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力道太舒适,皮肤膏又散发着绵长的药力,让人不觉放空了思绪。
柳慕莞快要睡着的时候,感觉到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的后背。
她本能的清醒。
随即感觉到盛予墨把她后背的睡衣理好。
“好了,”他声音在这凌晨的昏暗中,琴弦般动人,“其它地方你自己擦,还是我来?”
“自己来吧,”柳慕莞接过他手里的膏药,她顺手在后背一摸。
那滴水已经被睡衣布料吸掉了,但她在盛予墨眼里看到了未干的水泽。
“手臂与后腿我也抹了,你抹前面就好。”他似乎稳着说话的气息,但如果仔细听,依然能听到一点点的异样。
柳慕莞有些发怔,可能,她真是不太了解他……
曾经,她以为他是无比坚强的。
面对父母的离世,面对家族的抛弃,甚至,还要面对她有时候“锥心”的嘲讽。
他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可是,今天,在这个凌晨,他却那么轻易的哽咽落泪。
她一边想着一边撩起衣服往腹部抹膏药。
不用去看,反正伤痕到处都是。
盛予墨见她浑身几乎无可避处的累累痕迹,眼中充溢着浓重的杀意,“谁干的?”
“太多了,”柳慕莞并不在意,“而且她的记忆,其实很模糊。”
“她?”
“贱东西。”她回答一向简洁。
盛予墨有许多想问的,但他依然沉默。
他不需要去求着她回答什么,何必?
他求了,她未必给。
柳慕莞,从来就是个狠心的小姑娘。
小学的时候,她就学会报复了……
就因为幼儿园给她讲了糖果和人贩子的故事,她在小学时候觉得不爽,专程雇了一个陌生男人,跑他中学门口,趁着他放学出校门的时候,故意当着他的面,吃了那个男人给的糖……
……再也找不到她那么坏心眼的女孩子了。
从小到大,就没干过一件好事。
幼儿园的时候追着他哥哥哥哥的喊,成天要他背要他抱要他举高高,他也任劳任怨干了。
半夜怕鬼躲他被窝,小手小脚冰凉,全都是他给暖的。
她要吃糖吃零食,养父母怕她蛀牙不给,每次还不是他把自己的那份省下来给她的。
结果,吃了他的糖,睡了他的床,最后还学会反咬一口……
真是头喂不熟的小狼崽子。
“喂,”小狼崽子背对这他,看着床头柜上那个倒折不折的灵牌位,“能把这东西收起来吗?”
“不能。”盛·东郭先生·予墨冷冷回应。
小狼崽子回头睨着盛东先生,似笑非笑,“留着恶心我吗?”
“不,”盛东先生冷冷一笑,“留着让你学会争宠。”
小狼崽子一双美目瞪得更大了。
神特么争宠!
老娘一个大活人,要和一个灵牌位争宠?
盛东先生知道,再逗下去,小狼崽子又要咬人了,但是,不会咬人的小狼崽子,不是头好崽子。
他冷冷出声:“我这人念旧情,这三年,都是它陪着我。”
柳慕莞把他一推,“好,以后还是让它陪着您吧。”。
盛予墨一手拉回她,一手抓住灵牌位,往床底下随手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