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声音极小,只用两人才能听到音量如此说道。
“……”林宜沉默地看着顾铭。
今天他们在这相遇不是巧合,而是她之前打不通顾铭的电话后,顾铭通过一个陌生号码给她发的短信。
约她和应寒年今日在这里碰面,并且要装出是偶遇的样子。
因此,林宜才把自己和应寒年拍婚纱照的地点临时变了一下。
林宜走回应寒年身边坐下,顾铭睨一眼外面的保镖,冷淡地道,“你们就站外面等我吧。”
外面有保镖看看队,又看向应寒年那边,眉头紧紧拧着,似是很焦躁的样子,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顾铭关上玻璃大门,冷着脸快步走到应寒年和林宜的面前,将自己的手机随手放到桌面上,手机上正播放着一段电影视频,暂停在一格,上面的字幕是一句——“嘘,我们被窃听了。”
应寒年喝姜汤,低眸瞥一眼手机,身体慢慢坐直,饶有兴趣地看向顾铭。
林宜见应寒年不说话,只好充当他的代言人,问道,“你和应雪菲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结婚了?”
顾铭坐在那里,耸着肩一脸无谓地道,“有什么突然的,想结就结了呗,这女人缠我缠得紧。”
这话是说给自己的手机听的。
顾铭侧过身体,以背对着外面的保镖,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张推到桌上。
林宜看过去,上面简短地介绍了顾铭的现状——【我堂哥大概是察觉到你们已经怀疑到他身上了,他现在狗急跳墙,软禁了我父亲,现在我父亲身边全是杀手。
】【应雪菲是我堂哥的人,我堂哥用我父亲要胁我,逼我娶她,她一个来历不明的根本不适合做我这个继承人的妻子,顾家上下全在骂我,我还得顶着骂名娶她,很快顾家上下就会对我们父子失望透顶,堂哥就可以拉拢人心,等完全把控全局后,我和我父亲一定会被害死。
】“……”林宜的目光震了震,短短几天,顾家居然发生这么大的事。
顾铭又递过来一张纸——【你们不是在顾家渗透了人吗,难道没发现顾家的变动?
】“你们保密功夫做得真好,太让我吃惊了。”
林宜淡淡地道,意有所指。
应寒年的人是发现一点顾家的动静,但动静太小了,就像一颗小石子落在水面上,实在不足以令人重视。
不过这也符合T的行事风格,总是把事做理悄摸摸的,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卷起惊涛骇浪了。
“有什么好吃惊的,不就是结婚么。”
顾铭嘴上随意地说着,又将一张纸条在桌面上展开给他们道,“今天遇上你们,正好就提前说了,朋友一场,我的婚礼你们会来吧?”
嘴上这么说着,纸上写的是——【我父亲的命在我堂哥手里,我也被应雪菲和保镖全面监视,展开不了手脚,你们帮帮我!】顾铭是来求救的。
没想到T这么快就动到这一步了,他急切地要让顾家父子下台,自己上位了。
也不算急切,顾家已经从那场大火灾中缓了过来,现在上位正是大施拳脚的时候。
应寒年坐在那里,喝下最后一口姜汤,辣的舌尖都是滚烫的,他抿抿唇,勾唇邪气一笑,“那不一定,得看我忙不忙,忙就不来了。”
闻言,顾铭的脸上一片惨白,声音都僵硬了,“我狐朋狗友不少,可真朋友太少,我很希望你们能来。”
这意思是他找不到别人帮忙,只能倚仗他们。
“你还没坐上顾家决策人的位置,跟你交情又不深,还得上门给你送贺礼,哪来的脸?”
应寒年冷笑一声,不屑地看向他。
“那应雪菲呢,我看林宜你和她关系也不差吧?
你就不想来?”
顾铭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林宜。
这里应雪菲代指成T,示意他们,他们可是一直想解决T的。
林宜没说话,只是看着身旁摆弄杯子的男人,应寒年舔了舔下排的牙齿,抬起黑眸,“不好意思,我老婆和她不熟。”
“你……”顾铭语塞。
顾铭在那里急得不行,一双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递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一个数字,是一个报酬。
巨额报酬。
顾铭看向应寒年,眼中满是恳求,“一场朋友,难道还要我八抬大轿来抬你们两个?”
应寒年睨一眼上面的数字,唇角的弧度变深,“行,既然顾少爷这么有诚意,那我们夫妻到时一定到。”
这脸变的……“……”顾铭像是猜到应寒年会狮子大开口,于是也早就准备好最后一张纸条——【奸商!!!】“……”林宜看着那两个张牙舞爪的字,差点呛到。
三人就这么坐在一起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应雪菲捂着肚子从里边走出来,到他们卡座前对着顾铭就是抬腿一脚,“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拉得她快虚脱了。
“谁有那闲功夫给你下药,神经病吧你!”
顾铭一面对应雪菲整张脸都耷拉下来,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裤腿,“别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敢打你。”
“打啊!”
应雪菲满不在乎地道,“你打得过我么?”
“……”顾铭的脸顿时臭得跟锅底似的。
“你们两什么情况?”
林宜看得头疼,起身拉住应雪菲,“走,我去给你倒杯水,正好我这里有止泻的药。”
说着,林宜便将应雪菲拉走。
走进厨房,林宜从自己包里拿出一瓶药递给她,应雪菲接过来不疑有它,看了一下说明,倒出两颗就往嘴里丢。
“不怕我害你啊?”
林宜笑。
“你要害我早在应门就下手了,还用放我活到现在?”
应雪菲笑笑,从裤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塞到嘴里。
可能是国内的水土养人,应雪菲在这呆了两年明显比以前白了几个度。
林宜靠在流理台上,淡淡地道,“肠胃不舒服就少吃点零食。”
“就这点爱好了。”
应雪菲咬着糖含糊地道,同她一样靠到流理台上,看着她身上的裙子,“真美,很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