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强大的魔族重返人间,妖族当然也不由得捏一把汗。
所以早早的青冥便派了使者去天界讨论对策……
然而却并没有人知道青冥心中真正的想法,如今的青冥不比当年的妖圣,他比当年的妖圣还要多一分野心,多一分谋略。
虽然说当年因为妖族参与了攻打魔族之战,从而与天庭结盟,并且换来了万妖之城数千年的平静与独立,但是说到底,妖族仍然是要比天庭的神仙低一等的,而且每到天庭的盛会之时,妖族的大佬前去天界与会,都在低人三分,这让青冥心中早就生出了厌倦之心。
如今趁着魔族复辟的机会,其实他也想此时机大展拳脚,在六界这一股洪流之中开创一个属于妖族的盛世。
当然也也仅仅只是他目前的想法而已,至于行动,却又比想法要难上千百倍,而蝙蝠精只是他整个计划中的一步棋罢了……
“那汉钟离的修为几何?”
“是否能与本座相提并论?”
由于紫蝠王并没有见过汉钟离,也不曾与雀灵正面交手,所以从这些没有修成人形的小蝙蝠所说的支言片语之中,并不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
“这?……”
紫蝠王这一问,瞬间便把那些小蝙蝠们给问住了。
早前它们也只是跟着几只蝙蝠精前去兴师问罪罢了,凭小蝙蝠们这点薄弱的修为,根本没有办法看穿汉钟离的真实战斗力,在它们看来,能将成形的蝙蝠精们轻松的虐杀,那便是极厉害的,所以先前已经把汉钟离给描绘得如同混世魔王一般强大。
如今再被紫蝠王一质问,当然没有办法说出具体的修为,所以一下子又全部都愣住了。
好一会儿之后,其中一只看起来有洗脸盆大小的蝙蝠忽然嘀咕道:“我等修为低下,自是无法看穿那汉钟离和雀灵的修为到底几何,但是蝙蝠洞中修成人身的蝙蝠精们,却曾与之交过手,虽然大多数都已经在交手之中被诛杀,但却有一位蝙蝠精逃了出来。”
“恰巧今日他外出去采药治伤,估计也快回转天蝠洞了……”
紫蝠王闻言一喜,眼珠子微微一转,心情瞬间又好了一些。
方才与这些不靠谱的小蝙蝠说话,他早就已经满脸子的不爽了,得知居然还有幸存的蝙蝠精存在,这倒是有些喜出望外不已。
当下倒也不急于去寻那小蝙蝠精,而是先行疏散了那些围观的小蝙蝠,然后独自坐在石床之上打坐练功,同时又思忖着两日之后对付汉钟离与的对策。
这紫蝠王作为天机门主乌鸦精的弟子,而天机门又是妖界的情报部门,乌鸦精自然是颇具心机,他作为乌鸦精坐下较为得意的弟子之一,当然也继承了乌鸦精那缜密的心思,以及谋略。
所以静下来之后,他立即有一个好主意从头心浮现出来。
从他这一段时间回转万妖之城的所见所闻,似乎妖圣青冥有了一些新的动向,包括与魔族之间的一些旧怨,似乎也已经不再像上一任妖圣那般忌讳,甚至从青冥的言语之间,好像还有意要在魔族与天界之间做一个取舍,而在这次天道大劫之中,天庭显然已经不是最佳的选择……
所以这一次借着对付汉钟离和机会,倒是可以会一会那一位传说中的魔族前辈——瘟魔,如果能与之成为朋友,那么对于以后接近魔族,可能会有极大的益助。
两天的时间很快便已经过去了大半,这期间裴无名已经把河怪的来龙去脉完全弄清楚,正如他先前所查到的资料显示的那般,这位河怪极有可能就是当年隋朝余孽投河自尽之后所化,如今还妄图沿着护城河进入皇宫之中,从而颠覆大唐。
裴无名真正整理完这些案件之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换而言之,再有一个晚上便是最后的决战时刻了。
想到自己这点微薄的力量自然是无法与瘟魔等强者相提并论的,所以最后的希望还是得寄托在汉钟离的身上。
