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庭进攻妖庭的暗潮未起前,穿云界就因她.因诸天首富春江阁.因作为妖庭的最大财力来源,而被天庭视为眼中钉。
然后,有了春江阁被设计破灭,穿云界大乱,天庭轰轰烈烈打响了进攻妖庭的第一战。
穿云界大乱,天庭登陆时,她还在悟道,为了大战,强制从闭关中清醒,身遭反噬,即便如此,她也拼着伤躯将天庭的百万军队拦下了。
这百万军队与湛长风遇到的那两批不可同日而语,最低修为是神通!
可惜,她拦下没多久,便遭一名天庭准圣攻击,性命危亡。
关键时刻,敛微一只脚踏入了准圣,暂时逼退了天庭准圣。
她道境愈加深了,身却日益溃败,将要失去战斗之力,为求一线生机,她造出了一个分身,将大部分道行和记忆转移到了分身之上,全自身职责,而本体携春江阁传承入青铜灯,裂空离去,进行了长达九万年的漂泊和沉睡。
青铜灯中,敛微的师父师兄姐的神识,实际就是春江阁的几脉传承。
再说留在穿云界的分身,与春江阁众位大能,实逆天之术,封锁了整个穿云界,拼命杀光了所有天庭将士。
战况之惨烈——
穿云界破碎,生存之地仅剩其一。
无数大能陨落,修道界几近消失。
分身聚起剩下的信仰之力,以身为阵,将几块陆地碎片缝合了起来,有了今日的大陆。
她也以财神的身份,继续收集信仰,供给这片大陆。
飞升之秘的出现却是因为——倦怠,和轮换。
这九万年间,大陆上出现过许多次危机。
第一次,有修士想将财神彻底熔炼去补天地,故而掀起了信仰争夺战,她被全大陆喊打喊杀,人人要脱离财神的掌控。
却不知,这片空间里渗透了她的空间之道,她主动撤掉了对大陆的维稳,大陆再次破碎,天地翻覆,埋葬了所有生灵。
仅一小部分被她选中的生灵,逃过了一劫,在她用积累的信仰之力重新合起大陆后,繁衍生息。
第二次,新的大陆历经万年后,陆上的生灵再起大战,信仰渐消。
她为了保住大陆,又一次灭世,再布信仰。
但她已熟知生灵劣性,产生了倦怠,便在曾经的春江阁传承重地,立下了半块石碑,画的.写的,就是那剖心之象。
同时放出消息:万窟中藏着飞升之秘。
这次,她将选择交给众生,他们要是强制她剖心,她便灭世,不再重来,让这一界彻底消散。
这真是一个选择吗?
如果她真的熟知生灵劣性,她就该知道,众生向往那飞升之道。
她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心安理得地毁灭了此界,结束这九万年的反反复复罢了。
湛长风看完所有石碑,摇头叹息,这个分身财神,已在怀疑自己的道了,敛微处境困难。
那头,敛微与姜烟相顾无言,契合的.矛盾的,在这一刻交锋碰撞,难以落定。
“师尊给我取名敛微,是敛尽微毫,锱铢必较,也是事无巨细,明察秋毫,我因此而成人人供奉的财神,因为人人都想像我一样。”
她看着姜烟,“但直到我半步踏进准圣,我才醒悟,我为财神,是要护佑众生安康,使其得失有据,福祸有依。”
“最后,我将佑安之名给你,便是希望你继续证此道。”
她想起来了,她在这问道之境中,道境先一步进入灵鉴,唤醒了沉睡在真灵中的全部记忆。
“但是我宁愿压下这个名字,在世间生死。”姜烟低叹,“九万年太长了,百年云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因为太长吗。”敛微叩问她,也是叩问自己,“你还在被世俗左右,用世间生灵的好坏,衡量值与不值。”
“你不懂,你没经历这九万年,你不知道我一次次因为信仰力消失,无法维持这块大陆的存在,而一次次灭世,建立新的信仰!”
“你也不知道,我反复灭世创世,承受了什么样的压力。”
“如果不是他们的愚蠢.自以为是,我怎么从护人安康,到灭亿万生灵?!”
姜烟语气急促,掷地有声,她的眼中有怒火。
敛微望着她的眼,手抬了起来,放到她的肩上,“你在愧疚,你在愧疚,为了大陆的延续,一次次控制生灵的生死,一次次将他们抹杀。”
“佑安,你知道要废多少坚持,才能做到它吗?”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
“......”姜烟笑了,“我终究不是这片天地的天道,我灭世是在造孽,我创世安世是在消罪,但我的罪业终究大过功德,你别想我重新回到你身上,我已经有了与你分开的实力。”
她的笑张扬又柔软,“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会用全部道行填补天地,再守它百年,但我所有的感悟可以还你,希望你能在天地崩坏前,给他们一条生路。”
敛微阖了阖眼,沉重道,“好。”
这一分身,承的是她当初的道行与身为财神的全部意志,再以扶桑神树为身,创造出来的。
但是九万年真的太久,这意志上,沾染了她无法苟同的道念,与此方世界,也形成了她无法承担的牵绊,她不能再收回她了。
“能在临死前再见本体,我也无遗憾了,你何必沉眉。”姜烟笑言,“我以死全道,你该祝我。”
“我祝你。”
......姜烟有点无法直视本体的性格了,这是哪门子的高贵冷艳,三个字就行了吗?!
“不为难你了。”
大地崩坏得已经很严重了,这个街区已经被吞进空间裂缝里了,天也阴沉一片,随时都会塌下来。
姜烟将手中的“心脏”往敛微怀里一送,身子投入空间裂缝,亿万信仰之力从大陆各处飞起,与她一同注入裂缝中。
盛大的华光照耀全界,如同素缟。
修士.普通人,谁都没法言语,这伟力,超乎了他们的想象极限。
他们只能看着发呆,然后揣测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少有人意识到,他们躲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