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厅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到最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负责保洁的阿姨进来打扫卫生的时候都愣了。
这是……
什么情况?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抱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姑娘哭,哭的两眼通红,好生委屈。
秋书语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声线温柔,“我们该走了。”
说着,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
叶成蹊垂眸接过,低着头胡乱擦了两下就拉着她起身离开。
看着他略显匆忙的脚步,秋书语心想,他大概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并且意识到自己哭的有多丢人。
一路走出去,有不少人都目露惊艳的看向他们。
“艳”,是因为他们颜值太能打;“惊”,是因为叶大少爷发红的眼眶以及秋书语平静的神色。
这一对怕不是灵魂互换了吧?
怎么男的哭的这么伤心欲绝,女的一脸淡定?!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别人的注视,秋书语觉得叶成蹊的脚步更快了。
回到车上,他并没有马上开车离开,而是沉眸握着方向盘,出神的望着前方。
一双深邃的眸还泛着水光,黑亮黑亮的。
气氛有些冷凝,秋书语转过头看他,停车场内清冷的光束照在他的脸上,平添了一丝凉意。
“那个爆米花还蛮好吃的,可惜我还没吃几颗就都被你吃光了,我再去买一桶回来,你稍等我一下。”秋书语想找一个理由离开,好给叶成蹊独自发泄的空间。
她总觉得,他还在苦苦压抑着什么。
说完,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却被身后一股大力给拽了回去。
毫无防备的撞进了叶成蹊的怀中,她一愣,唇便跟着被吻住。
霸道而有充满压抑的一个吻,她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只是……
他在不安些什么?
在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接吻经历中,叶成蹊始终是温柔的,即使到最后总是失控的控制不好的力道,但至少他有在努力克制。但这次不是,简单粗暴的吻,暴露了人心底最为原始的渴求。
叶成蹊无法告诉秋书语,他和电影中的男主角有着相似的经历,所以他很怕,相像的开始会导致相同的结局。
他也在极力扭转从前的种种,一切也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进展越是顺利他心里就越是不安,担心到最后还是徒劳一场,他们还是会走到分手的那一步。
他很怕……
他和书语已经走向了既定的轨道。
像黄昏和黎明,中间隔着黑夜巨大的尸床,当启明星的目光绕住手臂,像精细的银镯,我沉重的眼帘终于升起,而她却垂下了淡色的眼睫。
只有凝望,不能倾诉。
秋书语抬手捧着他的脸,看着他再次微润的眼睫,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抚过,声音比动作还要温柔,“叶成蹊,电影的魅力在于它的戏剧性,但那些都不是真的。”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因为刚刚那个电影才会这样,可她必须安慰他,这是毫无疑问的。
她想告诉他,他想说什么都可以尽情的说出来,像一条河流把他的积聚交给无边的大海,像一朵高爽的葵花,对着和暖的阳光一瓣瓣的展露它的秘密。
“书语。”叶成蹊终于开口,声音微哑。
“嗯?”
“我们结婚吧。”他抬眸望着她,让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认真,和……
疯狂。
羽睫微颤,秋书语明显没想到他会忽然向她求婚。在夜风侵袭的停车场,昏暗的车里,红着眼睛,哑着声音向她求婚。
“为什么……忽然说这个……”她不明白。
“结婚。”他拥紧了她索吻,像是在寻求一种救赎,压抑而绝望,“越好越好,可以吗?”
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
可看到这样的叶成蹊,秋书语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只有一颗心,需要慎之又慎,不幸的是,他也有一个心,而那颗脆弱的心又不幸容易受伤。
她从前曾听母亲说,若想了解一个人的心,不要去看他所达到的,而是要去看他渴望达到的。
叶成蹊渴望的……
就是她吗?
秋书语微微低下头,额头刚好抵住他的,“给我点时间,好吗?”
叶成蹊的呼吸一滞,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
“……好。”
*
这个晚上,叶成蹊没在秋书语家留宿,把她送上楼之后他就离开了。
她不知道是她的回答让他不开心了,还是他只是单纯的想一个人静一静。
捧着一杯热牛奶坐在沙发上,秋书语回想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是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她没想到叶成蹊会忽然向他求婚,更加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反应不是拒绝。
她从不认为时间是衡量感情的标准,但婚姻不是恋爱,两个人开心就足够,那是两个家庭的融合,而秋家……
眸光微凝,她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异色。
她说让叶成蹊给她时间,不是敷衍,而是她真的需要时间。
嗡嗡嗡——
手机不停的震动着,一串号码在屏幕上闪动。
只扫了一眼,秋书语便沉眸接起。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电话便还没挂断便拿起车钥匙往外走。
一路开车去了Muse酒吧,还没到门口她就远远的瞧见那里围了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好不热闹。
把车停在路边,她几步跑了过去,听到女孩儿愤怒的喝斥声和男人不屑的嗤笑声。
“来这种地方玩还装什么清高啊!”莫子谦抓着一个小姑娘的手腕,脸色酡红,眼神迷离,明显喝醉了的样子,“你划花了本少爷的车就得赔,赔不起钱就陪睡,你不亏。”
她化着厚重的烟熏妆,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编成了细碎的小辫子扎在一起,耳朵上带了一排夸张的耳钉,看上去像是个不良少女。
“你放开我!”俞迈兮拼命挣动双手,一脸怒色。
“放开你?”莫子谦忽然笑了“可以啊。”
他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缓缓朝她靠近,“两百万赔我的车,一个分钱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