故而匆匆的在大理寺中交待了几句,他便独自一人往元帅府的方向行去。
此时天色渐暗,城中来来往往的人已经稀少了许多,偶尔有一两个从街上走过的百姓,也是步履匆忙,很显然,前段时间长安城中那些命案留下来的阴影,还没有彻底从百姓们的脑海中消失。
其实别说是这些普通的百姓了,就连见惯了世面的裴无名,此时走在街上也隐隐有一些寒意,似乎隐隐之中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盯视着他,但一切却又无从说起,总之这种感觉让他头皮发麻,甚至一刻也不想在街上多待。
而且这段时间遇到了太多的怪事,他整个人的神经也有一些杯弓蛇影,随便看到一个人普通的百姓,他甚至都能联想到对方有没有可能是妖魔化身。
好在元帅府倒也不算太远,就在朱雀大街的尽头,大约走了一刻钟多一点的时间,便已经来到了元帅府的门口。
由于汉钟离担心蝙蝠精时刻会来骚扰和袭击元帅府,所以黄昏之后他便把这些守卫给撤了下来,换成雀灵来放风,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毕竟这些普通的凡人守卫,是没有办法防御精怪来袭的,与其让他们站在门外送死,倒不如将他们给换下来,以免危及性命。
雀灵远远的就看到了步履匆忙的裴无名,当下连忙煽动翅膀,化作一道红光飞跃到了裴无名的肩头。
不等裴无名开口说话,雀灵已经自顾自的嘀咕:“裴大人,如此行色匆匆的,莫不是大理寺又接到了什么新的命案不成?”
“那倒没有……”
裴无名勉强咧嘴笑了笑,嘀咕道:“这两日倒是平静的很,城中并没有再出现瘟疫泛滥的情况,也没有再出现河怪伤人的命案。”
“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言罢,裴无名连忙迈开了步子,往元帅府之中飞窜而去。
等进入庭院之时,天色也已经差不多暗了下来,元帅府的郭管家正在吩咐下人上灯,倒也忙得不迹乐乎。
见大理寺的裴无名进入元帅府,郭管家连忙迎上前来给他问安,倒也颇为客气。
裴无名略微敷衍了几句,便直奔会客厅而去。
等到进入会客厅一看,却发现白灵和汉钟离以及郭仪三人都在,而且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裴大人,你来了。”
郭仪客气的冲其微微一笑,礼节性的打招呼,不过却并没有起身,非常时刻,自然也就不必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了。
当然以郭仪的聪明才智,他早就已经料到裴无名今晚会过来,所以此刻他的出现,也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
“都在呢……”
裴无名尴尬的咧嘴笑了笑,随即轻轻将手中所持的卷宗给放置到了榆木桌上。
片刻之后,裴无名眼球子微微一转,嘀咕道:“白灵姑娘,钟离,你们可还记得前几日叫我去宫中案赎库寻找卷宗一事?”
“当然。”
白灵第一时间厥了厥嘴,回应道:“前段时间河怪行凶的轨迹忽然朝着皇宫的方向进发,所以我和钟离怀疑河怪可能是想借着护城河进入宫中闹事,故而让你去案赎库中查一下,看能否找到一些与河怪有关的线索,从而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说到这里白灵忽然话锋一转,用那双灵动的眼睛扫视了桌上的卷宗一眼,反问道:“莫非裴大人方才拿过来的卷宗,便是与那河怪有关?”
“正是!”
裴无名闻言得意的一笑,朗声道:“正如你们先前所料,那河怪的目标确实是皇宫,而且我还查出了河怪的真实身份!”
“他是谁!”
