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长风沉吟道,“太一可以接受墨门的入驻,但逢青之那一脉,必须划清关系,将湟水大陆南面海域上的大源岛给他们吧,这一岛方圆万里,待祖脉复苏,它下面的一条大灵脉也会显现,另还有一个小秘境在上面。”
“大源岛是能配得上墨门,如果选择收下他们,你得帮忙将他们从广陵带回来。”
“我去一趟,正好看看广陵的情况。”
湛长风安排好太一的事务,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一枚古天庭秘钥和三枚知味圣果,考虑后,将知味圣果分别给了凌未初.工兵大师.赵玄,给前二者主要是出于功绩,给赵玄,算是提前给的,他领国门之重,趁现在太一还太平着,抓紧修炼是正经。
知味圣果对返虚没什么大作用,司空尊者和龙龟就可以忽略过去了。
秘钥的话,她打算举行一次神通级的斗法,让前二上去。
已在古天庭的左逐之.淮明传来过一次消息,讲述了古天庭上的情况,那里确实是修炼宝地,还有众多难得一见的修炼资源,多到能把野鸡堆成凤凰那种。
同时也透露了一个消息,六道圣地在古天庭有特别地位,便是说,六道圣地,是古天庭如今的实际掌控者。
所以花间辞.硕狱.公伯南.钦擅四人不能上去,不光是因为现在太一需要他们,也因为,他们命中有天枢.玉衡.开阳.右弼星坐堂。兰秋生是不是左辅星坐堂还不能确认,他的命特殊,看不清,只是她感觉他可能是左辅坐堂。
还有余笙,她应该是天权坐堂,凌未初是天璇坐堂,敛微是天玑坐堂。
程又和万喜,该是应了四方星界中的室火猪.虚日鼠。
从命局角度看,她自己拥有紫微皇气,是紫微帝星之主,她在寻找帮手时,是有意无意地寻找北斗九星来拱卫自己,或说总是会碰到这些人。
可直到凌霄子的那番话一出,她才有当头棒喝之感,她竟忽略了归命星盘。
妖族要修复归命星盘这件事,对他们很有威胁性。
虽紫微.北斗.四方星宿居命宫者,不是唯一的,却有最合适的。
花间辞等人还不知道是不是其中最合适的。
只是拿紫微星来说,有比她这个拥有紫微皇气的人更契合此星的吗?
且紫微皇气者,寰宇内,一代只有一人,除了她外,不可能出现其他紫微皇气者了。
妖族若讲究点,她就是唯一的最佳选择。
尽管她的命数都被遮掩起来了,她身边人的命数对准圣而言,还是很容易算到的,有那么多北斗星宿在她身边,外人很容易猜到她是紫微星。
联想之前的事情,不就是妖族为了归命星盘而在找寻余笙踪迹?
