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感到好奇,为何代表古豫州的豫州鼎碎片轻飘飘没有重量,而且还破破烂烂,看上去简直与废铜烂铁没有任何区别呢?
在大禹时代开发程度第二高的古青州地带,代表古青州的青州鼎最重最大,这个陈宇在前面已经解释过了,是大禹的手腕,故意做给古青州人看的。
即便如此,这也解释不了代表中原的豫州鼎为何如此之轻啊!
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沉吟片刻,陈宇感慨道:“说实话,当初刚刚拿到这块豫州鼎碎片不久后,我也一度陷入了震惊与怀疑之中,觉得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直到我把这块豫州鼎碎片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后,才明白原因。”
“答案,就写在这块碎片上!”
说着,陈宇将手中轻飘飘的豫州鼎碎片翻转,把它的背面给众人看。
豫州鼎碎片的‘背面’,其实就是豫州鼎的‘里面’。
按正常来讲,鼎的‘里面’是不会有纹饰和文字的。
但偏偏,豫州鼎碎片的‘背面’,也就是豫州鼎的‘里面’,有字。
当然,陈宇手里这块碎片总共也没多大,就算有字也注定不会太多。
事实上,这块豫州鼎碎片的背面,只有半个字。
华夏文字排列众多,仅凭半个字,很难推演出太多。万幸的是,大禹时代的华夏文字尚未完全成型,原始意味浓厚,象形色彩深刻。
什么叫象形文字?最简单的解释就是:图画。
所以,这半个‘字’,同样也是半幅‘画’。
正是靠这半幅‘画’,现场的古玩行大师和宗师们,堪破了这个字。
紧随其后,人们又通过这个字,推演出了豫州鼎之谜。
这个字便是:戈。
何为戈?
戈是华夏古代一种具有击刺、勾啄等多种功能的木柄曲头兵器。
其构造一般为平头,横刃前锋,垂直装柄。
其端首处有横向伸出的短刃,刃锋向内,可横击,又可用于勾杀。外刃可以推杵,而前锋用来啄击对方。
‘戈’这种兵器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石器时代,那时候茹毛饮血的人类,刚刚学会使用工具。石器时代的人类用常见的石头,打造了一系列工具。
受石器时代的石镰、骨镰或陶镰的启发,而产生‘石戈’。
原为长柄,后因作战需要和使用方式不同,戈便分为长、中、短三种。
华夏大地上的人类,从石器时代开始,便一直沿用这种兵器。
随着青铜时代的开启,‘石戈’也就顺理成章变成了‘铜戈’。
到了商代,铜戈基本已经全方位普及到作战的军队中了。
后续的秦朝,更是钻研出了‘勾挂’、‘扎挑’等一系列简单粗暴的军中战技,割草一般收获敌军的人头。
至今汉字中‘武’、‘战’、‘戎’等字还均从戈,即渊源于此。
戈和干(盾),是商周时期士兵的标准装备,因此‘干戈’一词就成为战争的别称,或各种兵器的统称。
不过,随着铁器时代的开启和达到全盛,‘戈’这种旧时代的兵器,因为太笨重,以及‘戈头’容易脱落等缘由,逐渐被淘汰。
西汉后,‘戈’这种古兵器基本只能作为皇家仪仗队的‘礼器’使用了。
在大禹所处的时代,是有‘戈’这种兵器存在的,只是尚未普及到每一个士兵手中罢了。
华夏的‘青铜时代’基本囊括了夏、商、周三朝。
大禹是夏朝的创立者,可想而知,在大禹时代,青铜时代也才刚刚萌芽。
大禹所处的时代,应该是‘铜石并用’的时代。铜器少,石器多。
因此,在大禹时代,由‘石戈’转变而来的‘铜戈’,甚至还能算作是一种‘新式武器’。
问题来了。
鼎的外面才是给人看的,鼎的里面没人能看得到,除非爬进去。
而九鼎宝器自打铸成以来,便是神器,谁敢爬进去?
大禹为什么要在没人能看见的豫州鼎内部,刻下一个‘戈’字呢?
他什么意思?
他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真相似乎扑朔迷离。
然而,只要把另一件事结合起来,共同看待,真相便逐渐明朗了。
豫州鼎为什么这么轻?
铸鼎的奉金呢?铸鼎的青铜呢?
被贪污了?有臣子吃了回扣?
开玩笑,谁敢吃大禹的回扣?
铸造九鼎的时候,大禹已经不再年轻,有着无比辉煌的一生。治理洪水、诛杀相柳、铸五帝台、统兵作战未尝一败、全灭三苗、占据长江……
之后大禹还创立了夏朝,把一切都安置得妥妥当当,说明他脑子没糊涂。
那就更不可能有人敢吃大禹的回扣了!
更何况,你吃别的鼎回扣,尚有可能。
这特么可是豫州鼎!代表中原的!
谁敢吃豫州鼎的回扣,这不是拿大耳刮子打大禹的脸吗?活腻歪了?
豫州鼎的重量轻,和臣子无关,必然是大禹授意的。
大禹为什么要授意这样做?
意义最重大的豫州鼎都不配得到他的重视吗?
大禹到底拿铸豫州鼎‘偷工减料’的那些青铜,干什么了?
答案,就写在豫州鼎内部。
即陈宇亮出来的这半个象形文字:戈。
大禹,拿‘偷工减料’的青铜,去打造兵器了。
铜戈,在大禹时代,是一种先进的新式武器,还很少见。
相比起石戈,手持铜戈作战行动更为轻便,可以长途奔袭,急行军突击。
大禹是那个时代最顶尖的军事家,甚至他的军事头脑超出了时代。
他认为,若能给部队集体更换上铜戈,其战略意义无比巨大。
可碍于时代原因,这个时代生产力落后,烧制青铜器的水平谈不上多高,铸九鼎,已经是倾尽九州之力的大手笔了。
再给部队集体更换铜戈,又是一记大手笔,九州根本吃不消。
再说了,想给部队集体更换铜戈,又上哪儿找那么多青铜去?
以那个时代生产力,凑出这么多奉金,即青铜,铸造出有镇族、传世意义的九鼎,已经是极限了。
再挤,真一滴都挤不出来了。
九鼎不光是礼器,鼎身所承载的初代《山海经》更是一部‘百科全书’,对九州先民的生产与发展有重要推动意义,铸造九鼎的工程,万万不能中止。
可大禹真的太想铸造铜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