几乎在同一时间,郭仪和白灵异口同声的追问了起来,二人脸上此时也是一阵的紧张之色,似乎对于这个河怪的身份,确实是相当的好奇。
不守汉钟离相对来说就淡定了许多,他似乎对于河怪的身份并没有那么感兴趣,或者说,他明知自己打不过河怪,所以就算河怪的真实身份被揭穿,在他看来似乎也无法改变现状,所以他索性就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听着,倒也自得其乐。
“杨幸!”裴无名嘴里缓缓说出这两个字。
“是他!”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郭仪当场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甚至就连一向淡定的白灵,此刻也不免有些微微动容。
“杨幸?”
“那不是前朝皇室中的皇子之一吗?”
“他怎么会变成河怪?”白灵眉头微微一皱,饶有兴趣的反问了起来。
虽然说白灵并非凡人,但灵狐一族生来聪慧,而她活了一千五百多年,也早就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阅历,对于一些历史人物,当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故而在听到杨幸这个名字的第一刻,便已经知道对方就是前朝余孽。
“没错,就是他。”
裴无名伸出手指缓缓的指了指桌上那一捆卷宗,沉声道:“这一捆卷宗里记载了一段不为人知的野史,在这段野史之中,似乎杨幸当年就是在杨柳河中投水自尽的。”
“在他投河不久,杨柳河中便开始发生命案,后来由当时的国师李淳风出手,似乎才制止了命案的连续发生。”
“而且护城河中的那一处结界,也正是李淳风所打造!”
“果然是他!”
白灵自顾自的洒然一笑,其实早在发现护城河与曲河交界处的结界时,他就怀疑是大风水师李淳风所造,如今又有了裴无名的这些卷宗,自然也就确认无疑了。
“那现在已经查明了河怪的身份,接下来咱们怎么办?”裴无名颇有兴致的望着白灵那张绝美的脸庞,语气平和的询问。
经过前几次的大战之后,无论是白灵的战斗力,还是谋略,都已经深深的震撼到了他,所以如今的裴无名倒是很乐意在大事上面听一听白灵的见解。
“还能怎么办?”
“等呗!”
白灵无奈的耸了耸肩,苦笑道:“眼下这种情况,就算知道了河怪的真实身份,暂时也是无从下手的,毕竟明天就是与瘟魔商定的日子了。”
“如果明天过不了瘟魔那一关,那么其它的一切都是白费劲。”
“等到将瘟魔这一劫渡过之后,咱们再想办法对付河怪便是,以正这几日河怪也没有出来闹事,暂时可以放置一边。”
“没错……”
郭仪这时也点了点头,附和道:“既然知道了河怪是前朝余孽所化,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以往咱们之所以对付不了河怪,最大的原因是不知道这河怪的底细,也没有办法将他从河中给引出来。”
“但现在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世,那么想将他从河中引出来,想必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吧?”
“只要明天能顺利的渡过瘟魔那一关,那么河怪肯定也是手到擒来的。”
“那倒也是……”
裴无名略微有些尴尬的咧了咧嘴,心想着他二人倒是挺轻松的,但却没有想过自己的压力有多大。
从裴无名的角度来看,他真正担心的其实是河怪是否已经冲破护城河的结界,甚至可能已民经进入到了皇宫之中,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皇上岂不是危险?
裴无名身为大理寺的寺卿,他就相当于是皇上的左右手,生平最大的职责当然就是保护皇上的安危。
而白灵与郭仪可就没有这方面的压力了,所以对于河怪之事,他二人也就显得不那么紧张。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这时白灵忽然环视了在场众人一眼,片刻之后,面色凝重的说:“今日我忽然感应到城中的妖气又加重了几分,似乎城中又有妖物出没的踪迹,所以我有些担心,会不会是那些蝙蝠精又卷土重来,甚至……”
说到这里她忽然面色一沉,一字一顿的说:“有没有可能是那紫蝠妖王回转终南山了?”
“我今日一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隐隐觉得明日的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