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只听到里面骂骂咧咧,但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大兄弟,里面出什么事了?”陆然拉着外围的一个壮硕汉子问道。
“仁济堂开的药,差点把人吃死,家属带着病人堵门口闹呢。”
壮硕的汉子幸灾乐祸道,他就是来看热闹的。
俗话说得好,耍猴儿的不怕人多,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啊!
仁济堂的药吃死人?
陆然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他家的药方流传甚广,而且药材质量都属上乘,如果出问题,早就出了,哪会等到现在。
仁济堂大厅内。
“都说医者父母心,你们药材品质低劣,坑人不浅,亏我还对仁济堂品牌这么信赖,你们这种丧尽天良的医馆赶紧关门,可别祸害人了。”
大厅里站着一个身着蓝衣服的女子,她的脸色铁青,额上的一条条青筋涨了出来,她身旁,两个中年男子抬着简易担架,上面躺着一个病人。
这个病人脸颊青紫,嘴唇成铁灰色,呼吸频短,确实是中毒的症状。
蓝衣女是病人的老婆,两名男子则是是病人的好朋友,他们也是满脸怒色,恨不得现在就把仁济堂砸了!
只是感冒发烧,在仁济堂开了几副药吃过之后,竟然被毒的濒临死亡,搁谁都得暴怒啊。
出了这么大事,陈老没在,陈铮就必须独挑大梁了,他神色苍白,脑门上冷汗唰唰的往下淌,一个劲的解释:“不可能,我们开的药没问题,我们开的药没问题。”
可惜这种解释根本就是苍白无力,病人哪会听他墨迹。
他身后的几个医师,都是眉头紧皱,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
“不可能?我认得你,这个方子就是你开的,这药也是在你家抓的!”
听到陈铮的推脱,蓝衣女更加暴怒,激动地掏出药方、抓药单,一股脑的摔在陈铮脸上。
“我们仁济堂的方子和药不可能有问题!”
陈铮梗着脖子坚持道,但他无法解释病人为什么会中毒。
“我来看看。”
此时,陆然终于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从地上把方子和抓药单捡了起来。
“许大哥,你终于来了!”
陈铮面色一喜,这是他第一次叫陆然大哥,以前都是直呼其名,看到陆然到来,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感觉好像有了主心骨。
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危难关头,你不能力挽狂澜,甚至连亮剑的勇气都没有,那就只能成为配角!
陆然冲着他点头一笑,随即,低头仔细检查手里的药方、抓药单。
药方是常见的银翘退烧方,但仁济堂在此药方基础上添加了,蓝叶、麻黄、易萍、酒黄芩等药材,这应该是仁济堂的独门秘方,提高了治愈效果,但也增加了药方复杂程度以及煎药难度。
“我们在其他中药馆也开过银翘退烧方,与这个完全不同,你家的药方多了好多药材,明摆着就是为了多收钱,为了挣钱,你们简直是草菅人命!”
蓝衣女怒吼道,多收钱我们也认了,但药方不仅治不好病,还差点吃死人,这就说不过去了。
“普通的退烧方就挺好,非得自作主张加入其他药材,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准没好事。”
“不能为了赚钱,昧着良心啊。”
“早晚得出事,人都这样了,看你们怎么办。”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为了赚钱,连人命都不顾了。”
“傻逼,还有人信中医,吃点黑加白,感冒早好了。”
“就是,就是,信中医,活该中毒,中医都是跳大神的,哪能治病啊。”
围观群众看到蓝衣女提供的证据,以及仁济堂闷头不吭声的态度就明白了,肯定是仁济堂理亏,所以纷纷指责仁济堂,连带着对中医也口诛趣÷阁伐起来。
听到这帮人侮辱中医,陆然顿时心头火起,但事情未查明之前,也不好发作,只好压着火瞪了陈铮一样,问道:
“方子是你开的?”
陆然的眼神把陈铮吓得一激灵,他急忙回答:“方子是我开的,但是药方是爷爷亲自研制,经过很多临床试验,肯定不会出错。”
“字迹对吗?好好看看,这很关键。”
陆然把药方递给陈铮,眼神中饱含深意。
“确实是我开的,字迹也对。”
陈铮明白陆然的意思,认真核对一遍,最后确认无误。
“这个方子多加的药材,是为了让治疗效果更好,肯定不会吃死人,你们煎药的时候是不是额外加了其他药材?”
“绝对不会,这副药我是请别人帮忙煎的,他绝对不会出错。”
蓝衣女回答道,语气斩钉截铁。
“你请的人是谁?如果不懂中药,很有可能会放错。”
陆然皱着眉头,询问道。
“就防着你们这手呢,这个人是我家楼下中药铺的药师,我怕弄错,所以请他帮忙,今天我把他也请来了。”
蓝衣女话音刚落,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窜了出来,他穿着一身唐装,留着八字胡,看起来不像药师,反而像旧时代的师爷。
“没错,这几天的药都是我帮忙煎的,我本身就是药师,煎药水平肯定没问题,完全按照你们方子来的,药材都是你们的,药渣都带过来了,这下你们没法抵赖了吧。”
八字胡背着手,淡淡说道,然后看了眼蓝衣女,后者立马从兜子里取出一袋药渣,递给陆然。
“这就是我老公喝剩下的药渣,喝完他就中毒了,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让你们偿命。”
蓝衣女满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鼻翼由于愤怒张得大大的,好像发了疯的母老虎。
“以前喝过这副药吗?出过问题吗?”
陆然用手扒拉下药渣,而且捞起来闻了闻,若有所思的看着蓝衣女,准备这么充分,看来经过专业人士指点。
“之前也喝过,倒是没事,只有这次,我老公喝完之后就感觉呼吸困难,口吐白沫。”蓝衣女回答道。
“同样的药方,同样的药,为什么这次喝完就偏偏有事了呢?”
陆然看着药渣,若有所思的瞥了眼八字胡。
“诶呦,这是想把黑锅甩我身上,这些药渣可以化验,药的数量和质量都能看出来,去哪儿查都行!”
八字胡气的一蹦三尺高,理直气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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