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那套衣服,把这套衣服想象成某个刚才占了我便宜的家伙。
我怎么这么粗心大意?这个死道士一向以占我便宜为乐,现在说不定正在哪个角落里笑得肚穿肠烂。对!一定是这样!
更让我忿恨的是,我要问的问题竟然一个都没问到,再次又跟着他的节拍走路。
“胡海笙,你X真是个白痴!”我揪着头发骂自己人头猪脑。
“你认识那个人。”驺吾不知何时从体内冒了出来。
“不认识。”我恨恨道。
“喜欢的男人?”驺吾一付了然的模样。
“狗屁!狗屁!”我顿时怒火中烧,“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他?”
“你看见他的时候呼吸停止了三秒,想来震动非常;即便曾经觉得有危险,可你从头至尾没想起呼唤我,可见那个时候你的脑子基本处于黏稠液体状;最后他亲你的时候,你的心脏停摆一次。”
这个还是怪兽驺吾吗?它简直可以客串爱情专家上电视了。
“电视是什么?”听到我这个想法的驺吾,在这个让我快崩溃的边缘提了这么一个四三不靠的问题。
我抓狂暴走。第一次觉得,这个XX算是什么神兽?!
……
“你相信他说的话吗?”虽然这个神兽也有不靠谱的时候,但平静后它还是提出了疑问。
我蹲在山丘上,看着眼下那座无法逾越的城。
“不管信不信,总要试一试。”
这便是我的结论。
驺吾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无所谓,我听说跟着守财奴命能活得长久些,所以我可以跟你试一试。”
我一挑眉,“你说我是守财奴?”
“难道不是?”驺吾反唇相讥。“和你相处的日子越久。我发现你的确跟你情人说的有些像,真是有趣的人。”
“那不是我的情人。”我再次声明。
“无所谓,解释就是掩饰,我理解。”
“你是榆木脑袋吗?我说了不是就不是。”我对着身体里的家伙生气,可是又无法把它拖出来打一顿。“你的论点就跟说我是守财奴一样不靠谱。”
“那么。你能解释一下你怀里的袋子里的东西,算是怎么回事?”它口气轻飘飘道。
黑夜里,我的脸一红,但是坚定“一切关于钱财的都是高尚的”原理。我依旧大声道,“难道你要我把箱子都背走吗?我们要轻装上阵!”
“所以你把珠宝都抠下来塞进自己的口袋?”驺吾显然开始嘲笑起我,“就跟你把那根充作龙骨的壳象骨埋在一个只有你自己知道的地方是一个道理?”
我扁了扁嘴,最后还是轻声辩解道:“人在江湖走。无钱憋死英雄汉。你是不用吃喝拉撒睡,可我还需要。你知道这个世界流通什么货币吗?就算知道难道去抢?要抢也得进城去抢,在这里难道让我抢那么些饭不粘牙水不入口的难民?”
“而这些东西是任何一个世界都通行的硬通货,到哪里都不会吃亏的。”
我很认真地解释,对于金钱方面我一向有足够的耐心。
不知道是不是把我的论点听进去了,驺吾最后只说了一句,“我说了守财奴活万年,跟着你至少能活得长久些。”说完便不再理睬我如何反复证明自己并非是葛朗台,一味沉默下去,徒留下我一个人如絮叨的老太婆啰嗦个没完。
第二天从一早开始便是个风和日丽的大晴天。
在这样暖人心扉的阳光下,似乎一切罪恶和苦难都不应该存在,只能感觉到活着的美好与温暖。
我蹲在一棵不高但足以看轻下方一切的树枝上,眯着眼睛,看着永璥城外发生的一系列奇怪的变化。
从天刚蒙蒙亮开始,永璥城那扇永远只开一扇边门的城门楼里,忽然跑出了一队队的士兵。这一次不再是那些有些蠢头蠢脑的兽兵,而是看上去格外精神的人形士兵。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人,但至少有一点他们的外形很像。这些士兵出现在城门外,很快便将排队准备入城的国民驱赶开来,呵斥着让他们滚开,将整个城门口的广场清除一清。
很快有一拨穿着洒扫的粗布队伍出现,黄沙铺道,红毡铺地。
等这一拨下去后,又出现一队穿着更加漂亮闪目军服的士兵,肩扛无数旗旌,在广场上借风势一扬,顿时旗帜招摇,飒飒作响,好一派气势。
我看见了那些大小不一,却都制作精美、气势逼人的旗帜上,大大的一个字,“璥”。
这是代表永璥城还是什么呢?我不解其意。
但唯有一点我很清楚,也许昨晚遇到的那个家伙并不是在骗我。今天永璥城内一定要发生什么大事。也许我真能蒙混入关。
“你穿这件衣服……”一直沉默着的驺吾终于在我换上这件衣服后出声了。
