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晌,门帘子一掀,药店伙计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四十左右,着青色衣袍的中年男子,男子一出来,就冲着抱着孩子的锦衣男子道:“孙县令,请把小公子放在榻上。”
蔡紫君一挑眉,怪不得此人后面奴仆成群,且衣着华丽,望医馆外还停着一辆马车,他们是坐着马车来的,原来男子是长安县的县令,他手上的孩子是他的公子。
而且,显然二人是熟悉的,孙县令把孩子放在了医馆的榻上,也急急的冲着中年大夫道:“许大夫,这县城医馆数你医术最高,快救救孩子。”
许大夫也不多话,伸手就为孩子诊脉,又看了看孩子的脸色,紧蹙了眉,半晌后,放下把脉的手,“孙县令,小公子是中了毒,且是剧毒,但在下并没把出小公子所中的毒是什么毒,还请孙县令把公子前后中毒的情况说一说。”
“许大夫,你也诊不出?”孙县令大惊,站在他身旁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一听,顿时急得哭起来。
“许大夫,我们也不知我家小子中的是什么毒,下人发现时他就这样了。”孙县令极其艰难的摇摇头。
“许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轩儿啊,轩儿,轩儿……都是娘的不是,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娘会陪着你的……”
妇人嚎啕大哭,县城总共有三家医馆,这许大夫是三家医馆里医术最高的,也是擅长疑难杂症的,他们夫妻二人把宝押在许大夫身上,没想到……。
“孙县令,并非在下不救,实在是在下连毒源都诊断不出,没法给小公子乱下药,孙县令,孙夫人,趁着公子还有气,赶紧去找别的大夫看看。”许县令一脸的无奈,要是小公子死在了他的医馆,他的招牌也要砸掉了。
“许大夫,你想法子救救我儿,我求求你了,另外两个医馆的大夫医术如何,我和相公心中门儿清呐……”县令夫人急得就要向许大夫下跪,吓得许大夫立即伸手扶了她起来。
此刻的她,仅仅只是个母亲,哪曾是一县之夫人,许大夫脸色为难,实在是他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啊。
蔡紫君兄妹三人不曾离开,至始至终将县令夫妻二人的做法,态度看在眼中,蔡紫君觉得县令夫妻二人是个心怀宽阔之人,哪怕此时儿子性命危急,也不曾用权力向许大夫施压,甚至是县令夫人像个普通的母亲一般向许大夫乞求。
长安县有这样的县令,是百姓之福,蔡紫君抿抿嘴,趁两个哥哥不注意,把空间里的银针转移到袖子里,然后一声不吭的走向榻边,伸手为小男孩把脉。
蔡紫君的动作,将医馆内所有人看得愣住了,县令夫人的哭声也噎在了嗓子里,医馆内一寂静,全都傻傻看着她。
“你……你干什么?”药店伙计跳了起来,他认识她,不就是刚刚买麻椒的小村姑吗。
蔡紫君没理他,继续为小家伙诊脉。
许大夫也皱了眉,看向药店伙计,“她是谁?”
药店伙计摆了摆头,“师父,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她和他们是一伙的。”小伙计说完指了指站在医馆门口的兄弟二人。
众人的眼神看向兄弟二人,又移了回来,上下打量着蔡紫君,从三人的穿着打扮和手中拿的东西来看,这三人明显的就是泥腿子。
“师父,孙县令他们抱着公子进来时,他们三人就在,肯定他们是知道了县令身份贵重,想要攀附他,想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一个小村姑懂得看什么病?师父,快拦住她!”
许大夫一听,就要赶蔡紫君,开什么玩笑,再磨蹭下去,县令家的公子死在了自己的医馆里,他苦心经营的几十年的招牌砸了,谁赔偿他的损失和名声?
“小强,给她轰出医馆去!”许大夫吩咐了一句,又看向孙县令夫妻二人,“孙县令,孙夫人,赶紧带着小公子去别的医馆求医,晚了,小公子的性命堪忧。”
孙县令夫妻二人却不同许大夫师徒二人的急燥,一直在默默观察着蔡紫君的动作,见她无论是把脉,还是察看,动作非常的老道,就像是久行医一般,只不过,蔡紫君的年纪的确太小了,小的让他们二人不敢相信。
就在孙县令夫妻二人准备抱着孩子离开时,一直随便许大夫师徒蹦跳没说话的蔡紫君却开了口:“孙县令,孙夫人,令郎中的毒极其厉害,他中的毒是用毒蜘蛛,毒蛇,蝎子,毒蛙四种毒物的毒合制而成,剧毒,如果你们相信我,现在就听我的,我保证能给他解毒;如果你们不肯相信我,请抱令郎离开,我自不会阻止,我想,整个东凌国能解此毒的人应该会有那么一个,两个,但你们不一定能碰到得他们,且时间也来不及,一炷香之内,令郎身上的毒不解,凶多吉少。”
众人听后,全都怔怔的看着她,因为她说此话时,眼神坦荡,气势大开,一脸的镇定,许大夫没想到自己走了眼,这女孩一口就道出了县令公子身上中的毒,他不相信的又走上前为小男孩把脉。
周玖也不看他,而是眼神定定的瞧着县令夫妻二人,上赶着的买卖不是买卖,她等着他们二人的选择。
孙县令还在怔怔的发着呆,皱眉思索选择,孙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冲到周玖面前,紧紧抓着她的手,“我信你,信你,什么都听你的,你快给我家轩儿解毒,我求你了,请你救他一命。”
“好!”蔡紫君点头,抽出了被孙夫人抓疼的手,然后转身走向榻边,一连串的吩咐下去,“烈酒,木盆,烛火,炭火,为孩子上身宽衣,将他趴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