妖族若要重新祭炼归命星盘,找全碎片是一,集齐三十八尊大能是二。
如妖族向前人学习,用的是返虚级大能,那他们不管怎么说,暂时是安全的。只要小心点,不往妖族那边凑,现在还不会出现大问题。
反过来瞧,阻止妖族找全碎片,也能延缓这个冲突。
想到这里,湛长风跟花间辞说了自己的推测,换来花间辞一言难尽的表情。
“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生命中,全都是飞来横祸。”花间辞啪地打开扇子,扇了两下,补道,“你不像是大道私生子,像是大道仇人。”
“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逼其绝境,攻其性命。”
“信你的鬼。”
湛长风安慰她,“别着急,事实已经在眼前了,没法改。”
.....呵呵。
花间辞滞了滞,“你立刻将墨门带回来,有他们在,太一的防御.装备方面至少能提升十倍,然后就尽快开始谋够十六个中界的天运,准备升天朝。”
“天运是比信仰力的规格高,但凭十六个中界的天运,还不够升天朝。”
“天运不仅是给你升天朝的,也是给我做法的,我想行一种秘术,让山海的世界本源现身,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控世界本源成为界主,有一界做后盾,哪怕准圣也不能拿你怎么办。”
花间辞的话并没有让湛长风感到欣喜,这种秘术听起来就逆天,代价定然极大。
“你先别急,我现在的修为,应还得不到准圣特别关注。”湛长风制止了她欲出口的话,“接来墨门,提升国力是有必要,这事会尽快完成的。”
湛长风安排好了太一的事务,去望君山涤荡灵台,清修了几日,中途也试着联系余笙,想让她注意点。
麻烦的是,余笙很可能已经在古天庭了,她用诸天宝鉴无法联系她。
照左逐之.淮明的情况看,到了古天庭,只能通过一处传讯台联络下界之人,无法用其他传讯手段。
只能让今次选上的两人去找余笙了。
湛长风扫去心头事,坐在一处山头入静。
忽然她眉间一蹙,转头看向身后,一两刻后,茂密的树木后传来震感,枝叶扑簌簌的声音也愈发明显,一头牛犊子大小的双首黑狼钻了出来。
双首黑狼低伏着身子,一个脑袋嗅着地面,一个脑袋凶恶地四望,目光几次从她所在的方位移过却似乎什么也没看见。
湛长风再次入静,所有声音都退了下去,渐而海浪拍打山崖,空灵而磅礴的水声激荡在脑海中。
在她入静的时候,双首黑狼正绕着山巅转悠,油绿的兽眼狡诈而狠厉,它转着转着,像是累了,趴下身来,两只狼爪枕着一个脑袋,眯了眼,另一个脑袋微昂,望着远方天地。
说巧不巧,它望的方向正是湛长风在的地方,而且两者间隔了不过十米的距离,偏偏又互不干扰地存在着。
过电般的,她一个激灵所有似是而非的感悟都消失了,身体本能地往旁边一滚,被碎石岩块硌得生疼。
而那头双首黑狼正在她原来的位置上,两个硕大的脑袋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湛长风想甩出一道元力击退了这妖兽,却发现自己什么力量也用不出来。
她眉心一跳,扯下外袍拧作绳,就在这时,她感觉脚下泥土往外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上打洞,只一瞬,另一头双首黑狼从地下钻了出来!
这回好了,一大一小两头双首黑狼低吼着左右围堵她,腥臭的涎水沿着尖牙滴落,油绿兽眼杀机毕露。
湛长风思觉哪里有点不对,绞着衣袍,一边想着,一边等着它们进攻,好绞杀了它们。
这两头狼看穿了她的心思,只在三米远处逡巡低吼,甚至暴躁地用爪子扒地,怎么也不靠近一步。
又是僵持!
双方好似比斗,一旦一方露出疲态就是另一方的机会。
又到正午,日光明晃晃地刺人眼球,湛长风濡湿的发丝贴着脸颊,薄唇发白,身形也不似最初那样挺拔,却依旧强掩虚浮。
一滴汗从她的发间滚落额头缀在长睫毛上,不适地眨了下眼,刹那黑影来袭!
原来是双首黑狼瞧准她的分神偷袭,不过也就在这时,分明虚弱的人突然气势凛冽,拧作绳的外袍绞住一个狼头,一头壮牛大的狼生生被她抡起来砸断了脖子。
坑了大狼,还有头紧随其后的小狼,这两头狼一前一后地冲过来,大狼几息被杀,小狼想调头也来不及,干脆拿着拼命的架势嘶咬过来。
她举臂格挡,狼头咬住了她的左臂,一人一狼滚作一团,湛长风冰冷的脸上始终噙着一丝无甚意味的笑,这笑在人与兽的殊死搏斗间显得异常冷酷。
她扭动它的头颅,硬是把它弄断了。
再抬眼,一切幻象消失。
湛长风叹了口气,这幻象应该是世界本源弄出来阻碍她的,合了她现在的艰难处境,她破了它,但也被打断了感悟本源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