了,可能是晚上出去受凉了吧!”叶翰飞一边擦着鼻涕,一边和商洛聊天。
在两个人聊天时,佟家如去洗手间洗脸。这会儿已端着脸盆回来了。卸妆之后,她的脸不再闪烁着光泽,皮肤看起来有点黄。她站在镜子前,抹着护肤品,像是在做着一件精雕细琢的工作。她的眼睛不大,眼尾向上,鼻翼较宽,但鼻梁不高,嘴唇有些厚,整张脸看起来,像是一个平面。不过,她的身材很好,有时大家去学校的澡堂洗澡,都会夸赞她的体形,她也会很得意地说:“这身材和这长相要是放到国外,准是个中国超模的代表。那个谁,你们看到了吧,我就和她属于同一类的。”大家嘻嘻哈哈地笑着,打趣她身材和脸有了,但身高又差了点。要是再高个几公分,估计不做超模都可惜了。这会儿看她又在揽镜自照,叶翰飞和商洛忍不住相视一笑,这姑娘可是她们寝室里最爱打扮的人。
熄灯后,三个人又聊了会。商洛告诉叶翰飞,“翰飞,明天我有个中学同学来E城,我要和她一起到c大找同学玩,你感冒了就多睡会,明早我就不喊你起床了。”
“好的,你去玩你的,我没事,估计好好睡一觉,感冒会好点的。”
“对了,翰飞,我男朋友约我明天去看电影,他还说要是我们寝室还有别的人,他可以一起请,你可想和我们一起去看电影。”佟家如热情地相邀。
“不用了,你们去看吧,我今晚就是因为出去看电影才感冒了,明天就不想再出去了,谢谢你们。”许是感冒药又在催眠,叶翰飞在说过这几句话后,很快地就睡着了。
周六的早晨,大家通常都会选择关机,然后上演与床的恋恋不舍,叶翰飞也不例外。能够在温暖的床铺上消磨时光,也是较为惬意地度过周末的一种方式。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叶翰飞的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的。当她伸手从书架上拿下闹钟时,发现已是早上十一点了,但整个宿舍却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她拉开帘子,发现室内一片昏暗,外面的天很阴沉,风呜呜地刮着,好像还有雨声,雨滴打在窗上,一下一下的不像是落在玻璃上,倒像是敲在心上。叶翰飞感觉头还有点晕,大家好像都出去了,伸出头才发现好像只有吴悠的帘子拉着。这个周末不光天不好,附带的连身体都有点小恙。该给家里打个电话的,估计睡到现在,没有动静,爸妈一定也在着急地等着她的电话吧!想到爸妈,叶翰飞的心一下子有点潮湿了,要是此刻在家里该有多好,她只管躺在床上,妈妈会提醒她按时吃药,她也会在睡醒后,用不着出去打饭,就能吃到妈妈做好的可口饭菜。“在家千日好,出门当日难”,她有些难过地叹了口气。
整个宿舍里,可能就数她对家的依恋性最强吧!每天上完课,吃完饭,她都会抽空给家里打个电话。像这样一觉睡到快中午的周末还是离家后第一次。她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按了开机键,才打开,就是几个短信接踵而来。除了几条10086的信息,就是向哲成发来的短信:“飞儿,你起床了吗?昨晚睡得好吗?”、“飞儿,今天外面天气很不好,昨晚一直在刮大风,现在是风雨交加,这样的天气,你可以在床上多睡一会儿。”、“飞儿,雨一直都没有停,我打算起床了,有几件衣服要洗一下,不过看这天不好,还是算了吧,等天晴了,再洗也不迟。”、“飞儿,你醒了吗?快到中午了,中午你想吃什么呢?”、“飞儿,你的手机怎么还在关机呢,你没事吧!我很担心你。”、“飞儿,到现在都没有收到你的只言片语,你不会是生病了吧!昨晚你不会是受了风寒了吧!我好担心你!”、“飞儿,我好想你呀!你到底在做什么?快中午了,你到底去了哪里?”、“飞儿,不管你在做什么,给我个信息好吗?我真的、真的坐立不安呀!”
