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除夕,他同她一起跨了年。
“新年快乐,白茶。”
他低笑一声,黑眸深深地注视着她。
白茶也看着他,将他深邃的五官一点一滴记在心里。
她没想到,她还能和他一起跨年。
不知道算命运的赏赐还是惩罚……她收回视线望着天边的烟花,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过年了,什么都可以抛开,尽情享受节日就好。
“原来这个角度看烟花这么漂亮。”
他道。
“对啊,真的很美。”
白茶附和着点头。
两人在外面看了很久的烟花,才回到机场。
飞机还是没能起飞。
白茶推车推了一路,手臂都酸麻了,一坐下来,她整个人累得不行,敲着手臂看向大屏幕的方向,“居然还不能飞,不会要等到早上吧?”
这延误得也太狠了点。
“不知道。”
应景时摇头,他倒并不在意飞机什么时候能起飞。
看看时间,他蹙眉,“你是不是累了,要不看看能不能叫到车送你先回去?”
他转过头,就见身旁的人坐在那里,垂着个脑袋,一头长发全散了下来,连脸都看不到了。
要不是机场的灯光够明亮,这画面还挺诡异的。
“……”应景时沉默地抬起手,将她脸颊一侧的发往后勾了勾,只见她头往下一点一点,眼睛紧闭,居然是睡着了。
上一秒还在说话,下一秒就睡着。
让人叹为观止。
他勾着唇看她,见她脑袋又要往下垂去,他连忙横手挡住她,手掌贴着她的脸,将她往自己身边拨。
他往下沉了沉身体,她的脑袋靠到他的肩膀上,位置刚刚好。
他一低眸,就看到她打开的手,掌心上还留着一些淡淡的印迹,他的眸子顿时变深起来。
她什么都没说,但连骑两个小时的车,又推了那么久的他,她是真的累了。
应景时低眸看着她,抬起手将她挡着脸的头发往后拨去,让她露出一张白皙的脸。
他这个角度看下去,她的睫毛显得格外的长。
睡着的她不会一时一个情绪,看起来乖巧多了。
看着看着,应景时就觉得自己不大对劲了,他急忙移开视线往旁边看去,身体动了一下。
“唔……”睡梦中的白茶似乎不满他的乱动,伸出手就抱住他的手臂,牢牢箍着。
臂膀上顿时靠过来一抹柔软。
“……”应景时瞬间整个人都僵住,呼吸都不敢用力,他僵硬地低头看去,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光洁的额头就在他眼皮底下。
“白茶?”
他轻声唤她,薄唇微张,呼吸不太顺畅。
“……”她紧紧抱着他,找着自己最舒服的姿势靠着他,好像这样做过了千百遍一样,在梦中也熟练得不行。
应景时低眸看着她,他轻轻靠过去,抬起手轻抚着她的脸,停在她的唇角轻轻摩挲。
好久,他的薄唇印上她的额头。
轻轻的一下。
他便飞快地收回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坐着,黑眸直直地盯着前方,心跳的节奏是做了坏事乱掉的频率。
他再不敢乱动一下,就这么坐着,也不敢挺直了背,会让她睡得不舒服,只能就这么僵着……这样时间一久,应景时只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麻了,特别不舒服。
肩膀上的人酣睡得甚至打起低低的呼噜声。
“……”应景时哭笑不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机场的自动大门打开,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外面大步走进来,似一群保镖,扫视一周,最后视线落在应景时身上,便朝着他快步走来。
应景时抬眸,目光沉沉地看向他们,竖起食指在薄唇前。
见状,男人们的脚步声放缓下来,为首的人直直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小声地道,“景时少爷,先生和太太让我们来接您回去,这个航班一时半会不会飞的。”
“嗯,先送她回去。”
应景时低声道,低眸看一眼肩上的人。
“好的。”
保镖展开手中的大衣,“景时少爷,再穿件大衣,外面又降温了。”
“给她。”
“好的。”
为首的保镖将大衣展开盖到白茶身上,伸手就要去抱她,应景时冷着脸挡开他的手,“我来就行。”
保镖立刻退开。
应景时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放到她的脑袋后面,起身将她从座位上抱了起来。
受伤的脚踩在地上钻心的痛。
他皱了皱眉,咬紧牙关抱着她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保镖见到一旁搁着的拐杖愣了下,再看应景时走路的样子,不禁道,“景时少爷,您脚受伤了?”
“已经没事了。”
应景时低声道,抱着人往外走去,双脚踩得特别稳,一张俊庞因疼痛变得苍白,却是一声都没有哼。
“……”白茶还在他怀里动了动,调整着最舒服的姿势靠着他。
应景时抱着她走出机场,身后一堆保镖无声地跟着。
夜色正浓,空中的烟花渐渐消停。
……新年一过,就意味着假期也差不多快结束了。
万程整天叫着出去玩,白茶没有再关机,但总是找着各种借口。
就这样,假期便在万程的嚷嚷声中过去了。
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就这样悄然开始。
白茶被白朗彦、江茜送到锦华门口的时候,人还在呼呼大睡,有些倒换不过假日的时差。
她打着呵欠同父母告别,在白朗彦“最后一个学期了,好好学习,不要瞎玩”的严肃训话中转身,背着包拉着行李箱往校园里走去。
一路上,白茶还是困得不行。
她慢吞吞地走着,居然发现几个女生一边走一边在讨论她写的小说,讨论得那叫一个热烈,把她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的。
这种感觉还真是微妙。
白茶瞬间也不感觉困了,推着行李箱偷偷跟在她们后面,竖耳听着。
“真的,我看过那么多言情小说,就茶白写的让我有少女心。”
“别说了,我买实体书又看了一遍,前面笑得半死,后半部分害我把枕头都哭死了。”
“甜的时候甜,虐的时候也真够狠的,真想给茶白寄刀片。”
“……”寄刀片就不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