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话在淮南王面前说出来有些大逆不道,可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有可能,有些政策并非你所为,但保不准是你的臣子所为,不管朝代如何的更替,下层的子民总是最受害的。”沈蘅芜动了动自己被慕非止牵住的手,朝他说道。
慕非止一直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沈蘅芜,眼中迸发出惊人的闪亮,过了许久,他才将沈蘅芜更加拉近自己的身旁,在她不解的眼神中,吻上了她的额头,喃喃道:“有你这般的王后,我们的子民以后定然不会受苦。”
刚走到村口,沈蘅芜就已经确定了,这村子里果然有勾栏院,先不说那已经能看见的穿着粗糙花布的女人,就连村头的那条小河里都散发着一股胭脂的味道。
三人进去的时候,那一座座低矮的平房前面都系着一条红布,很少有不是的,三人沿着村子走,刚要找人看一看,就听见旁边的房子门突然打开了,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男人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往外走,看见沈蘅芜这个小白脸的时候还下流的吹了个口哨,用轻佻的语气说道:“好生俊俏的后生。”生字刚落,那人的一条胳膊已经血淋淋的躺在了地上,沈蘅芜的身子被慕非止拉着往后一躲,慕非止一边箍住沈蘅芜的身子,一手拿着还沾着血的软剑。他从高处俯视着那男人,眼里放射着所有物被侵占的光芒,冷漠至极的道:“别用你的脏眼看我的女人。”
“谁?”就在慕非止处置那猥琐男人的时候,沈蘅芜突然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从眼前划过,她刚发出声,黑鹰已经动手将那人给抓了过来。
“你是……这里的主人?”沈蘅芜打量着这个女人,质地很是粗糙的花布,头发散乱,脸色也不是太好,乍然一看,有些营养不良,这女人应该不过双十的年纪,可面色着实难看了些。
“是,你们不要杀我,我还有爹娘要养活。”那女人情绪太过激动,竟然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你起来。”沈蘅芜挣脱慕非止的手刚要靠近那女人,黑鹰已经得了慕非止的眼色,将那女人的穴位给点住了。沈蘅芜感激的朝慕非止看了一眼,这才上前,素手搭在女人的手腕上,手指在上面跳了几下,她就收回了手,回头朝慕非止道:“她体内有毒。”
后来,黑鹰又按照这种方法,找了好几个女人来,结果这些人的身上都有毒。
“我想,那些探子身上的毒可能是从这些女人的身上得来的,我甚至在想,这些女人们是不是同军机营有什么交易。”沈蘅芜看向慕非止。
“如果同时让这些女人染病,你觉得水井有没有可能?”慕非止如此问道,语气中甚至有些笃定。
“水井中有没有问题,就看那些老人孩子身上有没有毒了,黑鹰你去找几个老弱来。”沈蘅芜朝黑鹰吩咐道,黑鹰看了眼慕非止,慕非止点了点头。
黑鹰这般,还是让沈蘅芜有些尴尬,她忘了,这面具男只听慕非止一人的话。
“等我们成亲,我的所有都是你的,阿芜,这江山以及我,都是你的。”慕非止说的很是向往。
“我要江山有什么用。”沈蘅芜小声的哼哼了一句。
“护你无忧。”
经过沈蘅芜的查验,老人小孩的身上也带了那种毒,所以,三人就朝村口的水井赶去,那里是全村人唯一能共同接触到的地方。
刚到水井那儿,黑鹰瞬间就飞了出去,然后又瞬间揪回了一个人。
“你做什么鬼鬼祟祟的。”沈蘅芜在那人面前站定,慕非止的那把软剑已经被她拿在手里,落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饶命啊,饶命啊,各位爷,我知道你们走到这里一定是看穿了那件事,我知道,我全知道,求你们饶了小的一命。”那人被脖子上的剑吓破了胆,慌慌张张的说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沈蘅芜的剑又蹭了蹭那中年男人的脖子。
“是余将军,是余将军干得。”那人失声喊了出来。
就在慕非止他们从村里回来以后,他立即下令将余少平揪了出来,这余少平自然就是杜仲易容的。堂堂的军机营总管竟然被五花大绑押出来,在军机营中服役的探子和士兵们都大吃一惊,奈何大理寺的人们太过铁面无私,只要出现在名单上的人,就算他权利滔天,也没有松口的打算。
“王上命令,军机营,封。”大理寺丞江成业手拿圣旨,站在大厅处朝众人宣布道。
军机营的人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张皇失措,有的镇定不语,江成业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却没再说一句话,带着人就走了出去。
次日,军机营总管余少平懈怠军事,聚众嫖妓的消息已经泛滥的传了出去。
而此时,大理寺内,江成业坐在审判堂的首位,刚要宣布开堂,外面就传来福海尖细的声音:“王上驾到,王后驾到!”
江成业一听,想了一瞬,这才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朝已经走到门口的男女跪拜了下去。
慕非止同沈蘅芜都是一身华服,他们俩相携走进来,金贵的袍子跨过门槛,落在江成业的眼前。
“平身吧。”慕非止声音低沉而又霸气的说了声,然后就拉着沈蘅芜在一阿宾坐了下来,朝江成业道:“江爱卿继续,孤王和王后只是想听听里面的真相,毕竟,余将军以前可是右丞相提拔上来的,是孤王看重的人。”
江成业又将头重重的一磕,声音中带着些许激动的道:“谢王上。”这么重的一个案子交给他一个大理寺丞,江成业如何能不激动。
“开堂,带犯人余少平。”惊堂木一拍,江成业朝侍卫们喊道,也就一会儿的功夫,身穿囚服的“余少平”就被带了上来。
“余少平”双手被绑跪在堂下,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一派平静的模样。
“余少平,军机营的探子身上发现致使人反应迟钝的毒药,你要作何解释?有人状告你,联合清河村的村长逼迫村妇们行不齿之事,这件事你又要作何解释?”江成业朝余少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