不穿还不知道,一穿才发现竟然是一件女装。我有些恶意的想,这件衣服当初到底是为了谁准备的呢?是为了那个家伙的某个金屋藏娇的女友?还是本就是那家伙的恶趣味?不过他要是穿上这件女袍,画个妆,说不定比女人还女人。
想到这里,我不禁嘿嘿冷笑出声。
既然穿了这干净的袍子,脸和头发也得洗洗梳梳,免得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露出马脚穿了帮。昨晚的那一片宽阔的湖便最好的地方。一头扎进还带着清晨微寒的湖水中,胡乱地抹着脸。这是几日来第一次洗漱,竟然脖子上能洗下泥来。
我叹口气,这是多久以来第一次这么脏啊。即便是千年前那个落后的年代,我也是锦衣玉食,吃着山珍海味啊。家里有爱干净胜似洁癖王的老头子,爱美食胜过一切财宝的老哥,跟在他们屁股后头的我,自然是享福无数。
如此说来,我竟然比任何一只妖怪都要幸福无数。
可是这一切就如手中水,掌中沙,从指缝间溜走了。
我站在湖水中,心比浸泡在冷水中的身体更冷。那个压在心头的疑惑正如越结越厚、冒出丝丝寒意的玄冰,将我冷彻心扉。
神山么……我的目光越过那高耸的城,仿佛能看见千万里外的那座传说中的周山。
一定会去那里,去了那里,我便一定能回到我的世界,找到我自己的家人。
日过中天,已经由温暖变成炙热的太阳高高地挂在正当空。
永璥城外早已布满士兵,满副戒备之色。长长的红毯尽头,数十名穿着华美的男女正恭敬地站立着,神色之间满是翘首相盼的模样。额头上渐渐有汗水冒出,不知是骄阳晒人,还是等得心急。
忽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来了。”
所有人猛地抬头,只见一个黑影出现在天边,很快便出现在永璥城的上空。那是一只巨大无比的吊额白虎,在白虎的双胛之下长着巨大的一对翅膀,正上下扑打。
骑在白虎身上的男子身穿猩红色大氅,高声喝道:
“着!”
一听这个声音,那些男男女女顿时拂手下跪,匍匐在地,前额死死地叩在红毯上。
片刻后,只听一阵美妙的音乐从天外而来。随着这如仙如幻的乐曲声,从天上竟然下起了片片花瓣雨。片片粉色飘曳而下,打起曼妙的弧线,带来淡淡的幽香,一时让有幸目睹的人皆痴傻于这到底是世间还是天堂。
很快,天边一驾轩辕车临空而来,拉着金光灿灿的香车的是四匹高头大马,雪白的鬃毛随风飘扬,好不矫健飒爽。那四匹马头上各有一只金色的角,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我躲在树下,张大了嘴,这不是马,而是传说中的独角兽?!这种瑞兽在我存在的世界也有所风闻,听说老头子当年也曾经见过。可惜连大哥都没那个眼福,更不用说我了。可见稀罕的程度。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然还有存世,竟然还被人当做拉车的苦劳力。真是太过暴殄天物了。
看似缓慢,但一眨眼的功夫,香车宝马便掠过我的头顶,往永璥城城门而去。
在这之后,却是两排长袖高隆的侍者。那些男女侍者,面沉似水,不怒不喜,一张张都似木头人的表情。他们脚下似有白云,不紧不慢地却牢牢地跟随着这部来临不明的香车落下云头。
当四匹独角兽雪白的蹄子落上鲜红的地毯时,一片欢声雷动,出门迎接的高贵男女们,四下戒备的士兵们,甚至广场数十米外刚刚还在抱怨不让进城的国民们,都跪倒一片,大呼万岁。
这阵仗竟然比我见过的国君出临还要热闹。
飘逸的薄纱下,似乎有一个人懒洋洋地挥了挥长袖,竟然一个字也不说,更别提下车相扶,马车径自往城门里走去。将这震天响的欢呼声完全置于脑后。
那些贵族男女也无怨言,直挺挺地跪趴在地,听着瑞兽的脚步声和咕噜咕噜的车轱辘声便觉得万分荣幸。
“真是好大的架子,连亲民这种骗骗人的鬼把戏都不会做。这家伙是什么来头?”我心内腹诽,但脚下却一刻也不敢停留。
为什么?
只因为那些跟木头人一般的随侍者身上正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长袍!此时不混,更待何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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