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间,安苏点燃壁炉里的柴火,顺手把沾上雪花的衣服挂在墙边烘烤。()
长剑取下来放在身边,安苏往床上一躺,望着屋顶角落的蛛网。
还是有点不安。
他翻身抱住自己的长剑,还是这把剑最能给他安全感,虽然听说里边住着一个大恶魔。
之前为什么米列亚他们打架自己的剑会震动?
他抚摸着剑身的花纹,渐渐地睡着了。
剑鞘上的天使雕刻缓缓睁开眼睛,露出冰蓝的光芒,复又闭上。
……
安苏醒来时发现自己露天坐在黑暗里。
周围是很大很大的平原,一长串的简陋屋子在从身边布到远方,而远方,火光冲天,正绵延着向自己的方向燃烧。
而自己,变成了一把剑?
什么情况?
是在梦里吗?
安苏发现自己完全拥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视野,而且“头”正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高贵的女人,金色的长发挽起,蔚蓝的眼眸里是睥睨的霸气,白色的战甲映着火光,美的惊心动魄,只是腹部已经有了不小的隆起,那是至少六个月的怀孕情况,甚至可能更久。
母亲!
天空无数巨大的圆环相互拼接转动,一道璀璨的三重月影在法阵周围旋转,无尽的光芒扫射落在哪处就升起熊熊烈火,投下的光芒如影随形,而母亲正是它们的目标……
“十二星辰天路,你们白蔷薇的根基都拿同来,你还真是舍得。”女人如的美丽如同凝聚着世间最美的光辉,还天上的月光也不能夺走分毫。
“奥菲利亚,”对面法阵中男子柔和的声音如春风一样转来,“你战斗一整天,再没有逃脱的可能,嫁给我,与我共享白蔷薇的一切,我会如亲子一样对待你的子嗣,如今,你不能再拒绝我了。”
“是什么让你拥有这样的自信?”奥菲利亚轻蔑地一扫那巨大的法阵,“你知道你为何一直不能突破圣阶吗?”
“法师的晋升本就困难。”似乎被说到痛处,那男人的声音略有低沉,“瓦伦已经去杀那个山地人的王储,那是你的长子吧?真可惜,不过最年轻的九阶骑士,他已经没会机会成为最年轻的圣阶了!”
“那是你没有拼尽一切的勇气!”女子手中长剑猛然光芒盛放,天空法阵之上,豁然出现巨大的紫罗兰幻像,距离的视觉的错位瞬间让整个法阵的法师们的打击混乱不稳,甚至出现了误伤。
“再不放弃,你会死。”
“不可能!”女人的声音坚定而自己,“我要看着我的孩子长大,继承我的紫罗兰家,我要等着我的丈夫回来,这种事情你这种把灵魂都交出去的蠢货是不会懂的。”
只在被她握在手中的安苏清晰地感觉到,女人的手心里的冰凉,以及在夜色掩盖下那已经蔓延开来的血迹。
她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安苏心里突然难受极了,拼命想要告诉她快离开这,虽然可能早产,但是你能活下来啊。
“别闹!”耳边突然响起米列亚的声音,“我让你看剑的记忆是让你看看真正的紫罗兰剑术怎么用,不是让你缅怀母亲的。”
“你……你怎么?”
“还不是星月指针,和封印魔王的哀难是同出一炉的圣器,可以相互感应的,别废话,快看。”
“可是母亲……”
“好吧,这局给你伤心,你能看多少是多少,我不强求。”米列亚说完,声音就消失了。
“铿!”
长剑划开天空,另一柄宛如星月的幻影长剑被女子从剑中抽出,在空串擦出成串的火星。
安苏从没见过这样惊艳的剑技。
同样的凋零之花,疾风之剑,幻想魅影,那女子施展出来的仿佛天上的神灵,将对方无数的魔法轰成天上最灿烂的烟火,安苏无法从她身上看到任何伤势的痕迹,反而瞬间明白心中。
就好像他使用技能是完全按照正规的办法,一板一眼,而母亲的剑法,是完全有生命的,每一次的斩出,都在最合适的位置,没有浪费一分力气。
那男人神情瞬间惊骇,被巨大气魄牢牢锁定的他避无可避,那女子已经冲到法阵中心,居高临下,一剑斩下……
突然间,四周一黑,安苏猛然从床上爬起来。
长剑安然地躺在他身边,剑鞘上的天使神情依然肃穆。
“喂!”安苏猛然摇晃着那把长剑,“怎么可以这样看一半就停电,正高/潮你知不知道!快点给我继续放啊!那人渣到底死没死啊!”
长剑不理他。
“你是我的剑,你怎么可以听米列亚的?他给了你多少钱?”安苏用力掐着那个天使,“给我重播,不然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到厕所里去埋了?”
