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被拽着走了一路,跟着小厮来到客房,裴玄才松开她。
顾兰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裴玄适才的举动莫名其妙。
天色黑的深沉,两人在房中面对一桌子菜吃的不上心,原是章远做东,邀他二人去前厅用膳,但章远有要务缠身,随之取消了晚宴,现下二人同处一室,顾兰比在福运客栈还不自在,何况客栈里还有屏风挡着,隔出二人距离,这间客房本就朴素,一床一桌,简陋得除了床没有其他地方能睡。
顾兰扒着碗里的米饭,吃的心不在焉的,要不她今晚就打地铺,她倒是不介意,何况她也睡了几天床,再让裴玄睡地板那就使不得了,毕竟她还要在京城继续混下去。
她这般想着想着,欲说出心中打算,裴玄抢先一步道,“你我二人今晚便同床而睡,免得落了把柄予他人。”
顾兰一口米饭吃的味同嚼蜡,鼻子眉毛挤在一堆,苦巴巴的道,“大人,晚上黑,屋子里没人,我就打个地铺。”
裴玄放下筷子,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过了半响,悠悠开口道,“我问你,那赵廷如果是陈通案的目击证人,同是走商行路,为何他左手虎口处有厚茧。”
顾兰一口米饭喷出来,震惊道,“大人没看错。”
裴玄淡然的拂去沾在衣袖上的米饭,正色道,“他的左手掩在袖口里,我也是不经意发现,他面上虽从善如登,不复情绪,但一个人的眼睛最能出卖他的真实想法。”
顾兰迷糊了,“眼睛?”
裴玄偏过头来,一双深邃的眼眸里盛着浓重的湿雾,深不见底,直直对上顾兰亮晶晶的小眼神。
隔着饭香菜香,顾兰心里一咯噔,没好气道,“大人会识人,小的才疏学浅。”绝不能质疑上级领导的权威。
顾兰擦去嘴角的饭粒,站直了身子,跺着脚在屋内走了一圈,她在回忆那日赵廷在大牢遭刺杀的情景,她思来想去,真想起了一茬子事。
她从怀里掏出来两块玉佩,一块是裴玄当做赏钱施舍给王坚的,另一块白玉通透的是她那日在赵廷住的牢房里捡的,她将绿色玉佩交还给裴玄,那人盯着那块碧色玉佩若有所思,“你将它拿回来了。”
“这是我徒弟孝敬我的,兜兜转转嘛,还不是回到了大人手上,权当这几日大人对我的照顾。”拿当事人的东西替自己消灾,顾兰的脸皮贼厚。
“东西我先收下,等你回到京城,再将余钱还我也不迟。”裴玄接过玉佩,脸皮一丈厚。
顾兰心里没底,挺想将玉佩收回来,“大人,我到底欠了多少钱。”
裴玄这下没说话了,活脱脱的债主相,悠闲品茶吃着精致的点心,脸上写着两个字“你猜”。
顾兰心里抑郁了,掏出那块白色玉佩出来,心里想着要不将这块赔给大人。
“你手里这一块是从何处得来。”裴玄眼神微变,发出耐人寻味的一句话。
顾兰眼神虚了,老老实实道,“赵廷掉在牢房里的东西,被我顺手捡了,还没来得及还给他。”
裴玄伸出手来,“给我瞧瞧。”
嘿!这块白的比那绿的还值钱!
顾兰欢喜的递给他,裴玄将那块白玉佩仔细观研。
她问道,“这块玉佩有甚么稀奇之处。”
裴玄取过桌上的烛盏,对着玉佩一通举照,玉佩侧面有个小凹形,烛光凑近照射,玉佩上如同凿了针眼,细细密密的光透出来,一道一道的散射在屋内。
她当真没瞧出这玉佩暗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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