人或许就是这样,身处逆境或弱势的时候,对于来自别人的关心和爱护就会觉得格外珍贵。在这一瞬间,叶翰飞忽然发现自己对向哲成的问候有了一种特别的好感,他的短信像是一道温暖的阳光,照过她的全身,让她的心灵有了一种被爱沐浴的感动。离家之后,她实在是太容易触景伤情,又容易多愁善感,特别是身体不适,一个人躺在冷冷清清的宿舍,孤独和凄凉就会袭上心头,一种孤身在外的凄凉就会让她有种抑制不住的悲伤。她伸出手,抹了抹泛出眼眶的泪水。然后在半是感动,半是难过的情境下给他回复了一个短信:“哲成,我昨晚感冒了,刚醒,可是头还有点疼。”
然后她努力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是爸爸接的,她从电话里听到了妈妈在厨房炒菜的声音。爸爸终是有点粗心,他没有听出叶翰飞感冒后的鼻音,交待了几句要照顾好自己的话后,便挂了电话。叶翰飞吁了一口气,要是换成妈妈接电话,她一定会发现自己感冒了,那电话就会半天都打不完,妈妈的担心和忧虑就会一层层地透过电波向她传递过来,而她的自怨自艾就会演变成最终的泪水涟涟。几乎是刚挂了电话,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向哲成,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浑厚而深沉:“飞儿,你现在能起来吗?你真让人心疼,昨晚提醒你要及时穿外套的,你总是说不冷,我就想着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你别是受了风寒,没想到你还是感冒了。都怪我,没给你把外套及时穿上。快到中午了,你一定饿了吧,你想吃什么,我是买好了给你送过来,还是你起来,我们到外面去吃饭。”
“我还没有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
“你宿舍有人吗?你的好朋友呢,你想吃什么,我都去给你买回来,等会,你让她下楼来拿。”
“我们宿舍的人好像都不在,商洛今天有事,去找她同学了。”
“哎呀!那可怎么办呢,那你还是先起来,二十分钟后我在你们宿舍楼门口等你。”
“好的。”
可能是有点饿了,叶翰飞在坐起来时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跳得好快,她知道自己有低血糖,不能饿,一旦没有按时吃饭,就会出现心慌,手抖的症状。现在只有快速地补充能量才能让自己持续加剧的心慌慢慢平复。因为感冒尚未全好,心慌和头疼一起挟持着她,她忽然觉得有些眼冒金花,她努力地坐起身,抓住书架的一个角,从上面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了几个巧克力,一连吃了五个,才觉得心慌有所节制。
等头晕眼花的感觉稍微减弱了一点后,她才下了床,然后在脸盆里倒了点热水去洗手间洗脸。洗手间的人很少,只有外系的两个女生在洗碗。叶翰飞洗完脸,回到宿舍将灯打开,照着门口的穿衣镜,她往脸上抹了点润肤乳液,镜子里的她脸色有些苍白,头发很凌乱,头顶的地方还有一撮头发很不服帖地站着,她用湿毛巾揉了两下,发现它们只是稍微弯了一下腰,最终还是倔强地挺立着。她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今天这形象恐怕会让看到她的人大吃一惊吧!短发就是这点不好,一旦不随时打理,就会显得邋遢。但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洗个头恐怕会有点不合时宜,她的当务之急是去解决温饱问题,而不是顾及形象。
想到此,她打开自己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玫红色的羊绒衫、一件加棉的黑色短款皮夹克和一条黑色的直筒中腰牛仔裤。换下身上的粉色碎花棉质睡衣,穿戴整齐后,叶翰飞拿过放在书架上的黑色双肩皮包和折叠式雨伞。临走时,她朝吴悠的帘子里望了一眼,发现吴悠居然还在里面睡觉,可能是昨晚回来太晚了,居然一直酣睡着未醒,她关了灯轻轻地将门拉上。
往楼下走时,叶翰飞用手压着头顶的那一撮头发,可它们仿佛还真是不太配合她的心意,她刚一松手,它们便弹起。几次较量后,她有些气馁,索性就给它们自由。走到一楼宿管室的门口后,叶翰飞发现向哲成站在宿舍楼门口的黑板前,可能是因为下雨,平常站在外面等女朋友的男生们都挤在门口的那一块狭小的空间里。向哲成因为个高,在那群人中格外显眼,他居然也和叶翰飞一样穿着一件黑色的机车风皮夹克。他扬着头,戴着耳麦,一幅遗世独立的模样。看她走出来,他立马从人群中挤出,拿下耳麦,向她伸出手。她有些羞涩地在众目睽睽下将手递给他,他便拉过她,拥着她的肩膀朝门外走去。
外面的雨还下得很大,叶翰飞准备打伞时,向哲成温柔地在她耳边说道:“我们打一把伞好了,我的伞比较大,你不舒服,就不要再累着胳膊了。”说完后,他便在门口的房檐下打开了一把深蓝色的大伞,叶翰飞朝他笑笑,没有反对他的提议。她现在只想快点吃到东西,不然再等下去,那几个巧克力的效力恐怕就要过去了。
“我们去三楼的调剂食堂吃饭吧!我想吃里面的酸汤饺子。”这次叶翰飞没有等向哲成问她,便自行报了地点和菜单。
“好的,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估计这会儿食堂的人比较多呢!”
