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仿佛是被水滋润了几分,就像是在沙漠中干涸的草木,急于寻找水的源头,他顺势扣住她的头发,深深的,深深的亲吻着,缠绵着……
他的指间缓缓上,一路游走,最后停留在她的脊背,慢慢地拉开裙子的拉链。
他的微微有些发烫,碰触到她的皮肤时,带着些许的酥麻……
被他吻着的女子先是一顿,然后目光变得迷离,渐渐地,渐渐地,沉溺在他的温柔里。
他的吻很温柔,没有了先前的霸道,绵绵的,倒是多了几分……诱惑。
他的吻渐渐变得深沉,带着些微喘。
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向下,锁骨,胸腔,留下微微的红晕,然后是她的凸起……
‘叩叩叩’
安宁被敲门的声音猛的拉回现实,杜凌南此时正压在她的身上,红唇还在她的胸前吮吸着,她狠的一怔,大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那男人本来就有些发烧,被她猛的一推便推到了床的一边,安宁飞速起身,开门,关门,速度极快。
进来时她的手中捏着一只体温计,杜凌南早在刚才安宁的推搡中清醒了不少。
安宁已经收拾好了睡衣,她今晚穿着的是一条淡紫色的睡裙,香肩外露,灯光下,锁骨分外好看。
她清了清嗓子,将手中的体温计递给了半坐在床上的杜凌南。
“测一测吧,我怀疑你有些发烧。”
杜凌南微微起身接过安宁手中的体温计,顺势将她拉坐在床上,安宁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双颊红红的,像极了红苹果。
他拉着她的手多了几分力道,眼睛紧紧地盯着安宁。
经过刚才的事情安宁本就多了几分害羞,如今他安静的看着自己,头不自觉的就低了几分,一时无言,竟寂静了许多。
杜凌南看着安宁的双眸明亮了几分,嘴角噙着些许笑意。
“我觉得,你好像烧的厉害一点。”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沙哑。
安宁的头埋得更低了,刚才肯定是魔怔了,迷迷糊糊的就……肯定是早些时候没有睡醒的缘故。她动了动身子,挣脱杜凌南的怀抱。
“我去给你找找退烧药。”说完,转身还未离开,随即又走了回来,嘱咐道“你还是测测体温吧,等下喝错药就不好了。”
说完,这才放心的出去了。
杜凌南看着安宁离开的背影,心中暖暖的。
这两天他一直都泡在酒吧里,以前大多是跟着客户去的,这两日他自己泡在酒吧里,有些醉生梦死,形形色色的女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可是自己却完全没有兴趣,脑海中总是飘荡着某个女人的身影。直到昨天和白逸飞通了电话,他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年自己的奇怪行为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三年前,外公第一次将这个女人带回了家,说是给自己找的孙媳妇。那时候他只是因为讨厌外公的安排,所以连带着也讨厌她。她并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而且身子还很弱。
刚开始的时候,她很胆小,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时刻紧绷成一根弦,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自己。那时候的她虽然胆小,但是眸子里总带着几分倔强,显得她的眼睛很明亮。
约莫是她进杜家的第二年,那天,是年三十,母亲带着那个女人第一次回家,外公很生气,父亲只是低头不语,早早地就回了卧室。
只记得那天夜里下着雨,自己喝了很多酒,第一次,喝的醉醺醺的。
后来,听说是安宁和白逸飞将自己送回了家,从白逸飞的口中他第一次知道,这个女人几次摔倒在泥潭里,却依旧紧紧地扶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她没让白逸飞帮忙,却生生将自己送回了家。
第二天醒来,安宁安静的看着自己,白色的衬衣满是泥泞,那是她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正是被抛弃了,所以才要好好活着。”
后来,外公以公司为筹码,要求是他和安宁订婚。
他答应了,他以为自己是因为股份,如今想想,原来只是因为,她……就是她。
安宁已经端着水拿着药走了进来,看见他时顿了顿。
“怎么,还没有量体温吗?”
