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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葬礼(1 / 1)

4月13日,星期四。天气阴冷。这天是爷爷下葬的时间。

清晨的墓园,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都是前来参加下葬仪式、悼念爷爷的。有他曾经的同事和朋友,还有父母的朋友,大多数人我并不认识也没有见过。

所有人都穿了一身黑西装,胸前戴着一朵白花,我也是。

胖罗站在我的身旁,安慰道,“辰儿,节哀。迟早有一天,我们能给爷爷报仇的!”

我低着头沉默不语。

就在封棺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爷爷的遗容,如此苍白又瘦骨嶙峋,我都差一点认不出他了。原来人死之后,会变得这样的——可怜。我落下了不忍的泪水。

人到齐了,黑压压一片,围着一个新挖开的墓穴和一口漆黑的棺木。

时候到了。牧师开始了葬礼的仪式。人们低头不语。

我无法接受这一幕,因为在我心里爷爷并没有死!我转过身离开人群,胖罗想要跟上来,我伸手示意他留在原地。

离开人群,我来到一个僻静处,绕到一座墓碑后坐下来。

我取出爷爷的怀表,调整着时间,然后按下了按钮,随后空气一阵轻微的波动。

熟悉的木屋。温暖的午后。

我站在木檐下,抚摸着这木雕的栏杆。这时远处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我立刻转到木屋的背阴处。汽车在院子里停下来了。

爷爷从车上下来,此时的他看上去年轻不少,头发也没有全白,而是灰白带黑。他打开后座的车门,一个小男孩慢慢的从后座上下来。“欢迎回家!”爷爷微笑着敞开怀抱。可男孩只是怔怔地站立着,表情沉重。

“孩子,来,爷爷带你看看这个老木屋,这里可是你出生的地方,这里从你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开始就是你的家!”爷爷牵着男孩的手,向屋内走去。

这瞬间,记忆中的感觉被激活,我只觉得手心里一阵温暖,那是握着怀表的手,记忆中爷爷那双大手是如此的温暖。

父母去世那年,我八岁。那一牵手,便是十年。十年里爷爷细微如斯的照顾着我,哪怕他承受着如此强烈的丧子之痛,但他给我的笑脸却永远是阳光和蔼的。

泪水不争气地喷涌而出,我透过泪花模糊的双眼,静静转动着表盘。

随着气流的一阵波动,我来到了一日清晨。老木屋内安安静静。

我慢慢地沿着屋后的林间小道走着。不一会儿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还有一阵阵欢快的嬉笑声。我停下脚步,靠在一棵大树后看着。

溪水边,一老一少挽起裤脚站在水里。“看好了!”爷爷大叫一声,“喝!”他手中的渔叉“嗖”的一声刺入水中,渔叉再出水时竞带着一条晃动着的大鱼。“怎么样!小子,你来试试!”

此时的男孩大了一些,约摸十岁,他有模有样的高高举起手中的木叉,那是爷爷给他量身打造的。像这样缩小版的农具、渔具、打猎的工具,爷爷给他做有一整套。

“喝!”男孩学着爷爷的口气大吼一声,放佛是给手中的木叉注入力量,“嗖”的一声下去,木叉再出水时,只带起了水花。“哼!”男孩见状很不满意。

“小子,力道不错!可惜眼力差了点!你仔细看!任何事情不是只凭蛮力,仔细观察,你能学到更多!学会观察!你看,由于水的折射现象,鱼在水中的位置是有偏差的!你还要根据它即时的游动状态判断提前量,像这样!”爷爷作势要再将渔叉插入水中时,男孩推了他一把,爷爷一个踉跄跌入水中。

“哈哈哈哈!爷爷落水狗,爷爷落水狗!”男孩大笑起来。

爷爷把渔叉往岸上一抛,“小子!我饶不了你!”他一跃而起,一把将男孩拖入水中,男孩一个鲤鱼打挺,翻身钻出了爷爷的控制,像远处游去,“来呀抓我啊!爷爷落水狗!”

“小子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爷爷一跃钻入水中追了上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欢笑声在山林间环绕。

望着爷爷的笑脸,此刻我感受到了幸福,我想无论我将来如何穿越,都不要去打扰这份幸福吧。

我手里握着爷爷的怀表,这是他离世时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也是他最珍重的。虽然他口上说着如果时间倒流他绝不会再承受光明会的责任,但我知道爷爷的为人,他是一个会为了正义抛头颅、洒热血的正直的人。如今这份责任于公于私都落到了我的肩上。

我按下了手中的怀表,随着气流的波动,我回到了墓园中。可忽然间我感到头部一阵剧烈的疼痛,一时间有种头晕眼花的感觉。

就在我快要晕倒的时候,恍惚间我看到远处的墓园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车旁有几个穿着黑衣的男女,其中一个女人似乎认识,夏秋凌探长?她怎么会在这里?来不及多想,我的头一阵炸裂。

就在我晕倒的瞬间,我感到胖罗扶住了我,让我感到一丝安心,于是我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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