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庭川开的是那辆黑色路虎。
宋倾城站在别墅大门口,目送着轿车在夜幕下远去,车尾的灯光闪了闪,冬日里,红色的提示灯仿佛带着别样暖意,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才转身回进去。
踏上玄关处的地板,宋倾城想到什么,走去餐厅拿起桌上的手机,给沈彻打了个电话。
夜里十点半,郁庭川回到云溪路八号园。
停稳路虎,熄了火,刚下车就看到坐在别墅前台阶上的女孩。
宋倾城戴着半指套的双手托腮,身上穿了羽绒服,中筒的驼色雪地靴,让她看上去青春洋溢,又透着些许轻熟的味道。
郁庭川走过来:“大晚上,坐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啊。”宋倾城站起身。
看到回来的男人,她脸上是盈盈笑意。
郁庭川看到宋倾城的笑靥,神情也跟着温和起来:“不会去屋里等?”
宋倾城道:“就想在这里等你。”
等走进别墅,宋倾城又主动帮人脱外套。
郁庭川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体贴殷勤的模样,眼睛没错开半分,像是心情大好,低低的男嗓带有揶揄:“今晚是怎么了,突然像换了个芯,跟以前天差地别。”
“那你觉得现在好还是以前好?”宋倾城接话道。
郁庭川只是笑。
又不说话!
宋倾城把大衣搭在沙发上,自顾自的交待:“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会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我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在2017年来之前,努力成为你背后那个合格贤惠的支持者。”
郁庭川已经坐下,听她说的一本正经,顺势道:“这个目标可不小,完成起来恐怕有难度。”
被否定,宋倾城也不生气,耐心道:“你可以质疑,但不能否定我。”
郁庭川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好笑,却也不再讲打击她的话,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朝还站在那儿的宋倾城说:“去把我放在大衣内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宋倾城开口:“什么东西?”
嘴里问着,她的手已经拿起那件男士大衣。
郁庭川没说话,只是含笑看着她。
宋倾城在内袋里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取出来发现是个蓝绒戒指盒,她转头看向沙发上的郁庭川。
郁庭川开腔说:“自己打开来看看。”
宋倾城用右手拇指按住戒指盒,然后稍稍用力,盒子就开了。
里面躺着一枚钻戒。
灯光下,晃了她的眼。
硕大的钻石,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宋倾城想起来,就是那回在珠宝店里定制的那一枚。
一时间,她的注意力都投放在钻戒上,可能人都对新东西有好奇心,看着切割细巧的钻石,宋倾城觉得这枚戒指,比在店里试戴的样戒要精致很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郁庭川已经站在她的后面。
盒子里的钻戒被拿走。
宋倾城回过身。
郁庭川已经执起她的左手,神情专注,亲自给她戴上那枚钻戒。
低头的时候,他的模样愈发迷人。
宋倾城的心跳怦怦,分不清是因为他的举止还是无名指上的戒指,丝丝甜蜜滑过心田,然后听见男人的声音:“大小刚刚好,不用再拿去改。”
郁庭川说话时,攥着她纤细的左手。
这时,宋倾城也发现,郁庭川手上还戴着她买的铂金戒。
只不过有钻戒对比,那枚铂金戒显得更加普通。
宋倾城说:“这个太夸张,平时戴不出去。”
这枚钻戒顶多在某些场合佩戴,作为日常婚戒并不合适。
郁庭川用大拇指指腹摩挲她戴着戒指的那根无名指:“铂金戒指不是有一对,平日里就戴那个。”
“那个很便宜。”宋倾城小声道。
郁庭川说:“实用就好。”
宋倾城听到他这么讲,不禁弯起唇角,抬起头看他:“当初其实不该订这枚钻戒的,感觉戴的次数不会多,而且那么贵,现在想想,特别不划算。”
郁庭川回视着她:“这么快就不喜欢了?”
宋倾城的耳根微热,话说的很实在:“只是觉得,嗯,买普通款也没关系。”
当初郁庭川定下这枚钻戒,宋倾城全程就是云里雾里的状态,在她的自我评判里,哪怕自己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也不值得他费周章去定制婚戒,包括从国外运来婚纱,这些都不在她的预料里。
不管是郁菁还是付敏都告诉过她,郁庭川有过‘鲜衣怒马’的岁月,但是她在他身边的日子里,从来没见过他挥霍浪费的行为,尽管在某些方面也会讲究,给她更多的感觉,就是求稳顾实际,可能显得平淡古板,不得不承认,偏偏是她钟意的类型。
而郁庭川有时候做的事,又会让她觉得心动,那是很生活很突然的浪漫。
譬如,在余饶送她花。
又譬如,坐在咖啡厅里等她下班。
别的男人或许也会做这些,只不过郁庭川做了,带给她很大的触动。
这么想着,宋倾城踮起脚尖,凑上去亲了一口郁庭川的脸颊,然后目光专注的盯着他:“戒指很漂亮,我很喜欢,也喜欢你上回送的玫瑰,不过更喜欢你。”
郁庭川听了,被个小姑娘这么表白,难免有些情动,把人搂到怀里:“是喜欢我,不是喜欢我的钱?”
“……”宋倾城觉得他挺记仇的,还记得自己以前说过的话。
戴着钻戒的手回抱他,轻轻嗯了一声:“我喜欢你的钱,也喜欢你这个人。”
郁庭川像是笑了,揽着她腰的大手微微收紧。
他今天无疑是高兴的。
宋倾城已经察觉到,他的眼底嘴边始终带着些笑意,哪怕不太明显,这样的发现,让她的心情跟着变好。
过了会儿,宋倾城手里松开男人的衬衫:“我也有东西要给你看。”
说着,牵着他的手要往外走。
郁庭川见她故作神秘,眼神宠溺:“还想到外面放烟火?”