叶翰飞没有再说话,她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他用左手撑着伞,右手绕过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她好像突然打了个哆嗦,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这亲密的姿势让她不安。侧过脸,他看到她的脸上全是红晕。他拥着她穿过了几幢楼,走到了食堂的大楼跟前。
上楼梯的过程中,她微微地喘着气,好像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他停下来,凝视着她的眼睛柔声说道:“飞儿,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来抱你上楼。”
“不用了,这楼梯本来就陡,现在又下雨,没事,我坚持一下,应该可以,可能是饿了,我有低血糖,刚才在宿舍就有点心慌,只要等下吃了东西,就没事了,你只要扶我一下,就可以了。”她忽然觉得自己连说话都有点费力了。
他立马就用右手挽住了她的胳膊,然后搀着她慢慢地上楼。到了三楼,他们在靠墙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两人的位置,还没等走到哪个位置,叶翰飞忽然觉得一阵眩晕,然后两腿一软,便朝地下倒去。等她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沙发上,向哲成蹲在她的旁边,握着她的手,一脸的紧张。看她睁开了眼睛,他立马扶起她,让她靠在他的身上,“飞儿,你吓死我了,你刚才晕倒了,坐在雅座的人让了这个沙发给我,让我把你抱到这里。我跟服务员说你饿了,让她跟里面的厨师说一下,赶快给你煮碗酸汤水饺。”他顺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杯水,递到她的唇边,“快喝点,这是服务员刚端来的糖水,你先喝两口。”
叶翰飞朝他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她记得她好像要走到那个桌子的,可是突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她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大脑一片空白,没想到,居然是晕倒了。她的眼眶里突然涌起了一层雾水,想家、生病和饥饿的感觉交织在一起,一下子拧痛了她的心,很快地她的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滚了下来。他看着她,一边慌乱地用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一边拍着她的背,轻声说道:“没事了,别怕,有我在,你哪里不舒服了,快告诉我。”
她的难过在他温柔的安抚下渐渐消退,她努力地眨着眼睛将那些试图滚落的密集的泪珠生生逼回眼眶,再通过控制不断蔓延的忧伤,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到心平气和的境地。终于可以忍住泪水了,靠着他的肩膀,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这种半拥的姿势让他们看起来很像是恋爱中的情侣。因为她的醒转,那些热心的人们已悉数散去,在她准备调整一下两人之间有些暧昧的姿势时,一个穿着红色工作服的服务员适时端来了他为她点好的酸汤水饺。他将碗放到了她的面前,拿过放在碗里的勺子,轻声说道:“要我喂你吗?”
