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倚着他的李凝凝轻笑着点了点头。“为什么去新西兰？其实你的选择还是挺多的呢。拿惠灵顿的维多利亚大学来说，它去年的世界大学排名也就是比江海高四十名啊。”
“怎么说呢？多方面考虑吧。”何天羽让凝凝坐在床边，而他自己踩上了椅子准备挂风铃：“我只会英语所以日韩去不了，我爸爸又把新加坡否掉了。美国本科学费太高，英镑的汇率又吓死人，我们这种中产家庭负担不起。爸爸倾向于澳大利亚或加拿大，不过最后还是我决定的。”
“至于为什么选新西兰嘛。”他百忙之中回头挤了挤眼睛：“那还不是因为我跟一个小傻瓜在那边有段故事？总算也是自己认识的地方，想起某人的时候要怀旧很方便呢。”
李凝凝当然知道何天羽为什么选择新西兰，那里应该算是两个人的定情之地吧？虽然如此她还是要明知故问，因为她喜欢听小羽亲口说出来。
“那边挺好的，环境很养人。”心花怒放的她妩媚一笑，随之又黯然道：“只是太远了。回来一趟算上转机等候的时间差不多就要一天，这样要见面可就不容易了。”
做深思状的何天羽赞同地点了点头。“要不我现在突击学一下语言？比如：凝凝是宇宙第一大美人思密达！凝凝别过来，雅蠛蝶！”
“去你的，说正事呢！”很想踹他一脚的李凝凝把伸到半路的小脚丫又缩了回来，她怕这个坏蛋从椅子上掉下来。“大概什么时候走？”
“我现在的情况还不好说。听说中国学生高中毕业直接过去的话要上八个月的预科，这太耽误时间了。”愁容满面的何天羽叹了口气：“不知道有没有其它的方法，我到时跟中介打听打听。我的高考成绩不错，如果努努力把雅思再考好一点……能申请明年二月直接入学的话就最好了。”
“这么说你还要在国内呆很长时间了？”李凝凝欢然道：“太好了，咱们又能常聚了。我还有好多想玩的地方没去呢，没事的话你就多陪陪我吧？”
“好什么啊，刚考完我就要继续备考了。”何天羽哀怨地道：“爸妈准备给我报雅思班，我这个暑假没什么好日子过了。”说着他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又神秘兮兮地道：“好消息也不是没有，你想听吗？嘿嘿，家里同意了我的几个要求。”
他把父母答应的三件事给李凝凝学了一遍。凝凝听了以后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不过冷静下来之后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也太敢提要求了，叔叔阿姨不会生气吧？”
“这么想当我们何家的儿媳妇啊？”何天羽在她可爱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放心，不会的。我都这么大的人了，那两位也不好把我当个小孩子似的抓着不放。就是有件事要麻烦李老师了，我这英语水平可有待进一步提高啊。”
“去你的，找你好基友张老师去。”李凝凝轻轻啐了一口：“他可是个英语尖子，你们在一起肯定学得快。你又不付学费给我，我可不管你。”
“学费？没问题啊，你要就给你。”何天羽色眯眯地靠过去蹭了她两下：“几个亿够不够？多了没有，这个数我还是掏得出来的。”
李凝凝鄙夷地看着小羽道：“你还没睡醒吧？几个亿……”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紧接着满脸涨红的她就开始满屋子追打不停逃跑的何天羽。
两个人十分享受这样的日子。既然分别的那一天还没到就先不要去想它了，已经无法改变的事何必自寻烦恼？不过近在眼前的还有一场离别：高三毕业生们都要和六十二中说再见了。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雨，到现在路面上还有些湿滑。住在四面八方的学生最后一次汇集到了自己熟悉的教室，过了今天他们就只能以“看老师”的名义再回到这里了。
今天校方并没有硬性规定到校的时间，所以教室里只坐了一半数量的人。何天羽还是习惯性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他又像往常一样对自己的同桌程蕙点了点头。
白老师站在讲台上分发着成绩单。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用电话或网络查过成绩了，所以在接过牛皮纸口袋的时候大家并没有什么很夸张的反应。考得好的人自然满面春风，成绩差的大都黑着脸，个别的人则是一副沉思状，看样子似乎是盼着通过申诉再找回些分数来。
“真的要去那么远吗？”程蕙望着也没什么景色可看的窗外低声道：“这样的话就很长时间没法见面了。田恬还不知道吧，你是不是也找个时间跟她说一下？”
旁边的同学都没来，所以不用过于担心对话被人听到。何天羽稍稍提高了声调道：“中间我会回国的，要聚有的是机会。我还没跟她说，今天晚上回去我就给她打个电话。”
程蕙点了点头便沉默了。李凝凝始终在教室的另一头有意无意地睨着这边，她不想给何天羽找麻烦。
拿到成绩其实就可以回家了，所以陆陆续续有人在做了简单的告别之后离开。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偶尔有一两个赶过来的也是办完正事立马就撤了。
“小羽，我先走了。”明明来得很早却陪他坐到了现在的程蕙站起身来：“你没事也别耗着了，我看凝凝都快等急了。你们之后还约了事情吧？”
何天羽嗯了一声。程蕙柔声道：“凝凝好可怜。在国内的时候好好陪陪她吧，将来你离开后她肯定特别难受呢。”说着她的眼圈忽然有些发红，在小羽开口之前她赶忙转身走掉了。
除了一声轻叹何天羽也没什么别的表示了。他示意凝凝跟自己离开了教室，不过刚走出去没多远就迎面遇到了一个熟人。
是王雪妍。她看到何天羽和李凝凝后迟疑了一下想打个招呼就走过去，不过男孩及时叫住了她。
“雪妍，明天你有时间吗？”他微笑道：“咱们出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