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月却似笑非笑地道:“她本就活不了了。慈恩堂的主持,却跟人私通,这样的丑事,本宫能容忍,皇上也不能容忍。贱人妙玉,你还有何话说?”
妙玉仍低了头,一言不发。
李如月看了身边的宫女一眼,那宫女便上前狠狠地打了妙玉一个耳光,叱道;“大胆贱人,皇后娘娘问话,你也敢不听!”
欧阳玺见妙玉无辜受累,忙挺身上前,拉开那宫女,挡在妙玉身前道:“皇嫂请息怒,都是臣弟不好,不关妙玉的事。还请嫂恕罪。若要打骂惩罚,还请惩罚臣弟,放过妙玉吧。”
李如月冷笑道;“王爷是皇上的兄弟,本宫倒也不敢作主。只是这贱人,却是后宫之人,本宫统领后宫,就应该由本宫来处置她。王爷自身难保,就不要再惜香怜玉,护着她了。王爷还是想想,呆会儿皇上来了,你该怎么跟皇上说清这件事呢。”
欧阳玺辨道:“妙玉是皇兄亲自下诏书聘来的主持,慈恩堂不同于后宫别的地方。妙玉有错,也应由皇上亲自处置,皇嫂也无权处置。”
李如月冷冷一笑,道:“王爷,不怕你巧舌如簧,却难洗脱自己的罪责。这里这么多人看见你和她在一起,孤男寡女,能有什么好事?秽乱宫闱,扰乱纲常人伦,王爷的罪可也不轻啊。好了,咱们一起去见皇上吧。”说着当先便沿着铺着鹅卵石的小路往外走。
欧阳玺的身后立着两三个壮年的太监,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欧阳玺无法,只得也跟着往外走。
几个宫女上前抓住妙玉的手臂,欲挟了她一起走。
妙玉平静地道:“各位姐姐且请住手,我不会跑。手中又无缚鸡之力,就让我自己走吧。也省了各位一番手脚。”
那几个宫女见妙玉并不挣扎,神色从容,神情中自有一股高华气度,凛然不可侵犯,便也依言松了手,让妙玉自行行走。几个宫女也都严防死守。紧紧跟在妙玉的后面。
刚走出假山石堆,欧阳璧带了小山子、立德等人匆匆来了。大家也都跪下,等皇上的示下。
欧阳璧拿眼扫了一转,见欧阳玺跪在地上,神色不安,鼻子里不由哼了一下。再看身着宫女服的妙玉,心里不由一阵失望,一股醋意随之而生,怒气自然也上扬起来。
“你们两个。且随朕到那一边说话。”
李如月欲上前。欧阳璧却道:“皇后等在这里吧,朕先要问问话。”
“皇上,这个贱人已犯下秽乱宫闱的大罪,皇上怎可自降身份,与她对话呢。”
“别说了。朕说的话你也要找出错来?朕是天子,想问谁就问谁。哪里由得你来多嘴!她便是犯了罪,朕也要听她亲口说出原委。”
欧阳璧本自心情就糟糕之极,此时再听皇后啰唣。更是不耐烦,说完话便自行往大道一旁走过去。
欧阳玺和妙玉也只得上前,来到欧阳璧面前重又跪下。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妙玉低着头,一言不发。
欧阳玺看妙玉一眼,脑子里有些混乱,也不知道怎么说。
欧阳璧见两人都不说话,心里的怒气越来越盛,喝道;“你们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还有什么话说?王弟,朕平日见你还只是一个半大孩子。也就没加意约束。想不到你竟然在朕的后宫里做下这等无耻之事。”
欧阳玺伏身下去,叩头道:“臣弟罪该万死。只是这一切都是臣弟的错,与妙玉无关。还请皇兄放过她吧。”
“哼,放过她?你倒是一个多情重义的,可知你自己也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
“臣弟明白,不管皇兄如何惩罚臣弟,臣弟绝无怨言。只请皇上恕过妙玉无罪。”
“无罪?勾引皇室子弟便是有罪。说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妙玉只是低头,仍旧不说话。
欧阳玺只得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道:“这个……这个事情还得从去年冬天说起……”
欧阳璧鼻子里又是一哼,道:“去年冬天都有首尾了?”
