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松见她欲哭无泪的样子,便愈发生气。索性拂袖而起,立在床边。
秦珂却已经想不了太多了,刚刚说了那些话,她着实觉得下面湿的已经差不多了。若是再呆下去,只怕当真要水漫金山了。于是赶紧就势起身。弓腰擦着嵬松的身子往外跑。
她知道,说到这份上了,再解释也是惘然。她总不能在个佛门净地大言不惭的告诉他,本姑娘我,来了月事,就是女人每个月的那几天,就是你们古人说的奎水,红的哦,血的哦,从那里流出来的,你要躲远点哦。根本不可能的嘛~
秦珂仓皇而逃,就像是后面跟了个吃人的怪兽。
她使劲夹着两腿,拼命提着气。刚来到门外,便见小之从车里跑下来接她。她连忙踮着脚尖抓住那丫头的胳膊:“赶紧回去,我挺不住了!”
小之吓的不行,到了车里才知道秦珂指的是奎水,顿时抿嘴乐了起来。
秦珂却着实仓惶,见她敢笑自己,不免有些不悦,拉了脸道:“你是谁的丫头?如今到胆子不小,敢来笑话我了!”
小之这几日与秦珂接触下来,知道她虽然严厉,却甚有人情且讲原则。于是笑道:“姑娘还是小心着吧,我娘从前说,女孩子必不可着凉,不然轻则伤身,重则还不能生养呢。”
秦珂顿时张大嘴巴,她自幼在现代,哪有这些讲究,猛一听见着实吓了一跳。
“姑娘别轻心,身子骨最要紧。”说着,她小大人般瞪了瞪眼睛。
秦珂顿时撇撇嘴:“我哪里想到会被人丢在冰水里泡那么久。”这话一说,小之顿时惊讶的握住她的手。
“谁这么大胆!”在她的心中,秦珂已经是上等人了。尤其那苏五,任是谁说秦珂一个不字,便会扑过去把对方撕了的。谁又敢把她丢进冰水里泡了,这不是找死吗。她却万万想不到,敢做这事的人正是那苏五的老哥。
秦珂知道自己失言。连忙笑道:“你听错了,我是说,没想到把自己丢进水里去了。嘿嘿,是自己。”
那小之眨眨眼:“怎么会?”
秦珂瞪她:“我说是就是。我若说我是个男人,你便也得给我认了。”
小之只能点头:“许是吧。”
秦珂龇牙:“这一刻我便是个男人了。”说着假装捋胡子。
小之挠挠头:“带着奎水的男人?”
秦珂顿时鼻子冒烟:“大爷现在要个香吻,来来来!”说着便朝小之扑过去。
那小之知道秦珂在和她玩笑,笑嘻嘻朝旁边躲去。
可怜那本就单薄的马车被她俩撞的东倒西歪。赶车的少年却撇嘴笑了。一路欢笑,也只有这年轻的病人才做得到吧,虽说一切都将成为往事武尽法则。却终究有那柔美馨香留在岁月的茶席上。
话说秦珂回到家中。一溜烟钻进房里。梨花问小之。这才知道是来了葵水。赶忙去煮了碗红糖水,亲自端了过去。
只见那秦珂换了件胭脂色的衣衫,正往被子里钻呢。
梨花叹口气:“你呀,总不让人放心。这身子多重要,偏是要待到一身病时才知道保养吗?”
秦珂一咧嘴,她知道梨花是关心自己,所以才带了埋怨来说话。
梨花吹了吹糖水:“一口气喝掉。”
秦珂乖巧的接过来。喝的干净,再舔了舔碗沿,这才将碗递给梨花。
梨花抿嘴一笑:“还是个没正经的样子。”
秦珂也笑了:“嫂子自是知道的,我若是一正经起来,便是出大事了。”
梨花点头:“你呀,我是说不过你的。”
刚一扭头,却见那床头的小案几上除了个香炉,竟还摆着一个小铜盘,里面散落着一些碧玺珠子,竟是翠绿居多,间或有几个灰白和玫红的。
“呦,这么好的碧玺珠子,你从哪来的?”她拾起一个放在掌心里,想了想却忽然间觉得眼熟:“这配色……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秦珂叹口气,又沉沉咳嗽两声:“这是苏五那白玉冠上的垂饰,嫂子眼熟也是正常。”
梨花顿时愣了愣:“他的垂饰怎么跑你这来了?”说着有捡起盘里的一根鱼线:“这不是用来串珠子的?你可是要将它们重新串起来?”