见他没有动作,走到床边接过他手中的体温计,放在他的耳边测了测。
低头扫了一眼温度计,三十七度六,还好只是低烧……
她将手中的药放到杜凌南的手里,看着他吞下去,然后将水递给他,看着他喝完,接过杯子放到床头柜上。
“喝完药就早些歇息吧,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客厅。”
转身要离开,杜凌南起身拉住要离开的她,安宁悠悠地抬头,对上他的眸子,他一低头看着自己,带着些许不舍。
安宁看着他有些疑惑,他今晚真的十分奇怪,看着自己的时候,眸中总是带着几分深情。她被自己的猜测吓得猛然一怔,不会的,杜凌南今晚喝多了,还有些低烧,所以才会表现出这种表情。
她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你今晚身体不适,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吧。”
说完,拉着杜凌南躺在床上,替他掖好被子,转身按了灯,合上门走了出去。
杜凌南躺在床上挣扎了一会,还是抵不过睡意,迷迷糊糊的说了句什么就睡过去了。
睡在客厅里的安宁就没那么平静,她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外边灯火通明,仰头看着天空,月光十分明亮,柔柔的光透过玻璃,洒在安宁的侧脸上,印的她的轮廓十分优美。
三年前她从病床上醒来,却看到流苏坐在自己的床前看着自己。那时候,她并不认识流苏,后来,她才知道,流苏是杜爷爷给她找的贴身管家,负责她的所有事宜。
第一次看到杜爷爷是在醒来的第三天,他拄着拐杖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关于亲人的死讯,便是他告诉自己的。
原来在自己瘫痪的一年里,父母用尽积蓄,终于,在一次意外中纷纷离世。那时候,自己的亲人就只剩下年近半百的婆婆,还有带着单亲家庭的舅舅,后来舅舅害怕承担自己的药费,带着表妹连夜跑路了,无奈之下,奶奶找到了车祸肇事者,也就是杜凌南的爷爷杜振国。
本来关于事故的赔偿资金都已经到位,可是,一个植物人又是何等的花钱。后来,听说杜振国不仅揽下了自己的医药费,还收留了自己的婆婆。醒来后,杜振国说是要收养自己,条件是做杜家的孙媳妇。
那时候的安宁急和婆婆急需一个避风港,所以,他答应了杜振国的要求。至于为什么要选择自己做孙媳妇,他解释的很清楚。
杜振国不在乎自己的过去,不在乎自己的家世,只是说她和他离世的妻子很像……
后来,安宁进了杜家,成了杜家的准孙媳,顺利进了笙寇,成为笙寇的市场部经理。
杜凌南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五点。
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转眼看向四周,虽然酒店里的布局一致,但是,这不是他住的那间。他起身开门,向四周扫了几眼,视线直直的定在沙发上。
他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好像是喝醉了,然后闯了进来,最后……
他看着她的眸光带着几分柔软,昨晚,自己好像做了让她害羞的事情。
她窝在沙发里睡得很沉,呼吸十分均匀。杜凌南替她盖被子的手多了几分温柔,将她耳际的发拨到她的耳后,然后温柔的摩挲着她的发丝,额头,眉梢,眼睛,鼻子,然后是嘴唇。仿佛要将她的轮廓深深的映在脑海里,然后封存在心里。
窝在沙发上的女人动了动,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的眼中带着几分戏谑,还有些得意,安宁突地想起昨夜的事情,霎时红了耳朵。
男人看着安宁有些害羞的样子,嘴角浮上几分笑意。
“是要再睡会还是起来了?”
安宁坐起身子,缓声道“身子可好些了?”
他笑了笑,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几分慵懒。“好多了,真的不再睡会了?”
他看着安宁有些迷茫的样子,伸手将她身上半披着的毯子紧了紧。
安宁不理睬他的动作,探手摸了摸杜凌南的额头,唇间带着些许满意。“不烫了,看样子是好了。”
杜凌南看着安宁顿了顿,拉过她放在他头上的手凑到嘴边……
这时,杜凌南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整个屋子格外安静,显得有些突兀。
他起身接通电话,安宁看着他接电话的侧影,优雅又漂亮。
只听见他嗯了一声,随即挂断了电话。
“你是随我回去还是待在这里?”
安宁被他突然地问话怔了怔,随即又想起他是在问自己是要回c市还是呆在这里,心中纠结了一下。在西北的这个项目是自己唯一能够证明自己的机会,就算是因为张墨有几分困难,终究是不能舍弃的。
她定了定眸子,抬起头,坚定的点头“我一定会做好这个项目的。”
杜凌南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掩了下来,对着安宁温柔的笑了笑“好吧,那我在家等你。”
转身,开门,离去。
安宁看着杜凌南的背影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那我在家等你。
不是公司,不是别的地方,却是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