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懂,帝督也好,夕雾也好,敦盛那个笨蛋也好,美琴和黑子那些孩子们也好,还有你也好……”
那么多年来不曾有过的温柔和悲伤突然需要一个缺口来释放。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还被人奉作什么女王啊,大小姐啊……太蠢了吧……很痛苦吧?光是我所能看见的就已经太多了,没关系的,哭出来吧,我们并不是不同的人啊,不是吗,细川市?”
我的名字。太久没有人再呼唤过我的名字了。
老旧的水处理场外,一阵像是终于得以解脱般的哭声如水般流淌而出,对于置身其中的两个女孩来说,这似乎意味着一次新生的开始。
去往英国的飞机上,事实上应该说是飞行器才更为准确,这种像是导弹般造型的家伙不论再怎么掩饰说是飞机也只会让人感觉是用来打仗的兵器而已,而此刻中年大叔御坂旅挂正认真地和身边木曾敦盛解说着那个少年所不了解的,魔法的世界。
罗马正教,英国清教,俄罗斯成教等等等等剪不断理还乱的相互关系在这个男人的口中就如同一本长篇的说书演义,不仅历史上的思路理得整整齐齐,就连野史八卦也丝毫不放过,听得一旁的黑发少年啧啧称奇,就连出身魔法世界的亨里克也听得入了神,像是在欣赏和自己无关的科幻作品一样。
“总之说了那么多,从历史上来看超能力和魔法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息息相关的,英国,罗马,俄罗斯还有学园都市都是如此,就是这样。”
如同说书人到结尾处总会意犹未尽地来个“下回继续”的噱头一样,深吸了一口气的御坂旅挂也有意的买了个关子,
“这次去英国,会很有趣的。”
“有趣?”不解的木曾敦盛,“不是说清教正和罗马闹得不可开交吗?御坂先生你和罗马走得那么近会不会有问题啊?”
“嘿嘿,我们这次要见面的并不是清教派,而是王室派哦。”
“英国女王?”
“更准确的说是女王以及王女们,会有大事件发生的,如果大叔我没猜错的话。”
“越来越复杂了啊……我刚刚还感觉似乎有点入戏呢。”
“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嘛,哎,对了木曾君,这个是青蛙前辈拜托我给你的东西。”
一只大而有力的手向少年递来一张磁卡样子的东西。
“这是你的新身份,要想顺利进行任务的话老用个死人的名字也不好吧?”
“死人吗……”木曾苦笑着看向自己的新id。
亚当斯能登教经,日裔英国人。
“我连英语都说不好几句怎么冒充英国人啊喂!?”
而此时在学园都市的飞机场里,满脑子抱怨着“被骗”的刺猬头少年上条当麻和正喋喋不休地喊饿的白衣修女正在有说有笑地等着下一班前往伦敦的飞机。
英国之旅就此开始了。
十月十五日,伦敦近郊。在临近海峡的一处崖壁上,两名衣着华贵的女子正默默地对峙,穿着深蓝色礼服的女子名为莉梅亚,红衣的女子则是琪雅丽莎。
英国王室派的第一与第二王女,外人看来水火不容的一对冤家,现在正站在大海之上一言不发,像是在用心电感应似的窥探着对方的心思,事实上一直以来她们之间的交流也只限于此而已。“头脑”与“军事”,就像是说秀才遇到兵一样,共同语言实在是少得可怜。
“到底是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找我出来聊天呢?王姐?总不见得是来看风景的吧?这地方风还挺大的,真是讨厌。”
率先发言的是以红色为代表的琪雅丽莎,看似寒暄的语气中却充满了咄咄逼人的意味。
“我想我的目的应该是不言自明的吧,雅琪丽莎。”
“唉?有吗?”面对非常简单的逼问,第二王女也并不准备就范,“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呢,啊对了对了,过一天之后清教派禁书目录的保管人就要来伦敦了,是个好消息吧?”
“没有问你这个。”莉梅亚轻轻扶了一下用以象征身份的单片眼镜,继续用着强调的口气说着,“骑士派内部的变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骑士派?那个骑士团长吗?不用担心啦那家伙只是有点脑子转不过弯……”
“卡提尔正统又是怎么回事!”
已经无可隐瞒,最大的棋子已经被她看穿。
卡提尔正统,象征与守护英国王室的最高位灵装,在其领土内赐予英国王者似神者的大天使之力的最强之剑。理论上早已消失在了历史的烟海中,现今英国女王所持有的也不过是正统的廉价复制品,卡提尔send。
而如今这把剑却成为了如今两位王女之间对峙的理由。
第二王女所隐瞒的计划显然已经暴露无余,面前这个女人将是自己最大的障碍,雅琪丽莎原来调笑般的面容突然消失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呢,你啊。”
面对脸色忽然转为严峻的琪雅丽莎,现在神色轻松地却是平时总是一本正经的莉梅亚,就像是在细数儿时回忆般地自顾自说着,丝毫不注意眼前自己妹妹的表情。
“一直都是好斗,好胜;只要有竞赛就总是一马当先,‘军事’的天才,骑士派效忠的第二王女,同时也是大众喜欢的亲民家。一直都是那么优秀,我的妹妹。”
语句中没有一丝讥讽和刺伤,只有姐妹间的爱怜,从未有过的爱怜。
“一直都战斗在第一线,指挥着部下的同时却不容许他们牺牲,宁可自己伤痕累累也要保护同伴,事后却一直遮掩自己伤口还使劲嘲笑下属无能的笨女孩。”
“……”琪雅丽莎的眼神里只剩下了吃惊和不解。
“你已经作出决定了吧?和卡提尔正统一起……别这样看着我,太小看作为姐姐的眼光了啊,琪雅丽莎。这种决定,真的是有益的吗?”
“这只是我的坚持,不需要你管。已经,无法阻止了。”
坚定地转过身去,第二王女高傲的背影一如既往,伴随的是一句轻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细语,
“今天早些到来的话,也许就……”
“头脑”和“军事”,在这个海岸边分道扬镳,英国的未来在此刻已经添上了一个抹不去的注脚。
“一切都已经就绪了吗?辛苦了呢,御坂先生。”
梵蒂冈的某个被诸多术式重重保护的宽阔房间中,被称为魔神的奥莱尔斯正站在一张病床边打着手机,手机顶端的天线微微闪着一样的光芒,显然是利用魔法来避免电话窃听的技巧,比起纯粹依靠科学手段来说还是要可靠得多。
“那英国那边的事情就要靠您来完成了,是的,教皇先生身体无恙。那先挂了,之后再联系吧,祝一切顺利。”
一边说着,奥莱尔斯的目光转向正半躺在病床上休息的马丁利斯,罗马正教的现任教皇:由于重伤而显得相当憔悴的老人双眼依然有着非同凡人的神采。
“是旅挂和孩子们吗?”教皇艰难地问道。
“是的,目前已经进入英国境内了。”
“……又要麻烦局外人了吗,都是我太没用啊……咳咳咳……”
“不必要太过自责了,教皇先生。是对手太犯规了呢,右方之火那位少年。”
“咳咳……不管怎么说,希望他们没事才好。”
“话说回来,其实关于刺突杭剑(stubsword)的事……”
“这件事……暂且不必多言了。”
“是……”
梵蒂冈的落日像是为了封缄般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