这个威胁太给力了,天使目眸再度睁开,只是没有光芒,而是在眼眸里浮现出极细微的字。
输入能源。
“什么能源?”安苏想了想,魔法石吗?可是这里没有啊。
希亚可能有,去问下他。
安苏抱着剑走了出去。
走出院子时他觉得有点不对,又回头看了一眼。
有人把雪人脸上的胡萝卜拔走了,是哪家熊孩子?
安苏没有计较,转身走向教堂。
还没走进,他就听到里边的争吵声。
没想到教堂里希亚和伊凡沃林三个手下居然在开小会。
难道是想密谋?
安苏默默站在门口听,并且觉得这不是偷听而是正大光明的听。
“我觉得以后我的小队名字叫雷神之鞭,非常有威力!”伊凡的声音特别沙哑,很好辨认。
“那是我的小队,什么鞭听的像抄袭,我觉得安苏以后一定会继承家族,还是叫雷神之光。”沃林千年万年的想回去。
“想现在打一架吗?你的小队就是我的。现在不是迟早也是。”伊凡觉得打败他只是时间的问题。
“都不好听。而且你们已经打了快一百次了,不是平局就是同归于尽,有生之年胜负还是别想了,”希亚牧师苛刻的批评,“安苏阁下将来的成就会远远超过家族,没有必要守着雷神这个名字,你们的眼光就这么一点吗?贵族私人卫队?”
“那您的意思是?”牧师天然的高身价让两人还是很尊重的。
“拯救之手。”牧师说。
“……”“……”
“是不是很有气势?”牧师略自得地问。
“你不也是抄袭教廷的保护之手部队吗?”
“我觉得和光明之手骑士团更像。”
“雷神之光好。”
“不,还是叫雷神……嗷!你居然敢用暗言术!”
“实力说话!你们这两只二阶的渣,要让你们知道暗影牧师的厉害。”
“突破二阶了不起啊!伊凡你小心点不要砍到桌子……”
……
安苏咳了一声。
里边的声音嘎然而止。
三人鱼贯而出,把安苏请进教堂。
“阁下您好,来了多久了?”
“一会。”
“那您应该听到了,您觉得哪个名字更好?”希亚觉得同为教廷手下,安苏毫无疑问是支持自己的。
“我觉得三个名字都不好听。”安苏直接说。
“那您的意思?”希亚试探地问。
“名字太好不好养,简单一点的更好迷惑敌人。”安苏也没有起名天赋。
“比如?”伊凡接着问。
安苏左右看了看,突然看到麦田里的稻草人,于是问:“稻草人部队怎么样?”
“……”“……”“……”
“不好吗?”安苏问。
“是不是太脆弱了?”伊凡反对。
“我的手下都是没事都是用稻草扎的假人训练的,会有阴影。”沃林觉得简直不能好了。
“那……”安苏又看看了四周,看到不远处的雪人,“雪人部队怎么样?”
“还不如稻草人呢。”希亚低声说,然后看安苏目光已经落到一户人家挂在架子上的胡萝卜上,立刻道,“我觉得稻草人部队不错,只是不用太直接,稻草人又叫麦田守望者,我觉得守望者部队这个名字很不错。”
“我也觉得,”沃林觉得和胡萝卜部队比起来稻草人也算不错了,“而且守望者这个名字即简单又不常见,很容易收拢民心的。”
“我也觉得。”伊凡附议。
“好吧,那以后的队伍都叫守望者好了。”安苏其实对这个没感觉,什么名字不一样么,“对了希亚,你有魔法晶石吗?”
“没有,赫拉加兰行省没有这种资源,向来是被白蔷薇家族把持的,”希亚问,“怎么了?”
“一点小事,没有就算了。”
“是,那我向您汇报一下最近的发展吧……最近我们又收留了二十三的流民,他们先在沼泽外监视居住十天,确定没有感染后进入……”
“守望者部队的话,您以后就是统领,我和沃林是副手,希亚正好可以当宪兵(维持军纪的士兵)队长。”
“可以,以后如果人多了你们可以再招三个小队。”安苏心想开年可能就有两千人了。
“怎么能是三个,我们可以招三百个小队!”
“守望者部队将来一定比雷神之光强!”
“对!”
多年以后,希亚的弟子每次询问守望者部队是如何诞生的时候,这位光明牧师就会三缄其口,然后整个神殿上下都会吃上一个星期的全素萝卜大餐,所以,新来的学徒常常会被老人警告:绝对不能向老大问起守望者部队的事情。
……
安苏对处理良性发展的领地很是满意,对于伊凡说的山地最近异动很多的问题多问了几句,决定抽时间和狮鹫去看看他们的动向,听完后也没有多待,吩咐继承采集资源就回去了。
回到房间时,门口的雪人身上的雪有点松了,安苏还在上边加了两捧雪,重新插了个胡萝卜在他头上。
只是插了四五公分就插不进去了,安苏想里边可能是结冰了,这么夸张地留下一个大鼻子也蛮逗的,就这样好了。
门再度关上了。
雪人从雪堆里默默地伸出一只手,揉了揉鼻子,无声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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