“不是不是。臣弟是去年冬天替熹太妃到慈恩堂里去折梅,偶然遇见了。从此便颠倒不能自已。后来便也找出各种理由去探视,本来她……她是心如止水,不肯对臣弟假以辞色的,只是臣弟一心一念也只想着她,便想着各种法子去逗引她,她因为被缠不过,怕别人见多了说闲话,顾忌着臣弟的名声,只得出来见臣弟。皇兄,都是臣弟一厢情愿,并不干她的事。”
“你倒将事情揽得干净,只当身为王爷,便可以免除处罚了,是不是?你这样将罪责全揽在自己身上,朕也不能不作出样子来,也不能不惩戒。你可是明白刑律对这种事情是怎么处置的。”
“是,臣弟明白。臣弟……臣弟甘愿领受惩戒。”
妙玉听欧阳玺声音微颤,偷眼看他一眼,只见他脸上流下汗来,知道那责罚定然是极严酷的,想着自己反正罪责不轻,不如将这事情全扛下来,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只要能救得那两个有情人,自己便是下地狱也值了。想到这里便道:“皇上明鉴。王爷只是为了爱护妙玉才将所有的罪兜在自己身上。这都不关王爷的事,是妙玉自己爱慕王爷,动了心,才主动相约的。王爷因为不好却了妙玉的情面,才来赴约。妙玉不求皇上饶恕,只求皇上放过王爷。妙玉不是妃嫔,不是皇上的禁脔,王爷即使跟妙玉有染,也不是对皇上不敬。王爷是皇室贵胄,若因为这种儿女私情被责罚,定会使朝野上下震动,人心不稳的。还请皇上三思。”
欧阳璧听妙玉维护欧阳玺,心里很不是滋味,皱了眉头,正要发话,却听身后有人道:“太后娘娘驾到!”
所有的人也都跪下行礼,欧阳璧也只得转身请安。
太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妙玉和欧阳玺,看着欧阳璧道:“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欧阳璧回避着太后的眼睛,道:“朕听皇后派人来报,说这里有人行那私通之事,朕赶过来一看,却原来是他们两个。”
太后便问:“你可问清楚了,他们在做什么?是不是行那苟且之事被人逮了个正着?”
欧阳璧道:“朕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已被皇后抓起来了。具体的情形您问一问皇后吧。”
太后将眼睛横过去,盯了李如月一眼,问道:“皇后是不是见着他们苟且之行了呢?”
李如月因在场的人多,不敢添油加醋,只得道:“禀太后娘娘,臣妾来的时候,他们两个正说话,倒也没见衣衫不整的的情形。只是……”
不待李如月说完,太后便道:“只是他们两个私下相会,便是不合规矩。哀家心里可是明白得很,不会坏了宫里的规矩的。不过淳王爷年纪渐长了,也该议亲了。皇上和皇后是淳王爷的皇兄皇嫂,这种事情早就该替他张罗了。眼下出了这等事,也并不全怪他们两个。皇帝,你倒说说,将他们两个怎么办吧。”
欧阳璧只得道:“王弟不合跟宫里的女子私下约会,朕打算将他幽禁淳王府,不得朕的旨意,不得入宫。可好?”
太后点点头,道:“也还罢了。那妙玉怎么处置呢?”
欧阳璧道:“她本是朕聘来的慈恩堂主持,身为出家人,却凡心大动,勾引皇室子弟,欲乱宫闱,这样重罪,朕却不能饶她,赐她白绫吧。”
李如月在旁听了,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皇上,你这番处置也太重了。妙玉虽然有错,可她毕竟救过哀家的性命,历来勤谨恭俭,这次的事情,也不过是久旷于心,耐不住寂寞。何况毕竟还没有铸成大错,两人还算守礼,就不用赐死了吧。”
欧阳璧本也不欲置妙玉于死地,只是宫里规矩,不能不惩处,此时见太后求情,便也顺水推舟,点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慈恩堂的主持她也不配做了,暂且迁到冷心苑去住,且自反省吧。”
李如月在旁不禁道:“妙玉做出这等事来,扰乱宫闱,毁损后宫规矩,若不杖罚,只怕不能警戒人心吧。”
太后冷冷地看李如月一眼,道:“皇后是非要见了妙玉的血才算罢了,对不对?妙玉虽坏了规矩,可她毕竟是有大功劳的人,是哀家的救命恩人,功大于过,哀家的面子,皇后也不给?再说,容妃的女儿多病,皇上和皇后也该积德,不动刀兵杀伐之心,才会让后宫安宁祥和呢。皇后在人前历来是软弱谦和的,今儿怎么这样咄咄逼人起来了?是不是因为扳倒了黄芳华,你重掌了后宫,便作威作福起来了?”
太后这话丝毫也不留情面,李如月的脸上便红一阵白一阵,见欧阳璧也看着她,只得低头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宫里人多,赏罚若不分明,便不能服众……”
ps:
皇后一直得不到皇上欢心,就只能将气撒在皇上喜欢的人身上.这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故事呢?继续关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