秦珂点点头:“嫂子别碰。这是我欠的债,自然要自己来还。”说罢,伸出手来示意梨花把东西给她。
梨花也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看这秦珂平日里和苏五的样子,估计又是打架了。于是一边将东西递给她,一边柔声道:“你也别总不识抬举,他是个贵族公子,二叔叔在朝为官,大司仪,你可知道是个什么角色么?”说着斜了秦珂一眼。
秦珂自然知道,却懒得回答,只伸手托住珠子,一枚枚串起来。
梨花叹口气:“掌管国家仪仗的人,那也是位高权重的。”
秦珂点点头:“这我知道。一国之体面嘛,连陛下都要敬让的。”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可是毕竟左右国家祭祀,国体外交的,总是个人物。你到好,对人家侄子这么贱待。”
秦珂连忙道:“我怎么敢!这次是他自己弄的,我可是好心帮他补救呢,若是不赶紧弄好了,哪天被他老爹发现,说不定他又要被家法问候了。”
梨花噗嗤一笑:“人说家法伺候,你偏说家法问候,依我说,你就是个猴精!”
秦珂一吐舌头,手中却已经穿好了一条链子,左右看看却仍旧不满意。
“到底还是丢了好多,这下子短了不少。”
梨花瞧了瞧:“咱们家里还有些鎏金的珠子,和这个大小也差不都。要不我去给你拿来瞧瞧。”
秦珂顿时一喜:“他总送我东西,如今我到也有东西送给他了,好呀,你快拿来。”
梨花出去片刻,便捧着个小匣子回来。两人埋头翻了一会儿,果然拣出一捧大小合适且品相好的珠子来夺云动。
秦珂拿在掌心里比了,顿时弯了嘴角:“瞧瞧,到比先前清一色碧玺珠子的要更精神呢。”
梨花也点头:“想来他本就年轻,眉目间又比寻常人多出许多光彩,光是碧玺到觉得柔媚了些,如今加上这些鎏金珠子,着实贵气硬朗了许多。”
秦珂抿嘴一笑:“我得替他谢谢嫂子呢。”
梨花微笑道:“我本打算年底给你们做几件累丝首饰,便去街里鑫月阁订下这些炸珠。没想到到派了这么个用场。”
秦珂一愣:“我到忘了,竟要过年了呢。”
梨花点头:“如今你把钱都交给我打理,我便自然不能亏待了大家。虽然以往我苛刻蛮横了些,却都因那时候太穷困,且……”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想起那些年被婆公念叨孩子的事情,禁不住有些悲怆。
秦珂自然是明白的,点头道:“别说了嫂子,我都明白。把钱交给你,便是我信你,你也不必多虑,只把家打点好便是了。”
梨花点头:“明年的事,都想好了么?”
秦珂笑了笑:“嫂子放心吧,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东风?”梨花有些听不懂。
秦珂点了点头,转身对小之道:“去把你两个哥哥找来,我有事交代。”
梨花顿时愣住,却着实猜不透这丫头心里所想。便也只能静观其变。
不多时,小之便带着两个小子来到屋里。
这两个小子一个十八一个十七,名字分别是阿德和阿庆。
秦珂咳了两声,勉强支着身子,示意他两凑近些。
二人连忙又上前了几步。
“阿德的车子赶的很好。阿庆脑子灵光,很会算账。我观察了几日,便知道你两都是可用之才。”说着,她将被子朝上拉了拉:“眼瞅着就到年底了,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年,也没人有心思去管别人家的事情。我便在这时候派你两人一趟差事,若是完成的好,回来便有银子拿。”
阿德连忙道:“姑娘对我们也是有恩的,因在这里找到了活,我们不但能给父亲治腿伤,更能有些盈余。说到底这都是姑娘行善。我们心里有数的。既然姑娘有交代,你不防直说,我们拼死也会替姑娘办妥。”
秦珂闻言苦笑:“你比我大,怎说起话来到像个孩子。”说罢,坐直了身子道:“咱们柳原因绿绮茶一事,茶人大伤。绿绮如今灭了,唯一盛产的便是洛霞蕊珠。而这茶叶极名贵,苏家茶园是万万不可能卖给咱们的。再说,咱们要想在柳原的茶行里站住脚,还真不能靠这家门口的品种。”
梨花眉眼一动:“你是要派他们去买茶苗?”
秦珂微微点头:“咱们有了地,也有了人手,可茶苗在哪里?”说着,她叹了口气:“那血绮本是个自然界的误会。偏是因赤牙虫的唾液与叶片发生反应,才生成了奇异的香气。固然算是歪打正着,咱们得了便宜。可却因乱葬岗那里没有天然的泉眼,咱们便不可能在那里种泽兰,而没有泽兰,又哪里来的血绮?”
她这样一说,梨花顿时恍然大悟:“竟是我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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