宋倾城莞尔:“你出去就知道了。”
别墅附近,除去绿茵草坪,还有条人工凿的小溪流。
郁庭川被拉到溪边,这一片没有路灯,视野不怎么清晰,只不过,没多久就看见有烛光从不远处沿着溪流飘过来,逐渐的,烛光越来越多。
宋倾城转过脸,看向身边的男人:“怎么样?”
郁庭川的双手放在裤袋里,视线还停留在那些小蜡烛上,听出她的欣喜,温声道:“再往下飘,小区保安就要过来了。”
“……”宋倾城脸热。
郁庭川又说:“后果比放烟火来的轻。”
话音,溪流对面传来一声巨响。
烟火接连升天,在夜空中骤然绽放,开出一朵朵绚烂的火花。
夜风凉凉,郁庭川站在溪边,抬头看着漫天的烟花,五官轮廓在的火光里忽明忽暗,宋倾城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想到他刚刚的话,圈住他的胳臂把人往回拉:“快走,保安出现就跑不掉了。”
郁庭川:“……”
。
回到别墅,宋倾城借着倒水进厨房,第一时间给沈彻打电话报信。
那边刚刚接通,传来沈彻邀功的声音:“怎么样?有没有感动到泪眼婆娑?”
宋倾城问他:“周围有人么?”
“没有,怎么啦?”
“那你先走吧。”宋倾城低声说:“小区禁止明火跟燃放烟花,我之前忘了,再晚保安可能会过去。”
沈彻问:“你们人呢,我怎么没看到?”
随即,他像是突然明白过来,嚷嚷起来:“不带这样的,我容易么我,大冬天的,穿着秋裤跑去买烟花买蜡烛,帮你一块哄人,这桥还没过呢,你就在那边暗搓搓地开始拆木板,你知道现在外面多冷么,鼻涕都快结冰了。”
倒完牢骚,不忘卖惨地吸了吸鼻子。
宋倾城也觉得对不起他,安慰几句后,叮嘱他:“好啦,早点回去,明天请你吃饭。”
沈彻心不甘情不愿的挂断电话。
从厨房出来,宋倾城看见郁庭川坐在客厅里抽烟。
身上的西装已经脱了,长腿交叠翘着,有些好整以暇的姿势,吞云吐雾间,目光定格在她的五官上,让她觉得内心悸动的同时,还有些许的小紧张。
“放烟花的那人已经走了?”郁庭川问。
他果然知道。
宋倾城轻轻应声,拿杯子放在嘴边,试图避开他的注视,像涂过胭脂的脸颊却先出卖了她。
郁庭川说:“坐那么远,怕我吃了你?”
宋倾城只能站起来,从单人沙发挪去他的旁边。
刚刚坐下,听到他说:“喝这么多水,胃里不难受。”
她手里的玻璃杯,大半杯水没了。
宋倾城回答:“有点渴。”
郁庭川把香烟捻熄在烟灰缸里,动作慢条斯理:“突然不敢看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没有啊。”宋倾城嘴里否认着,抬起眼看他。
四目相对,郁庭川先笑起来。
宋倾城看着他男人味十足的笑容,有种想抱着他的冲动,这一夜,自己好像也被愉悦的心情包围,下意识的问:“有没有觉得今晚过得很愉快?”
郁庭川稍稍敛了笑,眼底的兴致犹在:“要是每天都这样,恐怕会吃不消。”
宋倾城说:“这叫做情调。”
说着,发现郁庭川一直看着自己,心中羞赧更甚。
她抬手摸脸颊:“有脏东西?”
下一刻,手腕被捏住,郁庭川已经探身过来。
这个吻很温柔。
宋倾城忍不住闭眼,双手碰到郁庭川的皮带,心跳更快,到后来,主动回应,恢复点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侧坐在他腿上。
自从外婆过世,除了牵手,他们没有过其它亲密举止。
潜意识里,她觉得那样是对亡者的不敬。
那几日过去,慢慢从情绪的阴霾里走出来。
这天晚上,他们在客厅里拥吻,到忘情的时候,甚至没有上楼。
郁庭川搂着她,从沙发滚落到茶几的空隙间,对宋倾城来说,以前几次似乎都没有达到过这样的氛围。
结束后,宋倾城只觉得双腿酸的合不拢。
膝盖处有浅浅的淤青。
特别是胯部,酸疼感一直消不去。
宋倾城是被郁庭川抱上楼的,在他去冲澡的时候,她躺在主卧的大床上,缓解身体跟精神上的倦意,看到被丢在床头柜上的烟盒,伸手过去拿。
郁庭川推开淋浴间的门,出来就看到宋倾城趴在枕头上,手里夹着根香烟。
主卧里,空气里有淡淡的烟味。
她把香烟送到嘴边,想抽,却先咳嗽起来。
随后,那根烟就被夺走。
宋倾城抬起头,有些不满的道:“我才刚抽第二口。”
“没事学抽这个干嘛。”郁庭川把香烟掐灭:“这不是你该碰的,去洗澡吧。”
“你老在我面前抽,我看着心痒。”
郁庭川轻笑,语气不改强硬:“痒也没用,不能学的,永远都别去学。”
宋倾城爬起来,身无寸缕的走去洗澡。
再出来,郁庭川还没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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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九点左右,大家来刷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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