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紫君虽然满头黑线,但还是任由老妇人抱着她,她的怀里有一种温暖的气息,让她有些依恋……
李氏坐在那,一五一十将年前家中发生的变故一一的向娘亲潘氏详细的说了个遍,李秋生,张氏二人坐在那听着,就像是听天方夜谭故事一般,二人心中除了吃惊还是吃惊。
“我可怜的花儿啊……,受老罪了,是姥姥和姥爷不好,都不知道你跌入河里……当时那得多冷,多害怕啊!”潘氏心疼的抱着蔡紫君,抹着眼泪。
“姥姥,别哭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而且,也因为摔进河里死了一遭,我现在是完全清醒了,知道自己以前太混帐,太不像话,现在可是变好了呢!”蔡紫君在老妇人怀里,伸了小胖手,替她擦泪,这个姥姥是真心疼她啊。
“好,好,姥姥不哭,不哭!”潘氏收起眼泪,又开始骂蔡齐富,“三小子那也是个混的,怎么能被人骗去赌银子呢?五十两银子啊,不是五文呐,该罚。”
“姥姥,三哥已经知道错了,现在乖乖的呆在家里做篾活赚银子,只要他能改了那浪荡的性子,五十两银子的教训也值,对不?”
“对,对,我的乖宝贝说啥都是对的,要不是你想那卖菜方和卖豆芽的法子,你们家过年都没法子过了,兰香和大柱你俩也是个傻的,家中接连出了大事,都不知道派人来知会一声,是啥子意思?嫌弃娘家了?”潘氏心疼过外孙女,心中为蔡紫君懂事而感到欣慰的同时,把矛头对准了大女儿和大女婿。
“娘,哪能嫌弃呢?我还不是怕麻烦你们二老,再说,家中虽然手中用的银子全没了,也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若不是花儿赚了银子来,我和大柱准备将家中的田地先卖掉一亩,两亩的,渡过这次难关再说,谁知道我家花儿本事大呢。”李氏对于娘亲的责备没放在心上,笑着解释了自己的打算。
蔡紫君和蔡齐贵二人怔了怔,他们没想到原来爹和娘都有了卖田地的打算,蔡紫君有印象,这个时代好的田地,能卖十两银子一亩,差一些的,八两银子一亩,再差些的,六两左右,荒地什么的,五两银子一亩,的确,家中卖了一亩,两亩的田地就能渡过这一关,但对于农家来说,田地就是命根子,而且家中的田地,相当于家中的人数来说,那不算多,爹娘也是没了法子才打主意田地上,要不然,铁定是舍不得的。
“你这孩子,就是倔强,要脸面……”
潘氏听后,只嗔怪了李氏一句,便没再多说什么,家中人口多,没有分家,一大家子也不是个个齐心的,女儿若是回来借银子,也不是没得借,就怕借了恐怕有些人心中不舒服了,现在外孙女会赚银子,不需要来回来借也好。
“老婆子,老婆子……”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最里间的房间里传出来。
听着这声音,潘氏笑了,“死老子着急见花儿呢,前面就嚷嚷着要让人将他扶出来,走吧,去看看他,否则一会儿要把屋顶都要掀了!”
潘氏这一说,外面的众人全会心的笑了,李氏知道自己这个爹最是急性子,知道他们来了,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便站起身来,从篓子里掏出拜年的礼品,五斤多的猪肉,一盒子平常的糕点,一袋砂糖放在了桌上,然后又拿出一盒上好的点心和两身衣裳布,递给潘氏,“娘,布是花儿买的孝顺我和大柱的,她买了两身,我和大柱商量着各留了一套衣裳给你和爹,还有这盒子点心,是美味阁东家送给花儿的,是好点心,吃着味道好,也留了一盒给你和爹吃。”
“来就来,带那么些东西做什么?”潘氏嘴中嫌弃着,心中却是高兴的,虽然是闺女孝敬自己和老头子的,归根结底还是外孙女变得能耐了,便也没推辞,接到了手中。
桌上的肉和点心,砂糖,吩咐张氏收好,放到专门放过年拜年礼品的小房间里,蔡紫君几个便随着抱着布和点心的姥姥去了姥爷的房间里,李秋生和张氏对视了一眼,二人拿着东西也离开了。
“当家的,表妹看着是变了好多,不但比以前懂礼数了,还长了本事会赚银子,你看这肉,六斤差不了多少,往年就算大姑家日子过得也不错,可从来没有出手这么大方过,顶多两斤多点拜年肉而已,还有这盒点心虽然比不上娘手上那一盒,也是不错的,家中过年拜年的点心都没买么好的。”
“是啊,是啊,表妹看着比以前也瘦了些呢,正如她自己所说,摔到河里死了一遭,一下子就活明白了吧,这是好事儿……”
李秋生也颇为赞成妻子的话,要说以前,他们一家除了爷和奶,大伯和爹,怕没几个真心想蔡花儿来他们家住的,实在是她太不知事了,懒且不说,还十分的好吃,能与几岁的娃娃抢吃的,弄得家中的金云,银云几个孩子一看到她来了,就像见到恶霸一样害怕。
而且,以前的蔡花儿不但是在家中惹事,还出去在村子里惹事,欺负了人家的孩子,惹得人家孩子父母上门来骂来闹,害得爷,奶,大伯和爹经常为了她,要向人家弯腰道歉,甚至是出钱才能平息事端。
花儿变好了,他们也能松了口气,早知道花儿变好了,该让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他们明天回娘家才是,他们在家陪着小姑和表妹他们也热闹些不是。
可怜的蔡紫君和李氏二人并不知道,李家之所以人都跑光了,除了有拜年的正当借口外,却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蔡花儿今天要来拜年,干脆借拜年躲了出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恩,是好事,这样安静懂礼的表妹看着让人喜欢得紧,当家的,你去陪客人吧,我去厨房把晌午要炒的菜洗好,切好,怕是一会儿小表姑一家也要到了。”
“好。”
李秋生将手中的猪肉在墙壁上挂好,拍了拍手又回了堂屋,去了爷爷的房间陪着大姑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