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猩经理以为,陈宇证据确凿,一出去宣扬,玉宝堂的招牌就砸了。
何况陈宇还威胁说要通知宫天养,宫家在古玩行也有一定的威望,如果宫家也知道的,那捅得篓子就更大了,今后玉宝堂能不能在魔都立足都是两说。
就算能立足,也得顶着众人讥笑,夹缝中生存。
镇店之宝被顾客揪出是仿品,这将是他们终生无法洗刷的污点。
眼看陈宇要走出贵宾室了,邢猩经理顾不得打电话通知老板,急忙叫道:“陈先生稍等,我有一事相求!”
陈宇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消息,驻足回首。“什么事?”
邢猩经理犹犹豫豫道:“请陈先生出去后保密,我们玉宝堂感激不尽。”
陈宇摇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个职责。”
“提醒朋友不要上当受骗,才是我应该做的。”
邢猩经理早就料到如此,咬牙道:“那我就斗胆做一回主了,把这块仿品妇好玉凤,以五千万的价格卖给陈先生,希望你能守口如瓶。”
陈宇冷冷道:“你当我是凯子?我是来买宝的,不是收废品的。”
“一亿八变五千万,你让我买我就买,凭什么?”
邢猩经理叹了口气,果然,能掌握独门鉴定技巧的家伙,没那么好对付。邢猩经理攥紧拳头,沉声道:“那如果,我让你捡漏呢?”
“捡漏?什么意思?”陈宇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邢猩经理回答道:“你说过,这块玉凤是伪极品,就算不是真品,不值一亿八千万,也因为是产于商代的高古玉,价格不会低于五千万。”
“五千万是正常价位,但我想封陈先生的口,所以,四千五百万。”
陈宇果断拒绝。“五百万的漏,不如不捡。”
邢猩痛苦道:“四千万?”
陈宇。“三千万。”
一口砍两千万,陈宇在邢猩心中简直是个丧尽天良的恶魔。
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家理亏呢?
双方周旋几句,陈宇用走人威胁,邢猩经理不得不妥协,大叫道:“三千万,成交,陈先生,这块妇好玉凤,是你的了!”
如果没有碰上陈宇,这块玉凤价值一亿八千万,陈宇出现不到半个小时,价格跌破两千万,一亿六千万瞬间蒸发,跳楼都没这么刺激。
陈宇想了想,‘勉为其难’答应下来,把支票递给邢猩经理。“找钱。”
“啊?”只见陈宇递过来的是那张十亿支票,邢猩怎么可能找得开?
陈宇哈哈一笑,收回支票,用手机银行转账,笑道:“开玩笑呢。”
至此,用三千万的价格,陈宇拿到了心仪的商代妇好玉凤,真品。
这便是宁海捡漏王,将来也是魔都捡漏王,乃至世界捡漏王的实力。
哪怕人家确定是真品,明码标价,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捡漏。
陈宇说商代工匠仿造妇好玉凤一事,本来就是编的。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这件事情,历史上很有可能从未发生过。
原因很简单,妇好是国母,奇女子,容易受到男人的仰慕,很正常。从这一点来看,说商代用工匠仿造妇好玉凤,卖给思慕妇好的贵族,很有可能。
可是别忘了,奇女子妇好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大祭司。
商代是奴隶社会,神权与王权高度结合,人人信神,敬神。
妇好作为大祭司,几乎是天神在人间的代言人,封建愚昧的商朝人,谁敢意银天神的代言人?以至于,陈宇高度确信,商代没人敢仿造妇好玉凤。
天神代言人的身份象征,妇好玉凤,谁敢冒着得罪神明的风险仿造?
所以说,商代只有一块妇好玉凤,就是陈宇成功花三千万买下的这块。
邢猩经理败在了读书太少,导致知识匮乏上。
这年头,不多读书,等着被人骗得团团转吧!
其次,陈宇说出的这个用开水烫高古玉的方法,确实很少有人知道。不光如此,这个方法,其实并不是鉴定真假的方法,而是清理玉内杂质的方法。
早在清嘉道年间,就有个叫陈性的人,爱玉成癖,因从他老爷子手里继承了81件古玉,以“八十一玉山房”为斋,撰出了一本玩玉的书,《玉纪》。
书中记有古玉出产、名目、玉色、辨伪、质地、制作、认水银、地土、盘功、灰提法、养损璺、忌油污等十二则。
其中“灰提法”就是讲的古玉过水出灰,可以鉴别真假,也能清理杂质。
其后,有个叫刘心瑶的人,也极爱藏玩古玉,给《玉纪》做了详细补充,对古玉出灰做了更详细的说明。
“凡系土斑盘化之玉,以滚水泡煮,其斑鱼处必有白土泛出。”
究其原理,“过水出灰”乃是玉本体结晶间分化物质受压而出现的物理分子置换现象。古玉晶间分化后有了空隙,入水会有气泡出现。
晶间空隙因千百年的弱酸弱碱化,使得最被易作用的玉中硅质绿泥石或残留的微量方解石形成分解物。
每次过水,水分子占据了空隙后,恢复了原有玉石比重状态,便把晶间空隙的分解物,给压了出来。这个就是古玉不断“出灰”的原因所在。
溜滑的手感是“出灰”的酸碱质与水质产生的软水效应。
总而言之,‘出灰’是在清理古玉中的杂质。
根据杂质多少,可以断定古玉的年代,从而判断真假。
陈宇还是利用邢猩经理的无知,糊弄邢猩经理,说出现杂质的是仿品。
那些玉质紧密,疏松的话,全是胡扯。纵观商朝,也只有一块妇好玉凤。
只要陈宇回去将妇好玉凤上包裹的白灰擦拭干净,就会看见一块更加晶莹剔透的妇好玉凤,因为除掉了千年来,玉质里积攒的污垢。
就这样,轻轻松松,用了一点花样,陈宇将原本价值一亿八千万的妇好玉凤真品,用三千万的跳楼价,轻松收入囊中。
陈宇心情大好,想着赶紧回家,清理干净妇好玉凤,好好赏玩。
于是在邢猩经理垂头丧气的送别下,离开了贵宾室,来到玉宝堂大厅,这准备离开。然而出门前,陈宇停下了脚步。迎面走来一人,是个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