她摇了摇头,红着眼睛说了句:“我自己来吃。”“好的,那你快吃吧!”他将勺子放回她手里。她拿着勺子的手在轻轻地颤抖,此刻,她没有像个矜持的淑女般细嚼慢咽,而是很快地就吃完了一大碗饺子。
他一直看着埋首吃饺子的她,心像是穿行在柔软的沙滩上,这个女孩在映入他眼帘的那一刻,就走进了他灵魂的深处,她灵动的气息,脱俗的气质,像是有魔力般地困住了他狂野不羁的心。他像是看一个仙女般的仰视着她的美,他对她的思念无处不在,可她一直坐在云端,让他难以企及,又无法靠近。她的微笑那样纯净,语气那样清柔,他真怕自己的粗野会亵渎了她的圣洁。这个清水出芙蓉般的女孩,给了他爱的感觉,也让他萌生了此生只愿与她痴守的执念。当她软软的身体向下倒去时,他擅长于运动的四肢一下子就表现出了敏捷的特质,他想也没有想地就转身抱住了即将落地的她,她是那样的瘦弱,在他的怀抱中她柔软的身体一动不动,除了一缕淡淡的清香,她没有带给他丝毫的负重感。而后来,在她清醒后,她的眼泪和隐忍的模样,又让他在爱她之外,滋生了一份心疼和怜惜,原来温柔秀美的她是这样的脆弱,他开始希望他的肩膀会成为她永远都想依靠的臂弯。
这顿饭叶翰飞吃了很多东西,后来向哲成点的菜和饭她也吃了不少。直到腹中的饥饿感完全消失,慌乱的心慢慢平息,她才放下手中的筷子。不知为什么,她没有为自己在他面前的种种失态和狼吞虎咽感到羞赧,如果说有点什么感觉的话,可能也就是被他拥到怀里后她的身体所产生的那种震颤和无法言语的紧张。叶翰飞将自己这种与异性接近时所产生的奇怪反应称之为“刺猬效应”,她意识到自己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小时候,除了爸爸,当其他异性靠近她的身体后,她的全身就会紧张得发抖,因为这,她还将趴到她背上的表弟齐傲扬甩了下来。这个潜藏在内心的秘密一直让她不安,也让她在与异性接触时总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吃完饭后,外面的雨下得小了点。向哲成打着伞又将叶翰飞送到了宿舍楼门口。这次他没有搂着她的肩膀,而是拉着她的手。吃过午饭后,她的手不像先前那样冰凉,而是有了一点暖意,她的脸看起来也有了些红润,白里透红的格外娇美,眼睛水汪汪的似一湖深潭。他的周身忽然涌起一股想要拥吻她的冲动,可是又怕他的举止会吓到她,他用力的握了一下撑着伞的手,想将自己这种莫可名状的骚动压制下去。身边的她一直安静地走着,直到进了楼门,她才抽回她的手,朝他甜美地笑着说:“哲成,今天谢谢你!”
“还跟我客气呀!等下回到宿舍你再把感冒药喝了,好好睡一觉。五点我打你电话,喊你起床,要是你不想去外面吃饭,我就把饭买回来让人带到你宿舍。要是你想到外面吃,我就陪你去外面吃。”
“嗯!”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开玩笑地说了句:“等下睡觉的时候,换个姿势,看能不能把这一撮头发睡平了。”
她一愣,随即开心地笑了,原来他也发现她今天的发型有些糟糕呀!
再次回到宿舍的时候,吴悠也不见了。可是这次叶翰飞没有觉得孤独,她打开药箱喝完药,就脱下衣服上床安心地睡觉了。
这以后,他们之间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就是十二月六日了。那天从商洛家回来后,叶翰飞被向哲成发给她的无数条短信深深震撼了。不管是谁,在看了那么多条饱含着满腔深情的短信后,也不会无动于衷,更何况他已在此前的交往中,已通过他温柔细腻的举止在她的心上凿开了一条温暖的河流,就等着她回眸的瞬间看到他留在她心上的倒影。
她记得那晚是他们第一次手拉着手去上晚自习,一路上,他都开心地笑着。“飞儿,从今天开始,你以后每天都陪我上晚自习吧!”
“是呀!我不是打电话告诉你了吗?不过,我们和商洛在一起上自习好不好,她还可以提前给我们占个位置。就是商洛目前没有手机,我们可能要到我和商洛以前常上自习的两个地方去找她。”
“没问题,你说到哪就到哪。”
“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反对。”
“我愿意,我不反对,只要能和你坐在一起就行。”
“那你能坚持周一至周四,每晚都去教室上自习吗?”
“我肯定能坚持,你放心好了。有你在身边,去哪我都愿意。”
“真的吗?”
“当然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就看我的表现好了。飞儿,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吧!”
“是呀!我不是答应你的要求了吗?”
“哦!我怎么总觉得不像是真的,你掐一下我的胳膊,我看能不能感觉到疼。”
她没有掐他的胳膊,而是突然停下来,晃了晃他们一直牵着的手,一脸羞涩地看着他说道:“哲成,我不知道怎么当你的女朋友,我妈不要我一上大学就谈恋爱,要是放假回B城后,你千万不要来我家找我,等到了后面,我再慢慢地告诉他们。”原来,她心里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和他谈恋爱,真是天生的乖宝宝呀!
“放心吧!我不会给你带来困扰的,放假回家后,我只给你打电话,不去你家找你,行吧!”
“嗯!”此后,叶翰飞在向哲成的引领之下,开始逐日的体验起爱的滋味,两个人在校园里共同谱写出了一份纯洁而又刻骨铭心的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