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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再等了。
虽然要是逼牧子良在律师的见证下签遗嘱更好,但她没时间了,只要够快,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谁会把三房往弑亲的方向想。
顾若的人上前一把将牧子良狠狠地推倒在床上,冯管家上前推挤。
又开始出现混乱。
“羡泉,你还愣着干什么?”顾若瞪向自己的儿子,“你是不是想被人看不起一辈子?”
这话触中牧羡泉心中的痛。
他本是牧家最瞩目的一个,可最后输得狼狈耻辱,以前所有的光环都没了,要想再得到,也只有三房能拿掌权之责,他才能恢复到往日。
这么想着,牧羡泉看着床上挣扎的牧子良,发狠地跺了跺脚,上前就将乱事的冯管家反手一锁,将他带到旁边。
牧子良年纪大了,根本折腾不了几下,很快就被按倒在床上呼吸沉重,一双阴森森地瞪向顾若。
顾若已经豁出去了。
她想着两个儿子所受的苦,想着苏美宁在她面前的讥讽嘲笑,最多的,她想到牧华弘动不动对她的不满……
这一步,回不了头了。
顾若握住针管,一步步走到床边,掀起老爷子的丝绸睡衣袖子,看着上面突出的血管,直接一针扎了下去。
牧羡泉按着冯管家,不忍地转过头去,脸上表情痛苦。
……
楼上正进行成着最疯狂的一幕,楼下却欢声笑语,现场的演奏声覆盖过一切。
牧羡枫领着林宜见人,他没有刻意地介绍林宜是谁,但众人暧昧的眼神已然明了一切。
林宜也不管别人的眼里有多少东西,只紧张着一件事,那就是三房到底有没有得手。
牧羡枫同旁人谈笑风生的时候,林宜收到何耀发来的信息。
何耀守的地方离老爷子的房间比较远。
没动静?
没动静是什么意思?已经得手了?正在做收尾的工作?
林宜看一眼身旁的牧羡枫,他脸色温和,目光和熙,看来他确实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三房这次的行动太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能成功也不奇怪。
这么说,杀死应寒年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了。
死在三房的手里。
林宜搂着牧羡枫的臂弯,贝齿咬住嘴唇。
应寒年,我终于替你报仇雪恨了。
可报了仇,她一点兴奋的意思都没有,她知道,不管做再多的事,想的那个人也不可能再回来。
“林宜?”
牧羡枫的声音唤醒她,她抬起眼看他,他担忧地凝视着她,“你没事吧?有心事?”
“没有啊,怎么了?”
林宜淡淡地道。
“你的嘴。”
“……”
林宜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唇,放下来时,指尖上一片鲜红的血迹。
她把嘴给咬破了。
“你还好么?”牧羡枫问道,又转头朝一旁经过的女佣道,“拿纸巾过来。”
“是,大少爷。”
女佣离开。
林宜擦掉唇上的血,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我就是有点走神,我想休息一会。”
她说道,三房那边既然已经得手,她也没有必要再一直跟着牧羡枫。
“我陪你过去。”牧羡枫挽着她走向一个偏厅,细心地拿开沙发上的抱枕才让她坐下来,他在她身旁坐下来,关心地问道,“是不是今天人太多了,有些不适应?”
“可能吧。”
林宜道,一双清澈的眼看向他,见他脸上全是关切,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自在。
不管如何,他对她算是好的。
可她却……
她不得不这么做,杀死应寒年的人她不能放过,他会她再好,她也不能放过杀人凶手。
“那我陪你在这里多休息一会,反正我也不喜欢应酬。”牧羡枫微笑着说道,再一次握住她的手。
林宜不自在地想抽开,但一想到呆会他要收到的噩耗,便没有动,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两人在偏厅里坐了一会,一身雍容华贵晚礼服装扮的苏美宁从外面走进来,见到他们两人举止亲密,眉头皱了皱,想说什么还是忍住,只道,“羡枫,宾客们都来得差不多
了,怎么老爷子还不下来?派人去请说是不舒服,你和我去看看。”
听到这话,牧羡枫点头,“好。”
说完,他看向林宜,“那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看看爷爷,再来找你。”
“嗯。”
林宜从沙发上站起来,冲苏美宁礼貌地点了点头。
这会她已经没有必要缠着牧羡枫。
该将噩耗宣布了。
牧羡枫跟着苏美宁离开后,林宜没有再坐下,而是一步步走出偏厅,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双手按华丽的雕纹金玉色栏杆上,望着整个宏伟热闹的牧家。
这里西装革履、艳服华服,连灯光都透着一股奢迷的味道,众人都满面笑容地谈论着什么。
很快。
这些笑容就会不见了,而是换上一张张各怀心思的脸。
林宜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个旁观者望着牧家的繁华,她看一眼时间,然后慢慢闭上眼倒数。
差不多了。
该有大动静出来了。
五。
四。
三。
二。
一。
音乐声戛然而止,众人的说话声也都停下来,整个牧家大屋都安静极了。
来了。林宜深深地吸一口气,慢慢睁开眼往前望去,没有看到有人慌张地冲出来发声,也没见到三房的人,只有换了一身宴会正装的牧老爷子精神抖擞地站在对面的楼梯平台处
,拄着黑色的龙头拐,一左一右是苏美宁和牧羡枫。
“……”
林宜所有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
怎么会这样?
牧子良为什么能活生生地站在那里?他不是应该被三房杀死了么?
何耀明明说没有动静了。
难道是牧羡枫救的人,可为什么他在她面前却一点都不表现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底下密密麻麻的宾客们在经过最初的安静后,纷纷扬起声高喊老爷子,有些小孩子更是立刻跪在楼梯下方喊着拜年。
牧子良显得心情很不错,连声说好,命身旁的冯管家发红包。
红包是用洒的。穹顶的机关一开,喜庆的红包洋洋洒洒地掉落下来,伴随着无数金色的彩纸,像下了一场价格昂贵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